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之间江南再无枷锁,肖楚成了江南众人心中神一般的存在。
肖楚回京那天,整条永安街张灯结彩,挤满了前来膜拜的百姓,肖楚骑着高马,穿着重黑色铠甲,一身褐纹披风迎风飞扬,淡金色的面具折射着绚烂阳光,百姓望着这半面将军,欢呼的声音振聋发聩。
等到一回到襄阳殿的旧屋,肖楚瞬间就泄了,她哎呦惨叫着,趴在了偌大的床上。
“说了不让你骑马,你偏要骑。”风行止给她解下披风,挂在旁边的雕花小架上,“我让夕月进来给你瞧瞧伤口吧。”
“哎呦,别,只是颠簸了些,一会儿就好了。”肖楚倒抽着凉气,最后一场剿匪之战,她后背中了一箭,索幸命大,没有射中要害,也亏得那天风行止找到了她,靠着她的医术自己今天才能看似安然无恙地骑马。
风行止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用勺子舀了吹凉了,送在她嘴边:“伤口疼还非得去骑马。”语气里满满的责怪。
“这你就不懂了。”肖楚喝了水,稍微换了个姿势,不小心扭到伤口,脸又疼的扭曲起来,她急忙趴好,一张脸转过来看向风行止,“打了胜仗就该接受一下百姓的欢呼嘛,要不然我这苦可就白受了。”
风行止看着她戴着面具趴得辛苦,伸手给她取了下来。她脸上的红痕早已经消退了,如今肌肤白皙娇嫩,吹弹可破,风行止揉了揉她的右脸,一双桃花眼笑得潋滟:“嗯,你说的都对。还有,你不能老戴着面具,都一边白一边黑了。”
“阴阳脸别有一番风味。”肖楚咧嘴笑了笑,她还是喜欢戴着面具,总觉得那样比较有安全感,“你还是让夕月进来吧,我忽然想起来,还得去一趟宫里。”
风行止叹了一口气:“你这伤紧挨着心口,不小心扯裂伤口的话,可不是躺着不能动这么简单了,你就非得去”
“非得去。”肖楚皱了皱鼻子。
风行止心里无端烦闷,纵是再好脾气,也不愿意看她拖着伤重的身子到处奔波。他给她掖好被子,将夕月叫进来给她清理伤口,自己就跑到门口望着天空发怔。
肖楚坐着风行止亲自给她布置好的马车前往宫中,马车里垫了三四层锦缎织就的柔软被褥,她窝在上面舒服得快要睡着。
晃晃悠悠一个时辰才到了宫中,今日路上耗得时间有些漫长,常林扶她下了车:“小主,慢点儿,风公子交代您不能走得急。”
肖楚无奈道:“一箭而已,哪有那么娇气,又没有伤到要害,你们不要被风行止吓到了。”
承安殿内,听到周泽禀告肖将军来了,他本来批折子的笔略微一顿,然后坐正身子道:“让她进来。”
门缓缓打开,肖楚迈步走了进去,许是逆光的原因,白珩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周身像是有一层金黄光晕。三个月没见,她好似又长高了一点,身量纤细,乌黑的长发高束成髻,随着她的走动,那束发的白色刺绣丝带也轻轻颤动。她走到身前,笔直的身子单膝跪地,那黑色绒锦的披风铺了一地,他看清了她的脸,眉目清朗,笑意盈盈。
白珩忽然微眯了眼,本来执笔写字的手不小心错了一笔,自己这是怎么了,好似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子能走进他的眼睛里去。他紧皱眉头,将心中的奇异之感压了下去,才恢复到以前温润的样子,道:“肖将军起身吧,这一次可为燕南立下了大功。”
肖楚站起来,依旧脸含笑意:“谢皇上夸奖,末将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顿了顿,她又道,“也得多谢皇上将三万精兵派了过去,否则这场剿匪之战定不会这么顺利。”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自己功劳很小,可是别人却清清楚楚知道此战的艰辛,白珩看着她,轻轻一笑:“那肖将军可要何种奖赏”
肖楚摇摇头,其实她已经得到奖赏了,刚刚永安街头满城的欢呼,就让她深感满足。
白珩见她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好看的眉毛轻轻一挑:“那朕封你为五营统领吧。”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再把襄阳殿赏给你吧。”
头一次听到封赏是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肖楚先是愣了愣,忽然又反应过来自己升官加薪呀,还有了一座大宅子,更是喜不自胜,她又一次单膝跪地,将心里莫大的喜悦压下去,勉强维持住面上的淡定:“谢皇上”
只是这一个动作做得太大,忽然扯了身上的伤口,撕裂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控制不住叫了一声。
这一声却没有瞒过白珩的眼睛,他伸出手来想将她扶起:“你怎么了”
肖楚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果然乐极生悲,她感觉胸前的伤口好像裂开了,竟然越来越疼,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她无力般瑟缩地跪在地上,旁边好像有人在喊她,可是她渐渐什么都听不到了
“快传御医再把北起叫来”白珩白着一张脸,一旁的侍卫匆忙跑了出去。他将肖楚拦腰抱起,怀中的人脸色煞白,嘴唇青紫,他小心将她放在塌上,再低头,竟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
作者有话要说:不上榜了,估计文文会一直冷下去了ㄒoㄒ
预计还有十章左右就完结了,剧情不拖沓,坚决不烂尾
还有,弱弱请两天假,10月1号2号断更两天,之后还会日更直到完结
最后,亲亲们国庆节快乐撒花撒花撒花
、封后大典
昭和殿内烛火通明,安静无声,来来往往的婢女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殿中,白珩一人皱着眉头站在外间的金丝屏风旁,他手里端着一盏清茶却未饮一口,那茶香随着热气飘散,不一会儿就氤氲在昏黄的烛火旁边。
北起擦着额头的汗,从里面走出来,朝着白珩弯腰说道:“皇上,肖将军已经没有大碍了,那箭伤挨着心口,可能太过于奔波,导致本来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只要这几日好好休息,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白珩点点头,眉眼里看不出情绪,北起见此便躬身离开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周泽上前:“皇上,此处是您的寝宫,肖将军不便在此,襄阳殿接她的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白珩没有说话,他起身去了隔间,看到肖楚盖着柔软的锦荣棉被安静地閤眼沉睡,她的睫毛很长,覆在细白的面庞上显得楚楚可怜,这不太像他曾经见过的那个英气勃发的肖楚,现在更像是一个柔弱的姑娘。
她本来就是一个姑娘。想到这,他脸上竟然笑了笑。
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肖楚慢慢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明黄的帷帐,她稍一转头,正对上白珩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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