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寒瞪了她一眼,左手一挥,袍袖中一条绸带蜿蜒而出,面前人墙立时辟开一条路来,顾回就这么看着她施施然走远,也未在出言挽留。看跌坐在一边按着胸口的护卫,“回去找太医看看。”
“谢七少爷。”
顾回最后一眼看了看竹屋,转身上了护卫临时搭造的竹架。
“殿下已无大碍,接下来煎几帖药,好好养一段日子就是。”太医诊完脉,松了口气,幸好。
“当真无大碍”皇后顾不得许多,坐去床边宫凳,看她两颊仍带着病态的潮红,急切道:“尚有些发烧,是何原因所致”
“回皇后娘娘,确已无大碍。至于低烧,该是今晨着了风寒,与伤无关。”太医身子略微向前倾,恭敬回道。
皇后听罢方放了心,见顾回依旧睡得香甜,替她掖好被角,示意元知暮乐心好好照顾她,又带着一大波人走了。
没多久顾回便睁开了眼,发觉自己仍是有些乏力,拍了拍床沿。也难怪了,原本受伤便虚弱的紧,何况又受风寒。
元知暮坐去床边握住她透着凉意的手,便听她嘶哑的声音:“让他们下去。”
“都下去吧。”元知暮偏头,低声道。
乐心等人退了下去,房中气氛似乎一下子轻快许多,顾回又拍了拍床沿,“上来睡会儿吧。”原本便没休息好,如今又守了自己一夜,从来养尊处优的她怎么受得了
“我不累,你可觉得好些了”元知暮摸了摸她额头,还好,并不严重,几天风寒便可治愈了。
顾回抿嘴笑道:“既知我难受,就从了我吧。”
“什么就从了你”元知暮横了她一眼道,还是不忍她再受累,顺从地宽衣解带,小心地躺进被里,生怕碰着顾回伤口。
顾回却不这么想,极霸道地伸臂将她揽在怀里,看她想推又不敢推开她的模样着实好笑,一锤定音,“好了,睡觉。”
直到元知暮呼吸渐趋平稳,睡得香甜时顾回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受伤力度不好控制,元知暮竟也未被惊醒,爱怜地看她一眼,这得是累成什么样了
“殿下,此次遇刺,陛下大发雷霆,严查百官,一个不落,近日京中都是人人自危呢。”魏宁小心地搀着顾回,将近段时日政事与她说了个大概,“元大司徒原本是要辞官归乡,结果不知怎么的和刺杀扯上了关系,元家几个主事儿的已经被刑部抓了起来去审讯。”
、二十六
顾回正抬头望天,听他说完方回了些神,“惠王呢”
“奴才原本是要禀告陛下此事来龙去脉的,只是被娘娘拦了下来。”魏宁回道。
“恩。”顾回只淡淡应了声。
“奴才可还要”魏宁小心翼翼问道。
“不必。”
东宫日日人来人往,补品络绎不绝地被各路人马送过来,整日各种滋补品地养着,初始碍于元知暮关切的目光,顾回进了几日,再见着阿胶人参,胃里忍不住一阵阵犯恶心。
“倒掉倒掉。”趁着元知暮离开的空当,顾回不耐烦地摆手,连声道。
魏宁小心地瞥了眼周围,端起炖盅走去一边花丛,花泥与补药混在一块儿,颜色都变得更深了些。
“殿下。”魏宁将炖盅放回石桌上,站在躺椅后,轻声道,“此次元家的事儿,咱们真不管了吗”他都见着太子妃因这事儿哭过好几回了呢,偏偏每次对着殿下时又表现的若无其事。这不,今天说着是有事,其实呢,元家曾经的命妇们又来求见了,可是他又不敢说。
“恩。”顾回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抬手遮住双眼,魏宁使了个眼色,身后撑华盖的宫婢忙向前站了些。
“明日便是元家几位爷们被发配的日子了。”魏宁默了下,才道。
顾回状似认真的想了想,“恩,你看看怎么着的,送太子妃去见上一面。”
顾回还要再说什么,听见远处笑吟吟地声音,从花丛里绕出一纤腰女子,近看更是脸色娇艳,如花初放。
“奴才给高城公主请安。”魏宁参拜道。
“高城见过太子殿下。”顾千乐行礼的动作不甚端正,不过顾回也懒得计较,懒懒地虚扶一把,“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高城拍了拍手,婢女抬上一个木盒,打开赫然是一粉彩牡丹纹盘口瓶,纹路与异珍志上如出一辙,疏朗有致,色彩淡雅宜人,质感逼真,实在是粉彩瓷器中的佳作。
顾回眼中透着赞叹,缓缓摩挲瓶身上的纹路,若是没见过这个,实在不敢妄称行家。
“看七弟这样子,也不必我多做介绍了。”高城看顾回这样子,知道是送到了她心坎上,“这珍宝,总要送在懂它的人手上才是珍宝的。”
“恩。”顾回一心系在这瓶上,只淡淡回了声,这盘口瓶,是徐家,也就是高城公主夫家老太君的陪嫁,她虽有意,却总不好夺人所爱,没想到今日高城给送了来。
“听说太子妃素来爱收集些雅物,我这也算借花献佛。”似是没看到她态度般,高城不以为意道,谁知顾回看完便叫魏宁见瓷瓶重送了回来,不解的看着顾回。
“那可真是要多谢六姐了。”顾回温和笑道。
“咱俩之间还道什么谢呢”高城不见外地在顾回旁边石凳上坐下,关切道:“近日身子可大好了”
“还是老样子。”顾回道。
“没恶化便是最大的好转了。”高城自顾自斟了杯茶,轻嘬一口道。
“真不敢相信这是咱们高城公主说出来的话。”顾回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遇着什么难处了吧”
“说起来还真有一件。”高城将茶杯重重落在石桌上,几丝违和的裂纹绵延到茶盘边缘,魏宁见状暗自心疼,这套新上的茶具,这便废了,支起耳朵,便听高城接着道:“那顾千仁也忒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些,不知使了些什么手段,硬是将沐熙的魂勾了去,日日夜夜挂怀。我放他们一马,竟被他们当作蠢货一般,做出了夜不归宿的事儿来。”
“那你不正好和你家驸马好好过日子”顾回道。这着实是本烂账,若不是高城待自己尚好,自己可懒得理会这些。一个豢养娈童的世子,一个私养面首的公主,这俩人,该说谁对谁错至于那沐熙,是高城新接进府的戏子,顾回见过一面,确实是生的唇红齿白,一派风流模样。
“你说徐骁那武夫”高城嗤笑一声,她对父皇将自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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