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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镜 云上三千 2282 字 2023-10-08

他看完后,递给锦梦,紧抿的唇不置一词。

锦梦摊开纸,上面写着:

锦梦吾女,见信安好。

光阴流泄,独居林中十数年,有爱女素言膝下陪伴,本打算就此终老。不料近日外出采办时,偶闻得朝上新帝已为我案昭雪,感激涕零。

昭晴之事并非一个说法就能脱罪,为父深知自身罪孽深重,愿已余生游历世间,四处悬壶济世,为己求得一丝安宁。

同女素言深谈得知,她亦愿左右相随,斩断前尘旧事。

人心之软弱便如这一方薄纸,各人有各人难处,盼你能够体谅。

你我父女一场,回忆良多自不必详说,今日你我缘份当尽于此,望日后多加珍重。

苏悯留笔

“义父”锦梦身子一晃,怔怔流下泪来。

“她们竟然不告而别”他声如寒冰,摔门出去,一路跨过藤桥,径直朝那端的两名女子走去。

陈辰见他远远而来,大喜道:“二哥”话音未落,他的手忽高高扬起,一张白绢含着怒气劈头砸来,柔软的丝绢竟将她的脸颊生生刮出了道红痕。

“你又做了什么”声音中压抑着极重的怒意:“无缘无故的苏悯怎么会说要了断前尘,游历世间”

陈辰望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眸,呆了半晌,取过手帕看了,忽觉着满腹都是委屈,红了眼眶。

白帕上用金丝绣着四句七言,字体绢绣。

它生莫作有情痴,天地无处着相思,

一朝春尽花残落,静待来年芳满枝。

陈岄冷眼瞅着陈辰,寒声:“她给朕留了方帕子便不告而别,这诗的意思你可看时白了那是叫朕莫在想着她这朵残花,来年还有满树的芳华等着朕去采”

他抬手指着陈辰挂满委曲的脸,沉声道:“小言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说,是不是你又耍了什么阴谋诡计”

“我什么都没做二哥,你怎么能如此冤枉我”陈辰红着眼,辩解道:“我尽心尽力送嫂子来这避难,见她安然无恙方才离开,锦梦和子桑宁皆是见证,后来也没机会再见,何来阴谋之说”越说越觉着委曲,不由掩面抽泣起来:“二哥,你为什么总把阿辰想的那般坏为什么在她那里受的气,却要撒在阿辰身上”

“尽心尽力”陈岄胸口急急起伏着,怒意尽显,“好一个尽心尽力,你一路上做了哪些事情当朕毫不知情吗不过是一再的维护你的面子罢了”

他点着陈辰的鼻尖狠狠指责:“你说,小言藏进思源村时,岚弟不惜自伤,将追杀之人引向南边,让秋扈伪装接应可是秋扈后来是怎么死的”

陈辰身子一颤,忽止住了哭声。

“还有,思源村的位置是谁暴露的,你带凤仪楼的人去帮忙,难到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吗”他冷哼着,冰凉的眼望着面前从小疼到大的妹妹,怒斥:“那样大的一场火,死伤无数,半数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他的话如一盆冰水,将陈辰浇的透凉无比。

她用力咬着艳红的唇,唇齿间满是甜腥,掌心的深痕又开始巨痛,身子忍不住一阵痉挛。

终于想起了这掌心的伤痕是从何而来。

那一日在李府,她亲手为素言心中打下死结,种入梦魇。

她迷惑她、告诫她,让她以为自己终会成为陈岄心中一根摘不掉的刺,在一起只有相互伤害,无法善终。

让她深深的相信,两人甜密的过往,终究都只能成为过往。

那一日,她用自己的指甲刺进了掌心,企图用这样的痛来让良心稍安,让自己每每看见这个伤口时都能回想起为了他,自己曾放弃良知,做出过什么样的事情

“二哥,你都知道呢可你知道为何我要这样吗”她睫下尤垂着晶莹的泪珠,“哥哥小时侯对阿辰那样的好,为何长大了,一切都变了呢”

“哥哥放在阿辰身上的心去了哪里”

她展开双臂,如一只风中飞舞的红蝶,直直向陈岄走了过去。

“阿辰喜欢你呢”

见她展臂走来,陈岄如中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脚步蹒跚的女娃娃。

那个漂亮的女娃娃,每日最喜欢张开双手扑在他身上,将眼睛眯成月牙,咯咯笑着,奶声奶气的喊着他哥哥

哥哥、哥哥,抱抱阿辰,阿辰走累了

哥哥,阿辰今日会背大学了呢,阿辰背给你听好不好

二哥,阿辰的武艺练的如何再陪我练一会嘛

时光凝止,一如最初,她依旧张开双臂,步伐蹒跚的向陈岄走来,喃喃念道:“哥哥,阿辰喜欢你呢”

脚下藤桥的木板发出吱呀的响声,如同美妙的音乐,她跌跌撞撞向前走着,走向那个一生中最美的梦。

风突然大了起来,藤桥阵阵摇晃,她蓦地膝盖弯曲脚下一滑,身子陡然歪斜,直直朝左边栽倒了过去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山涧深谷,若是掉下去,焉能留得全尸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突生变故,子桑宁和剑鸻双双抢出,拔脚抢上前来。

子桑宁飞扑出去,竟在最后关头抓住了陈辰的手,却没留意自己的处境,身子翻过了藤索,也危在旦夕

“小心”一双手在最后紧要时刻抓住了子桑宁的脚裸,原来是剑鸻双足运劲勾在了桥上,救下两人的性命。剑鸻拉着子桑宁的脚裸,子桑宁拉着陈辰的手,三人竟然连成了一串,挂在桥的侧边。

深涧幽黑而不见底,轰轰的瀑流之声尤在耳边回响不休

陈辰回过了神,抬起头望着那双拎救了她性命的手,漠然冷笑着抬头,对上子桑宁忧虑的眼。

“哼。居然是你救了我。”她淡淡开口,声音凉薄,“现在到是可以好好的嘲笑我一番了。”

子桑宁蹙着眉:“活下来再说吧,你别急,运力手臂,我将你甩上去。”

“哈哈。”陈辰忽凄厉的笑,“我害了嫂子,哥哥一定生我的气了,他终不会再理采我,如此这般活着也没甚么意思心真的好痛啊”

子桑宁一惊,她抓住那只手掌心里一片湿腻,两手交握中竟源源不断的渗出鲜血来,鲜红顺着陈辰雪白的手臂流下去,浸湿了整条袖子,十分可怖。

陈辰望着远处茂密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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