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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故人 岁月凉 2328 字 2023-10-08

gu903();苏鱼想了想,问:“什么事”

“湛王受了伤求姑娘过来帮我照看下”

苏鱼险得扑哧一声笑出来,心想真是报应不爽,心中大笑三声。转念又一想,忍笑说道:“叫小二去请大夫嘛,都给了金叶子啦”

“苏姑娘,”裴同有点着急了,声音虽仍不太高却竟然带了点哭腔,“已经去请了,可我看着湛王所以跟小二要了钥匙开门,求姑娘快来”

苏鱼听出裴同话中的焦急和恳切,家里开医馆时,爹爹是从来不会叫病人等的,夜里收治了多少急症,苏鱼可都是从旁做过助手的,就不再多说把门开了,裴同马上三步并做两步领着苏鱼进了裴湛的房间。

这间显然比苏鱼住的房间要大,有两进,桌上点着昏暗的烛火。裴湛正在里间的床上合衣而卧。

一进来,苏鱼就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免咦了一声,好象是柳丁草的气味。稍有点药理的人就知道,柳丁草制成粉末人服下后会使人四肢无力,昏昏欲睡,苏鱼小时候就给小狗喝过这种东西,挨过爹爹的臭骂。其实要解也很好解,喝大量的水就行了,解了也没啥副作用,一觉醒来照样活蹦乱跳。

裴湛现在正躺在床上勉强睁着眼睛瞧着,不过看那样子,也快支撑不住了。

想不到他也能中这种小儿科的招,苏鱼心中不免快活。不过脚下却也没停,快步上前,搭住裴湛的脉。果然。又顺着胳膊往上一看,不由一惊,明明灭灭的烛光下,肩胛上正汩汩地躺着血,衣袖已经被洇湿了半片,这下她没有半点迟疑,叫裴同给掌了灯,用金剪小心飞快地剪开破烂的衣物,便看到深深的狰狞的伤口。口中问道:“受伤前喝了什么东西了”

裴同身后答:“喝了一盏茶。”又焦急道,“可有什么大碍”晌午听苏鱼喝酒聊天时谈过家里行医,爹爹似乎还很有名气,但愿女承父业,也不要差得太远。虽然湛王受过大伤小伤无数,但都是硬伤,中毒还是第一次,大夫没来,四周也不再有自己人,裴同这样想一想,越发的惶急不安。

裴湛恍惚中觉得有人在清理自己肩上的伤口,眼前的人是苏鱼,他知道,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很清楚自己是中了毒,一种逼人睡去的麻木侵入四肢百骸,就连肩上的疼痛也变得迟钝而遥远。气息仿佛不够用,吸不满,挣脱不出的无力感。可他不想也不敢就这样睡去,一直在用残存的一点意识抗争着。

看着裴湛不断起伏的胸膛,苏鱼心中突然一动。低头问道:“你,除了想睡,可觉得胸闷”

裴湛目光有些涣散,听苏鱼问他,勉强敛了精神,咬牙挤出一个字:“是”

不是柳丁草是蟹隐香苏鱼惊出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药名什么的剧情需要,不要当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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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后可喝过水了”苏鱼突然的严厉让裴同有点害怕,连忙摇摇头。

苏鱼松了口气,飞快的回到屋内提了小药箱来,从一个小小的瓷瓶里倒出一颗乌黑药丸。走到裴湛面前,沉声问道:“你可信得过我”见裴湛不答,也不再理会,压开他的嘴唇,将药丸送进去,命令道:“含着”

一阵清凉从药丸里溢出来,裴湛下意识满意的嗯了一声。虽然疼还在疼,无力还是无力,但这丝清凉却在不住地驱散头脑里那片混沌,胸也似乎不那么闷了。

苏鱼已吩咐裴同打了热水,一边清洗包扎着裴湛肩上的伤口,一边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仇家,但这毒我知道。你听好了,大多数大夫都会觉得这是柳丁草,解治的方法是大量饮水。但现下却不是,这种毒是罕见的蟹隐香,闻起来和柳丁草一模一样,中毒的症状也相差无几,唯一的一点是会觉得胸闷难奈。但不管哪一种,一般人中招了之后都会昏睡不醒,所以中了蟹隐香的人也不会自述胸闷,这便是用这毒的人的阴险之处。你告诉我,你真的是胸闷吗含着我给你的药丸是不是觉得清明不少”苏鱼问的严肃,裴湛口里有药丸坐阵,虽然闭着眼,但句句都听得真切,便点了点头。

