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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乡痞事 旷野 2452 字 2023-10-09

又过了个把月天气,阳坡坡上的小麦已经焦黄了。顺喜儿回家来收麦子,因了人手不够,就把拴牛和娥儿也请过来帮忙。四个人整整忙乱了一天,才将那几亩麦子从山头上收拾回来。刚上场院,天上忽然飘过一块磨盘大的黑云彩,半空里忽喇喇地响了几声掠地雷,那白帐子大雨便“稀里哗啦”瓢泼一般下了起来。慌得四个人八只手在雨雾里乱抓成一团。

正在忙乱乱中,于小辉恰好路过,被顺喜儿唤住了,前来帮忙。不一会工夫便将那麦子扎垛起来。顺喜便留于小辉吃饭。吃饭时,于小辉和翠花儿又相对着互相看了半天,一副欲认不认的样子。

顺喜看了奇怪,便问道:“你们两个人只顾看,怎不说话呢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争过气了么”

于小辉一听,红了脸道:“这一位看上去怪眼熟的,可就是认不出是个谁来了。”

顺喜一听,惊得大张了嘴巴好半天合不拢去,道:“于小辉兄弟,你是装着假儿日弄我呢么,还是真的不认识了”

于小辉道:“好我的顺喜哥呢,我现在是新娘子被塞进了洞房门,自已还心慌得不知该先捂住那一段身子呢,还顾得了听门的死活这女人我确实有点眼熟,可就硬是记不起一点名堂了。”

顺喜吃了一惊,又回头对翠花儿说道:“难道你也糊涂了,不认识自家兄弟了么”

翠花儿好半天没言传,只是嗔嗔地说:“怪不济济地看我作甚呢。不怕别人笑话。”说着竞抱了孩子独自回家去了。把个顺喜儿闹了个干巴愣怔,下不了台面来。

这一天下午,顺喜再也没有心思干活了,只是痴愣愣地坐在场院里碌碡上,一边闷头抽烟一边打量着村里的人们。

他终于发现村里的人们都变了。男人们变得蔫头缩脑,活像秋霜打了的茄子花儿;女人们变得呆里呆气,活像尿泥塑成的呆娃娃。人们礼貌是礼貌了,文明是文明了,只是没有多少人味了。恍惚间,他似乎感到满村里鬼影幢幢,四山头阴风嗖嗖,一团奇奇怪怪的肮脏气儿直扑鼻孔。

顺喜儿一边叹息,一边踅回家去,胡乱收拾了锤錾家什,安顿了翠花母子,第二天一早便又出门做石活去了。这其间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变了。这一晚上他和翠花儿没挨身子,没碰乳,只是互相拿脚将对方的小腿肚几搓玩了一会儿就过去了。

小小山村变了,变得鸡不踏蛋,猪不上墙,猫不走草,狗不混游。一片仙山道谷的高古景象了。

其实也有例外。这例外就在那七棵白杨的院子里,在胡二和田二寡妇的热被窝里。

于大伯吊死的那一天,田二寡妇就觉得身板儿怪拉拉的。坐下来想站起,睡下了想坐起;蒸了馍馍想吃面,炒了热菜想喝汤。开先还只在屋子里折腾,到后来一屋关不住满身骚,浑身不停点地渗油汗。见了韭菜苗,想起些菜合子,见了条蔫黄瓜想起些嫩鸡鸡;见了公鸡想老汉,见了母鸡浑身颤。麻乱得硬是没有了章法,因此便把那个席匠老汉白日黑地上了个生紧,缠了个半死,一日八遍地耍孩儿玩呢。

待到于老三一殁,她的病症就更重了。晚上睡觉耍鬼捣蒜,早晨起床耍棍撵狼,吃饭前需那席匠老汉咂双腮,行走时要那席匠老汉搂抱怀。没过几天就把那干骨头老骚汉整得鼻涕就是个多,眼泪就是个流,身子就是软,鸡巴就是松。竟昏昏沉沉连摩托带人一齐翻进那胶泥壕里去了。

席匠老汉死后,田二寡妇倒松爽了两天,美美地睡了一觉。谁知那心里揣着花,做出的梦也香。一合上眼睛就看见于老大和于老三兄弟二人一股道地日塌她呢。

于老大呲着个牙齿远远地朝她笑,不住气地问:“你现在该散体了么好活了么肉麻了么”

于老三则竖着满头苍发,将那双手在膝盖上拍着叭叭乱响,跳天索地的要和她过招呢。总是像旋风一样卷来,旋风一样卷去,刚刚把她的心花挑开了,那美梦便如吹大了的猪尿泡一般炸了。害得她热油烧心一般发烦躁。两天过后竟越发急躁得立站不住了,索性大撒手地胡跑开了。

驴贩子胡二捡了一口

18驴贩子胡二捡了一口

说起来也合该胡二得彩。那日田二寡妇正火热火燎得浑身冒青烟,跑到附近小镇上寻觅那出火的渠道。刚一进小镇就看见小镇南头的一座废弃拱桥上下驴市兴旺,人头攒动。那驴贩子们有人仰天笑,有人低头乐;有人指着日头赌恶咒,有人跺着地皮告祖宗。无非是漫天地要价,就地的还钱,一派热闹景象。

田二寡妇看不见这些。世上千般变,她只念一本经。一经那驴市便发现桥头上站着一头大叫驴。那毛儿便是个顺,色儿就是个亮。蹄腿就是个端,五官就是个正。更可喜的是那一条驴鞭足有三尺长,后边扎了个稳跟结,前头绽开个葵花掌,一身阳气扑人面,十面威风惊鬼神。

田二寡妇正看得发呆,猛地里只听见“啪”地一声闷响,差一点将她那肝肺肠肚震出体外。打眼看时,不由热血溢脑门,冷气逼鼻根,两眼泛亮色,四肢冷汗涌。只见那大叫驴将那葵花顶儿神鞭,抡圆了在肚膛下面掼了两掼,两只前蹄在石子地上刨了两刨,“咴”地嘶叫了一声,就站着不动了,两只大眼睛只是看着田二寡妇发呆。

那田二寡妇此时早成了个纸糊的刀剑,哪里能经得起这么一看。四只眼睛两道白光刚刚一碰,她就像电击了一般浑身酥了,顺着桥栏杆要往下出溜。多亏胡二正在不远处,一个箭步闯了上去道:

“这婆娘今天梦见球了,大天白日就给品麻开了。”

说话间就将两手顺着她的肋骨插了下去,双臂轻轻一提,肚皮重重一顶,将那田二寡妇的肉身子抱在怀里,正想再说点什么,不料田二寡妇竟先开了口:

“他二叔哟,你把我再抱紧些,我可是不行了。”

胡二一愣:“这狗日的还是个逢人就上,真正是货到街头死。我先将你这身骚肉卖了去,换俩油钱来。”

田二寡妇这时早已肉麻得打熬不住了,用手轻轻地拧了胡二一把,低声道:“死人哟,还不快找个避静地方。胡日囔些什么屁话,老娘我硬是不行了。”

胡二这才明白自己运气来了,激动得浑身一热,肚皮一颤,裤裆里就沥沥拉拉窜了一钵子神浆。狗拍屁股一般雇了辆摩托三轮车儿,一古脑将自己和田二寡妇塞了进去,一路巅簸回来。待到进了那七棵白杨的院子时,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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