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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变 比较懒不是猪 2343 字 2023-10-08

“难道你们没有看到那个绿油油的女人她一直追着我。”他开始解释,不过似乎没人相信他的话,其实连他自己的不相信。

“刘医生,你有什么看法”班主任没有耐心听这种无稽之谈,转头问校医。

“建议通知家长带这位同学到比较专业的医院做做精神鉴定,这个很难讲,貌似精神分裂早期征兆。”校医根据自己在三年制卫校所学的知识初步诊断该男貌似神经分裂,起初的症状是抑郁焦虑,幻视幻听,将来可能发展到攻击他人或自伤自残。

“精神病”班主任吃了一惊,不自觉的跟着其他几位一起撤退几步,以便跟病床保持安全距离,防止某人突然癫狂来个暴力袭击,据说在这种状态下遭受的损失不会有人买单,只能自认倒霉。

“当然也不能完全确定,需要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来诊断我只是建议而已,还有其他因素能造成人出现幻觉,不过他这种情况好像非常严重,一般的幻觉只出现一眨眼功夫,也就是平常说的眼花。”校医说得很委婉,基本上把林某人归纳为癫狂人士。

“嗯。”班主任沉吟片刻,对蜷缩在白被单下面完全傻眼的林一峰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说道:“这位同学从今天开始就放假,到大医院看看,有病早治,没病预防,说不定是学习压力太大,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千万不要有思想负担,其实没什么了不起,根据权威机构统计大部分都市人都或多或少有点精神方面心理方面的疾病,也就是亚健康状态,一切疾病都是纸老虎,我们要有信心和毅力战胜他这位同学,要相信学校老师和同学是不会抛弃你的,我们将一如既往的陪你共同面对病魔,嗯啊,就这样吧,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说完,班主任手一挥,一干人等迅速撤退,而那位建议把林一峰当做精神病患者处理的校医也趁机打了个美丽的哈欠:“这位同学,你是愿意在这里休息还是回宿舍已经安排人给你取衣服去了,如果你要回宿舍记得走的时候帮忙把门关上。”

说完,校医伸了个懒腰踢踢踏踏的回去补觉。

“靠,真是倒霉催的,怎么老是让我摊上这种破事。”林一峰欲哭无泪,被人误会为精神病患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身上的那点零碎已经被众人一览无遗,应该还有不少人拿手机拍下自己威猛无比的视频,那些泯灭人性的同学肯定迫不及待的要发到网上供世人观瞻,标题就叫“某校裸奔哥”,点击率应该不低,自己的清白和名誉将毁于一旦,最重要是自己觊觎过偷偷淌过无数口水的某妹妹对自己的看法将从微观到宏观发生颠覆性的改变,教训是深刻的,影响是深远的,损失是巨大的,剩下的两年大学生活将是黑暗的,可以预见直到毕业都不会有天鹅和小公主,做一只默默无闻的癞蛤蟆,孤独的守望那些天鹅和小公主逐步的人尽可夫,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天啦,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握紧拳头,爆出额头上的青筋,对着天花板悲痛欲绝的哀号,百分百穷摇大妈式的抓狂。整个人算是蔫了,就像遭打的黄瓜秧,花骨朵儿没来得及绽放就痿败了。

好容易等到同学把衣服送来,迫不及待的穿好赶紧蹬上除了铃铛不响全身都响的凤凰26,趁着浓浓的夜色溜出校园,心想放几天假也不失为平息事态的好办法,躲几天再回来,关注度不会那么高,说不定别人都忘记了这茬。

午夜安静的城市,空旷的大街,闭着眼睛都能把凤凰26蹬出宝马50那样的风驰电掣,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林一峰在城乡结合部的一栋旧楼里面有一套六十平米的房子,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产,然而就是这唯一的栖身之所也将马上不保,前不久有人在斑驳的外墙上用红油漆画了一个圈写了个大大的拆字,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会被锐不可当的推土机夷为平地。

