李修尧看着今晚如此高兴的萧映容,看着她通红的脸,便知她今晚的放肆是饮了酒的原因,目光未从她脸上离开,嘴上接过她夹给自己的菜。
不觉间,一桌子的人,吃的吃,喝的喝,已经一片狼藉,而夜也已深。映容并未饮多,神思清醒,便支使桌上还未醉的人赶紧收拾,一顿折腾之后,下人们都去休息了,碧琬善了后,便扶着已经喝晕的青芷回屋休息了。
一时间,厅里就剩下了李修尧和映容。
“屋里人一空,才发觉今夜还真是冷啊。”映容喝了口茶涮了涮嘴,搓了搓手。
“快回房去,走。”李修尧不让今晚如此亢奋的映容再折腾下去,拉着她往屋里走。
回了屋,关上门,映容还在念叨着:“王爷,我被闷了这么多天,都快成佛了,今晚真的是这几日我最开心的一日了。”
“本王看你也是,哪时能看见你如此不拘小节。”李修尧笑笑,在靠近映容的窗边立着。
“难得潇洒一回嘛,整日被规矩束缚着,你当我愿意吗,还不是为了不失礼节,今夜过去,明日一切又会如常了。”映容伸了个懒腰,似是有些累了。
“本王倒愿你日日如今晚这般快活。”李修尧眼底染上柔情,看着映容。
“放肆之事,一次就好,多了,不仅会上瘾,反而会误事,王爷,虽说酒壮人胆,但我的酒量还是可以的,我清醒得很。”映容对他笑笑。
“也是委屈你了,在府上被困了这么久。”李修尧声音里透出温柔,夜已深,李修尧低声说着,如情话般低语。
映容恍惚间觉得李修尧今夜格外地温柔,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对他微微笑了笑,便站起身,想离他站立的窗户远些。
见她起身,李修尧轻轻拥她入了怀。今日在朝堂上针对南方的水患之事又是一番唇枪舌剑,下了朝,他去看了看染了风寒的蓁儿,越看着她,越觉得心头的愧疚深了一层,偏偏蓁儿还在旁敲侧击地叫他今晚留下来,他思绪烦闷,便以公事为由推脱了蓁儿,心下想着去找萧映容说说话。哪知一进望月阁,就被那阵仗惊到了。原来,她真的如下人口中所说那样毫无架子,还折腾出如此新奇的玩意儿,味道,真的是不错。寒凉之夜,在他走进望月阁,看到笑的如此开心,甚至如此放肆的她的那一刻,李修尧突然觉得,那股暖意,随着食物,随着蒸腾的热气,渐渐暖到了心里去。想到这些,李修尧吸了吸鼻子,将下巴抵在映容肩头,轻声说:“萧映容,本王突然觉得,璟王府只有今晚,才像我的家。”
映容听他说了这句话,心头掠过一丝心疼。李修尧,你这些年里,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你说出这句话呢。
映容想起自己还是孟仪的时候,小时候在孤儿院,每到过年过节,小朋友们也是这样,围坐一桌,看着电视,和院长一起吃着饭,聊着天,虽然长大以后每个节日都是自己度过了,但至少,自己还拥有过那么一段快乐的时光。
而李修尧,你难道从来没有过这样快乐的时候吗
映容的视线突然被泪光搅得有些模糊,忙呼了口气,压下了那股泪意。李修尧比她高许多,被他抱着,她拍不到他的肩,便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地说:“没关系,王爷若是觉得我这望月阁有意思,以后寂寞了,来我这儿坐坐就是了,你要是还馋那火锅,我就再给你做。”
李修尧听她这么说,感觉到她笨拙地拍着自己的后背,心头的哀伤淡开,随即笑了起来,一颤一颤地,弄得映容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王妃这么说了,本王可就记住了,只怕本王会把你这望月阁吃穷了。”李修尧松开映容,顺手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映容被李修尧的小动作惊了一下,红了脸颊,声音却未示弱:“不怕,吃穷了王爷还会补上,毕竟望月阁是璟王府的。”
李修尧哈哈大笑,今夜的萧映容真实得让他觉得可爱至极。萧映容,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我真的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夜深了,王爷快回屋歇着吧,我也累了。”笑过之后,映容便觉得困意上来了。
“王妃,如此寒夜,你让本王去哪儿”李修尧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映容。
“王爷你的意思是留宿望月阁”映容一时糊涂,竟忘了自己还有王妃这个身份。
“不然呢”
“可是”
“王妃又不是没和本王同床共枕过,怕什么。”
“”
映容拗不过李修尧,无奈,只能让他留下了,却迟迟不肯去躺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李修尧见映容不动,一把抱起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放下床帘,替她脱了绣鞋,又给自己脱了靴。
映容被他抱上来以后便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坐了起来,局促不安。
“脱了外衣,睡吧,本王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要了你。”李修尧一边脱着外袍,一边揣测着映容的心思。
映容被他说破了心中所想,更加不知该说点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便也跟着脱了外袍,说了声“我先睡了”,便立马脸朝里面躺了下去。
身后的李修尧轻声笑了笑,靠了过来,扶着映容的头,帮映容解开了发髻,用手理了理散开的青丝,随后铺了被子,帮映容盖上以后,自己钻了进来,从后面抱住了她,戏谑地说:“王妃平时都是不散发髻不盖被子睡觉的吗。”
映容假装没有听见,闭着眼睛。
原来,觉得尴尬的,只有她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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