“你应该谢谢你自己还有残存的意识,告诉我你有胸闷的症状。“苏鱼轻轻呼出一口气,”其实蟹隐香也不是难解的毒,只需几味寻常草药。但之所以说用这毒的人必是万分阴险,因为一旦被误诊为柳丁草,必然大量饮水,而水正是解蟹隐香毒的天敌,中蟹隐香再喝水,必死无疑。”苏鱼手脚麻利,话说完,肩部也已经包扎妥贴:“这里只是一般的刀伤,虽然深,但并不碍事,或者,有人只是想拿这个刀伤做个幌子罢了。”

裴湛只是闭着眼默不做声。

苏鱼自己从桌上寻了笔墨,写了个方子,墨迹尚未吹干,只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店小二找了大夫来了。

那大夫检查了一番,见肩部的伤口也不用处理了,就连声说不碍事不碍事,只是柳丁草,连药方也不必开,只需大量喝水便行了。

裴同并没有听清前面苏鱼对裴湛说的话,见大夫说得轻松,不禁放下心来,对着大夫连声道谢,送了大块银子,又叫小二速速送水。

苏鱼见裴湛只在那难受的闭着眼,任裴同张罗,只当他不信自己,不由得急了,手里把方子撕了个稀烂:“算了算了生死都是你自己的命你愿意去死干我何事”顿一顿,又忍不住跳脚,喊道:“裴湛你到底信不信我”当个大夫就那么难吗当大夫也一定得长胡子才行吗以前不管爹爹说什么病人都是千恩万谢的照做,怎么轮到自己就不行呢

裴湛缓缓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信你”话一出口,神经一松,便无知无觉了,手软软的垂在床沿,悄无声息。

裴同一下子急了,扑过去唤着,不相信苏鱼“你主子只是睡着了”的解释。苏鱼也不再管,三两下重写了方子,一迭声只叫裴同拿着方子去抓药,裴同犯了牛劲,死也不肯离开裴湛半步。

苏鱼凶巴巴道:“是谁半夜三更的求我来的你没听你家主子说信我么”又吓唬道,“你这么大呼小叫他就醒了吗若现在还不去抓药,他就真死了”把裴同撵到门口,突然心思一动,加一句:“把药吊子拿到屋里来,我自己来熬。”

苏鱼对自己的聪明很是得意,既然有人来阴的想要裴湛的命,那么又怎么肯定没人在药里做手脚,自己既然揽下了这大活儿,半路就尽可能不要有什么差池。她几乎就忘了这是个几个时辰前她还恨的咬牙切齿的男人,呃,其实这么说吧,她就压根儿没真地恨过什么人。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这可是她苏鱼第一次独立行医,第一个病人就让她诊出了这么难断的病症,她可是兴奋的紧呢

裴同抓了药来后也被她打发到外间的小床上休息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心腹胳膊上竟然也中了很深的刀伤,开始她看见他身上的血还以为只是裴湛的沾到他身上而已,后来才发现裴同面色苍白,强行一看,伤口是他自己胡乱缠裹了一下而已,真是难为他能撑这么久,主子是铁人,奴才也这么能挺。

苏鱼给他包扎好,向他保证了八百遍裴湛没事没事没事,撵他去躺着。自己一边照看着药吊子里的药,一边查看着裴湛的情况。裴同又起身看了两次,苏鱼不胜其烦,不得已骗他吃了颗安神的药丸,最后一次躺下却是结结实实的睡着了。

蟹隐香这东西也算不上什么巨毒,只是症状看着凶险,又容易误诊,若是不喝水,睡个两天也能渐渐好了。换句话说,只要不治错,不去管它也要不了命。

又过了一个时辰,药也熬好了,苏鱼便扶着昏沉沉的裴湛喝了。这些都是从前跟着爹爹做惯了的,现在做起来也颇顺手。裴湛昏睡中显然比醒着好对付,一任她摆弄,老老实实张开嘴,一口口把药汁喝得涓滴不剩。

吃过药裴湛便渐渐睡的安稳,呼吸也不再吃力,睡容更象孩子一样没有防备。苏鱼把棉被向上提一提,盖住裴湛的受伤的手臂,肩臂上那些剑拔弩张的肌肉便都乖乖的被挡在里面,不乍出来吓人了。

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裴湛的睡脸,哪里还有往日冷面王的样子,更不似白天时气极败坏地欺侮人的模样。苏鱼才发觉得当他脸上的线条和缓下来,倒也蛮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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