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亦真身子一晃,脚下一软,几乎晕在地上,幸好有来生在身后扶住她。
旁边上,那些衙役们正洋洋自得的炫耀:“这匪徒前几日趁夜进了城,恰巧被我们陈长官发现,悄悄的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老巢。多亏了陈长官的轻功了得,才没有被他发现。咱们才能趁其不备,给他们来了个一锅端。那一家子上下,老的小的,倒不像个土匪寨子,倒像个村子。陆少帅看那些老小也是可怜人,只把土匪的头目们收监看押,其他的都放了去。只可惜,仍有一股土匪潜逃了出去。”
另有一些百姓叹气说:“都是苦命人啊。”
周围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她头晕目眩,只觉得眼前金星四溅,满脑子乱着的都是一句话:是她害了他啊,是她害了他啊。
她在床上躺了三日,眼睁睁看着这三日的天色从明至暗,从暗至明。昏冥交替间,她像是又看到了齐五,他对她眉毛一扬,笑着说:“姑娘,请考虑我所求之事。”
是什么事来着她如同失忆了一般,想什么都是恍惚。
她仔细的想啊想啊,她看到房顶的雕花梁柱在那里轻轻地说话。它在说什么它是在说她害了他吗她又看到桌子上的一把青花瓷的茶壶,它正在笑,它在笑什么它是在笑他轻信于她吗
她悲从中来,揉破了头去想。
哦,她终于想起来了他要她做真英雄。
救那孙先生。
亦真左思右想,咬牙挣扎坐了起来,令丫头叫了来生过来。
她执了笔,细细的写下一个药方,让来生送至陆府去。
来生有些迟疑。
亦真解释道:“你同我放心,我心里有数。”
不过第二日,陆府即派了人来,说是陆小姐请亦真府上一叙。
来人引领亦真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院落。那后面还有敞亮的花厅,建筑宏伟。厅前是锦绣一片的花盏,牡丹、芍药、合欢、凤萝这些并不当季的花卉,亦开得异常娇艳,错落别致,银盘大的花朵,配着密密的叶子,堆出了满天满地的锦绣,静院明轩,雕梁燕巢,溶溶若若,一派气序清和的光景。
而亦真只觉得,那些艳丽盛放的令人心慌。
路过花园处,她抬眼望去,到处都是亭台楼阁,香榭飞檐。她的心跳动的极快。那些楼台之间含着碧色的潭水,拥着苍翠的楠木。园子中间夹杂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竹林,竹林间矗立着形态各异的太湖石,那些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
亦真走进陆姑娘的房间,入目是纱幔低垂,透着说不尽的朦胧,四周的墙壁全用锦缎装饰,室顶有一扇大窗子,用绣花金丝的青色云纱隔起,平日大概都是开着的,方便陆姑娘看向窗外。如同其他大户人家的少女闺房一样,房间内的陈设温馨雅致。亦真看过去,那陆姑娘正躺在精雕细琢的镶玉金丝楠木床上,锦被绣衾。那床帏上的帘钩还挂着几只如意香囊,袅袅散着淡淡的幽香。
房间布置如此奢华,命运却如纸张轻薄。
她看陆姑娘比之前气色略好,心内安心些。
她正替陆姑娘切脉时,陆少倌走进房间来。
陆姑娘躺在床上,越过亦真望过去,叫一声四哥。
亦真听到动静,忙起身站定,陆少倌笑着摆手道:“不忙,你且看你的。”
陆少倌自己随便坐在一旁,只听亦真向陆姑娘说道:“好好将养,施以针灸,或许能有起色也未可知。”
陆少倌心内大喜,忙问道:“亦真可是觉得舍妹尚有希望”
亦真道:“近日我翻阅以前古籍医典,觉得虽不能完全痊愈,但如要治疗到让陆姑娘坐起来,尚有一二分希望,不过我不是什么神医,只能施针尝试。陆姑娘乃贵重之躯,只怕我这医术,不得近身。”
陆少倌沉思一会儿,说道:“无妨,亦真且一试。”
亦真面露纠难之色。
陆少倌又忙问道:“可有为难之处”
亦真道:“救人性命者,亦是在针尖上谋生的。一针下去,有时人命关天。”
陆少倌尚未开口,那床上的陆姑娘已经说道:“亦真,且请你一试。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与其这样躺着渡过此生,不如一赌。”
亦真臻首微含,叹口气说道:“我只得一二分的把握。”
陆少倌见妹妹同意,他更下定决定,说道:“你且放心一试,我们陆家自然懂得生死有命,即使”他定一定神,抬头看一眼窗外阴沉的天色,“也不会与你为难的。”
亦真忙起身,拱手道:“好,我必然尽力。”
她待要走,陆少倌心有不舍,正要说什么,陆姑娘看着四哥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禁笑起来,她忙轻声唤道:“亦真,既然要为我医治,想必不是三两天的功夫,不如住在舍下,省去去来回跑动,岂不方便。”
亦真忙道:“这不方便罢。”
陆少倌忙借口道:“我家里地方大,院子多的是,家里人也是极为热情好客,自然是热烈欢迎的。亦真若是不愿意与人多纠葛,住在后院的梧桐楼即可,旁边即有小门,你可方便出入。”
亦真想一想,心头闪过心事。她笑道:“也好。”
分不清是因为妹妹尚有医治希望,还是亦真同意住下,陆少倌只觉得心头上开了一朵朵明艳的大花。
他登时开心起来,一叠声的命人去收拾西厢处的梧桐楼。
亦真拿着一面出入陆府的小牌子,安心在陆府做起府邸医生大夫来。
、六
这些日子,亦真边给陆姑娘诊治,边侧面打听着。然而,似乎并没有听到有关抓获劫匪如何处置的消息。倒是这府里的下人闲聊几句的时候,她偶尔听得一耳朵。原来老帅近年来早就有意要与赣军开战,届时似乎还想借助一些匪帮和革命党的力量,因此迟迟不对齐五他们发落。
亦真听得略放下心来,起码齐五他们暂时无性命之虞。
只是孙先生的下落不明。但亦真亦晓得,老帅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亦怕被人说得焚书坑儒、秦皇作风,因此对于这样的读书人,心里自然是恨不得、动不得。如何处置,大概是也是谨慎的。
所幸陆姑娘的病症稍有起色。手腕已经可以微微的抬起来。这是府里的一件喜事。
这日,亦真正忙着行针,却听得廊下的八哥细声喊着:“老太太来了,老太太来了”
大丫头抿月忙出了房门来,远远看着一群人捧星戴月的搀着老太太往这边逶迤而来,老太太扶着小丫头的手,正高兴的说着什么。抿月忙吩咐了小丫头们收拾准备,自己敛一敛衣袂,快步迎出去。
还未走到跟前,就听得老太太指着她赞叹道:“你看看这丫头,离得这样远就迎出来了,这些礼节算的什么,姑娘跟前可有人照应”
抿月忙福一福身,笑着回道:“老太太请放心,姑娘跟前有人照应。”
旁边二姨太笑道:“老太太,抿月是替六儿出来接您的,您看看她这份孝心吧。”
老太太心情益发的好,她笑着点头:“这次才是我们大家子里的规矩。”
一行人说笑着,进得陆姑娘的院子。
进到院子,老太太就停下来脚步,侧头问道:“这院子里怎么这样大的药味”
抿月忙从后面走上来,低头回道:“回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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