第二章倒霉者单调的人生

回到自己简陋的小屋,因为一直住宿舍很少回来,房间里布满灰尘和老鼠蟑螂横行过的痕迹。也懒得去理会,打开跟拖拉机一样轰隆隆作响的破电脑,林一峰开始发起无谓的呆,其实没什么好想的,把他二十年的人生中的杯具和餐具收集起来足足可以开上一桌满汉全席,归纳成四个字就是霉星高照,特别是前年做了二十年爆发富的老爹在生意破产后一头从自己的公司总部大楼栽下,他更加相信有位骑着扫把的命运之神对他非常眷顾。

一切都他娘的是过眼云烟。

那份他从未染指并为之拼搏奋斗过的家业在失去之后并没有引起他多少难过,相比他那个奸诈强悍,一门心思不择手段使撩阴腿害人来囤积财富,从不名一文到声名显赫,坚信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父亲却无法承受冰火两重天的巨大打击,那种极端的体验与休闲中心的小姐们用嘴巴吮吸出来的身体快感决然相反,从失败到成功,再从成功到失败,许多人需要花三辈子体验的东西在一个人短暂的生命中悲喜交加的循环上演,很少有人不会全身心的彻底崩溃。

于是,那个在林一峰心目中既冷酷无情又强悍无比的中年男人在破产之后做了一件令所有仇家对手大快人心的事情,趁着浓浓黑夜城市灯火璀璨的时候,爬上曾经象征自己事业巅峰的“森林”大厦的天台一跃而下。

“森林”大厦是辉煌过一时的林氏集团总部所在地,虽然不是城市最高建筑,却有一种宝剑出鞘的霸气。当时规划建设时,有道行高深的风水师曾经献言,这栋建筑的外形气贯长虹,太过锋利,杀气太重,尽管商场如战场,但是战场讲究的是审时度势运筹帷幄,锋芒毕露只会招人嫉恨。那个从下流社会一步一步践踏着对手尸骸走进上流社会的男人在阴损辛辣之中却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刚烈,也许是那个过程虽然惊心动魄,但也算有惊无险,便坚持剑走偏锋的哲学,杀气和霸气都是一位功成名就者经常用来震慑别人的工具。

果不其然,风水师的话很快得到验证,林氏集团在搬入新建的总部不久,接二连三的出现投资上的重大失误,金融泡沫在接连错误中迅速的破裂,一夜之间,集团的财富翻着翻的缩水,谣言满天飞,在股市上大笔投资血本无归,而自己的投资者顷刻间纷纷逃离,平时关系不错的银行也见风使舵不肯继续砸钱,资金链就此断裂,拿不到工资的员工们开始罢工,收不到钱的债主们开始围追堵截的逼债。就这样,一个演绎过商界奇迹的新贵只能绝望的从自己亲手缔造的大厦上陨落。

林一峰遐想过父亲一跃而下情景,那个仍然健壮的男人肯定不能像鸟儿一样在空中划过一道曼妙的身姿,凄怆和悲凉令他再计较细节上的完美也不会刻意矫情的追求完美的赴死姿态,所以他只能像一只笨拙的企鹅挥着无法让自己飞翔的胳膊重重的砸向坚硬的水泥地面,把自己砸得支离破碎,赶来收殓的殡仪馆工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用一块破布把那团全身骨骼都摔成粉碎的尸体兜起来,就像兜起一团鼻涕。

他在离开世界之前似乎没有打算留下多少东西,除了给儿子留下这套发迹前栖身的旧房子和一笔紧巴巴勉强能读完大学的经费之外就是提前帮自己选了个埋骨灰的地方,在遗书里面他要求儿子务必将自己埋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山坡上。

强势威严的父亲一直是林一峰心灵上的阴影,他唯唯诺诺的从来不敢自作主张的去独立思维。那个打儿子出世便抱着恨铁不成钢激愤却又要寄予厚望的男人几乎使用残忍的方式折磨自己的继承人,他希望他在魔鬼地狱般的生存环境中成长为跟自己一样强悍的人物,然后接掌自己的衣钵。五岁那年,林一峰便被父亲用一种近乎心狠手辣的方式抛弃在离家千里之外,一个荒凉的山村一座快要崩塌的破道观里跟一位哑巴般的潦倒老道生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肮脏不堪长满跳蚤虱子的疯癫老道都不是个世外高人。这位整天沉默寡言老道似乎没打算教给一个屁大孩子什么清静无为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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