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儿子答:“我说咱们的有理处。”
老地主哈哈一笑道:“好,进屋说。”
说着便推开门把儿子先让了进去,然后一把挂了门挂子,低声骂道:“你这个瓷熊小子,老子让你为咱家栽根立子,你却给老子满口子放屁。你看这世道还有咱们说话的地方么。你今天敢给老子出来一步,老子就一镢头破了你。”说完便扛起那尸体蹒跚而去了。急得他那儿子只好在屋子里独自个磕头不迭,再也不敢出们了。
却说这老地主扛了那尸体出得门来,只看见满天月色皎洁,全村一片安静,遂又想起自己一生虽然变了几亩土地但并没有做下什么恶事,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不禁就有点不忍自裁了。
恰好不远处一声鸡呜,老地主打了一个失惊,定神望去,不由心中一喜。原来那鸡鸣的院子正是这死者的院子,只见院子一片破败,那泥墙早已颓败,屋檐只是个露水。当院中蒿草三尺高,院角里又有狐兔走,真是那嫖客花哨老婆寒,肥水早流别人田。
这老地主是个深通世故的人,他忽然灵机一动想道:大凡是嫖客的心都不在家中那老婆儿子身上,嫖客在外边闹得越凶,家里的矛盾就越大。我为何不趁这个茬儿试他一试,最后将小子定个上吊自杀呢
想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便找了个台阶将那尸体安顿好,又脱下死者的两只鞋自己穿上,把自己的那两只烂破鞋捏扁了插在裤腰带上。然后才乍了个胆子装成那个嫖客的样儿,上前去拍门。
谁知拍了好长时间,那门就是个没人开。嫖客的父母倒是听到了,又怕儿媳妇骂,没敢开。嫖客的妻子这时哪里能有好气,只管坐在屋子里发狠咬牙,等那小子回来后再好吵架,只县不去开门。
老地主巴不得他们不来开门,一开门不是露馅了么。于是便弓起身子,乍起老腿,咬牙咧嘴地翻过了墙头,这才来到那嫖客的屋前,又是一阵拍门声。这拍门声在夜晚很是响亮,隔壁的那老两口儿都听了个明白。只听见媳妇扬声骂道:
“你还知道有这个家么,你不管我的吃,不管我的穿,整日里和你那些花妈妈放着性儿地耍玩,玩得累了才来这里挺尸,我这里又不是你小子那歇马的粮店,你半夜骚情些什么”
隔壁的老两口一听儿媳妇骂了起来,害怕被邻居听见了笑话,就使劲地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谁知他这一“提醒”反而更激起了儿媳妇的陈年怒火,反而更加畅声骂了起来,道:
“你们不要咳嗽不要把我当成个憨憨。别看我口不说,但也心里有数,你们一扬尾巴我就知道你们要拉什么臭屎呢。人常说人有种子,地有顶子。蛇肚子里刨不出那好儿子来,现在你们老两口日捣出那盖世的英雄来了,把你们的熊子儿可世界挥撒。你们还不顺气么,装模作样,咳嗽些什么呢”
一阵骂得那老两口儿大气也不敢出,将脑袋龟缩进被窝里死挨着,那媳妇的骂声越来越高,直吵得左邻右舍都听到了。
老地主一看时机成熟,顺手在他家院子里捡了一条绳索,扛着那尸体便奔出村去,将那绳子往死人的脖子上一挂,绳头往树权上一扔,“蹭”一下便吊了上去,这才将死人的鞋脱下来,换上自己的鞋。逃回家去了。
直到第二天吃早饭工夫,那尸体才被一个放牛娃娃发现了。回村一讲,全村震动。正想报一个命案子上去,反被那嫖客的家里人劝住了。他那娘老子拖着尸体只是个痛哭,歌谣他“平时千说万说不听,终于送了一条小命”,他那媳妇一边哭一边歌谣道:“你是个没脸人么,怎就突然有了脸面了,我说的话全为你好,只盼望你回头务正,谁料到你一命归天”
左邻右舍也不住地叹息道:“人这个东西就是日怪,想不到个嫖客寻死。”遂又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讲了一遍,引得一片唏嘘声。还有那爱说谎的人立刻就声称自己前三天就发现那后生的魂儿走了,也有人说猫头鹰朝着村里嚎叫时日已久。各种说法乱纷纷的。单单有那老地主只是个欢喜,回家去和儿子一块休息去了;那干部和妻子只是个吃惊,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这命案一压就是几十年,直到后来年才被侦破
一一顺喜儿把这事一说完,那翠花便瞪大了眼睛道:“我们村的那案子不是最后也破了么”
顺喜眼睛一瞪:“把你的臭嘴夹紧些,操心你的性命。”
说完便扛起于小辉,一步一捱地朝于青天家走去了。
这时候夜色正浓,满村里的鸡叫得乱繁繁地响亮,天上卜起毛毛细雨来了。那雨星儿溅在顺喜的脖子上,凉飕飕的。顺喜的心里就有点乱。他使劲地弓起脖子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狠狠地骂道:“乱个球我就不信这于小辉小子还能活来么”
一边咒骂着,一边走进那茫茫夜雾中去了
顺喜儿终久不是那个凶杀案中的干部,他扛着于小辉的尸体没走几步便害怕了。
好不容易到了张青天家的院墙外,顺喜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找个地场把这“活宝”卸下来安顿好,再进去探消息。谁知就是找不到个合适地方。放在高处怕那小子跌下来,放在低处怕那小子陷进去;放在明处害怕别人看见了,放在暗处害怕自己找不到。顺喜儿就这么前踅摸后转悠,磨蹭了足足有一锅烟的工夫,才将那于小辉堆在一个土墩子上,这才忙着去脱他的鞋子。
放倒的马儿不敢骑
45放倒的马儿不敢骑
世上的事情都是讲起来轻松做起来难,翠花娘家村里那个干部杀人后,说脱鞋便脱鞋,说上树便上树,轻格旦旦如刮风一般,可顺喜现在学起来却是如此地艰难。他第一次脱鞋就没能脱下来。只见那于小辉的两只臭脚肿得和猪蹄子一般,鞋子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头,别说脱,就连那缝儿也找不到。
顺喜儿急了,一发狠,连撕带扯生硬把那鞋子扯下来。刚准备往自己脚上套时,只听见身边“哧儿”一声细响,紧接着又是一串闷声,吓得那顺喜一下子乱了手脚,“妈呀”一声跳出了好远。正准备逃开去时,才闻见一股恶臭冲鼻腔,原来是于小辉没死,只是昏了过去,身体里边的热气积得久了,被顺喜儿这么一顿乱扯,反扯出几个连环大屁来。
天大大呀,这大概是于小辉这辈子放得最臭的几个屁,谁想到差点便要了顺喜儿的命呢。待到顺喜儿好容易止住了步子,歪歪扭扭地站下来时,他已经满身子扑在那大门扇上了。
大门扇并没有上闩,那门板被顺喜的身子重重地一靠便“吱扭”一声开了,把个顺喜一个趔趄闪进那院子里去了。这时顺喜才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既没有张青天老汉的咳嗽声,也没有那凤姑儿的痛骂声。
顺喜儿又是一场惊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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