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放声大哭,如同儿时那般。他哭喊着两位兄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到御林军那些熟悉的身影从长乐宫外杀了进来,他感受到箭雨的攻势渐渐变小。他看到他们护住了李修乾,他看到他们将奄奄一息的李修尧拿下。
他听见李修乾在御林军的搀扶下,起身向被迫跪在地上的李修尧走过去,语气悲凉地说璟王,你以为只许你包围皇城,就不许朕暗中派人将他们拿下吗
他看到李修尧的白色衣袍被鲜血浸透,看到他抬起头仰视着李修乾,凄凉地笑了你跟我说,我若想要这天下,我拿去便可,果然,这句话是骗我的。
他想开口告诉李修尧,保护李修乾的御林军其实是自己部署的,与李修乾毫无半点关系。却在他刚要出声之际,听得李修乾用那陌生的冰冷语气开了口
是,这天下,朕怎会如此轻易拱手让与他人璟王,你还是太过于信任于朕。
他想上前辩解,他想告诉李修尧真相。可他却在听见李修乾吐出的那句话的时候,僵在了那里。
“杀。念他乃朕之手足,留全尸。”李修乾转过身去,平静地开了口,手捂着自己还在流着血的两处伤口。
下一刻,李修陵便看到明晃晃的刀刃划过了李修尧白皙的脖颈,割破了他的喉。鲜血如注,滴落在长乐宫的地砖上。
李修陵只记得最后自己抓着李修乾的衣服,胡乱地吼着自己都记不住的话语,随即,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第六十九章
映容睁开了眼。
坐起身,她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客房的寝居中。她狐疑地掐了掐自己的脸。
“嘶”她疼得眼泛泪花。
有些未搞清楚眼前的状况,映容下了床,揉着还有些晕眩的脑袋,穿了鞋,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周遭。
“夫人醒了”一转头,映容看到一个梳着双髻的小童端着药走了进来。
“果然如师父所料。夫人既然醒了,就快趁热喝了这药吧,喝了头就不会晕了。”
映容皱着眉,有些不敢接过药碗。
小童笑笑:“夫人别怕,师父料定夫人醒来后会满心疑惑,特派我过来向您说明一切。夫人先喝药吧。”
“你让我如何信你”映容心中仍有怀疑。
小童叹了口气:“唉,师父真是料事如神。师父跟我说,若是夫人不相信我,便让我将此物呈给夫人。”
说完后,小童掏出一物,将手在映容面前展开。
果然,在看到小童手上那支熟悉的发簪之时,映容面色一凛:“他怎样了”
“夫人放心,师父精通医术,妙手回春,璟王此刻已无性命之危,正在另一处别院静养。”
映容刚才悬起来的一颗心也算是放回了肚子里。随即,她说道:“劳烦童子多费口舌了。还请童子将现下情形与我阐述一二。”
“夫人多礼了。夫人还是先把药喝了,否则,我可没法向师父交差。”
映容笑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果真,一碗药下肚后,映容的头不再晕了,反而神清气爽。
“多谢童子,此药果真神奇。”
童子笑笑,作了一揖,便开了口,向映容讲述了来龙去脉。
原来,当日李修乾留下的所谓毒药,只不过是让自己昏迷了七日,毫无气息的假死药。自己当日昏迷后,被当做尸身运送至乱葬岗,但是,被扔到乱葬中的,不过是与自己身形相似的女死囚易容而成的尸体,而自己,则是被听风暗中送到了玉顶山就是映容如今所在之地。
听完小童的叙述,映容心下一惊。璟王妃在世人眼中已死,那李修尧又是如何了
“多谢童子,多谢太祺真人相救。”映容起身一福。
“夫人切莫客气。”小童也忙上前扶住了映容。
“不知璟王”
“夫人,璟王之事,怕是只有璟王自己才知晓地清楚。夫人何不等璟王醒了以后,再向璟王询问清楚”小童仿佛知晓映容要问什么,和善地开了口。
映容笑笑:“如此甚好。不知我现今可否去看望璟王”
小童点了点头:“我这就为夫人带路。”
进了屋后,小童便笑笑退了下去,替映容关上了房门。
映容看着床上双眼紧闭,脖子上缠着纱布的那个人,眼眶一红。
他如今躺在这里,当晚的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映容坐在榻边,替他掖了掖被角,抚上他因为昏睡而有胡茬冒出来的脸。那尖刺的触感扎着她的手,让她有些疼。
“扎死我了,你快醒过来,不然,我就往你脸上画王八。”映容轻声数落着他,威胁他快点醒过来。
“如此一来,你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映容将李修尧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轻轻摩挲着,微微地笑了。
就在映容守在李修尧床边不眠不休照顾他的第三日,清晨,映容揉着酸痛的身子睁开眼,便看到床榻上的人睁着丹凤眼,笑着看自己。
映容呆在那里,一言不发地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