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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这小心翼翼的问话,笑了,“予和是否跟你说她有法子助我重新夺回恒运”

她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她的父亲,亦是我的老师。”

他们从小就见识过对方的伎俩。

他趁热打铁觑见她惊讶的空挡,继续问她:“条件是什么”

子虚一怔,几乎是脱口而出,“江山换美人。我退步,成全一对青梅竹马。多可笑,她甚至愿意做小”

转念觉得有些好笑,“她如何确定我爱你到这地步,宁愿牺牲自己换你富贵”

周慕筠此时不忘嘚瑟,“梅儿,你对我的心恐怕外人看得更真切罢。”

“真的”

“真的。”

“那你也明白”

“我自然明白。”

她有些被看穿的窘迫,低头不语。

周慕筠等了一会,实在心痒,扯扯妻子的衣,“所以,你怎么说的”

她看他一眼,“我叫她不必委曲,你若愿意,大可休妻。”

周慕筠心里一跳,她还是彼时青州城“不做其一,只做唯一”的少女。

对准了那双眼亲上去,搂住妻子。

“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妻。”

甜言蜜语到此处,门口来客。不用猜,准是六小姐。

不过这段日子,多了个四少爷。

从不多说半句的木头少爷周慕桓跟着妹妹在清品斋蹭饭,一蹭就是半个多月。

用毓真的话说:“父母不在,兄长为父。管吃管喝,顺带指导功课。”

二爷搂着肚子不肯,“好妹妹应该体谅兄长伤情。”

毓真怎会轻易放过他,“我自力更生,二哥只需指点四哥便可。”

一贯不怎么吭声的周慕桓竟开口求教,“还请二哥指教。”

周慕筠对待弟弟虽不比毓真亲厚,但对周慕桓确实有几分欣赏的。

板正脸道:“以你的能力,学堂的功课大约没有问题。你想叫我教你什么”

周慕桓清淡的面上表情未变,口齿清晰地问了个问题,“二哥觉得,现在的朝廷还能坚持多久”

在场皆是一愣,子虚看向这对沉默对视的兄弟,突然从这清秀少年身上看见了她无缘见到的十七岁的周慕筠。

他曾经是否也是这般尖锐的少年

而此刻,接近而立的男子沉下声道:“纵使朝不保夕,大约也不能一蹴而就。”

周慕桓盯着兄长的眼,心里滚起几番洪浪,他眼里耳里的政治是风头正盛的贤亲王和传单学报里的新革命。

他原本该是新学堂教育出来的朝廷几十年后的又一批走狗,可那些明里暗里散播着的理论令他着魔。

他在心里为这场新与旧的战争做了演练。民主共和分明该是大势所趋。

可他的二哥却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一中间地带的乱成贼子们正伺机瓜分残破的江山。

譬如,他心知肚明的父亲。

周慕桓恢复寡言的模样。是的,哪有那么简单呢

“二哥你,会怎样选”

周慕筠喝尽杯中参汤,“你看看现在街上横行霸道的洋鬼子。无论是谁,咱们,得先站起来。”

这天下需要的不是君王,而是一只拉出屈辱泥淖的手。

、风满楼

瑞沣上台,朝局与几十年前诡异的相似,只是当年掣肘两宫太后的八大臣变成了幼帝生父。这位摄政王不比那些硬脑袋的老顽固,十分懂得顺应时事笼络民心的事。

接下北洋军后便马不停蹄张罗着要广纳人才组内阁,一举收拢异议颇多的立宪派。

设军谘府,立学堂,重组禁卫军,遣使赴欧美各国考察陆海军装备训练,军政大权合二为一。仿佛翘首便又能成就一个盛世。

而在此众志成城改头换面之际,瑞麒这闲散贝勒的日子却是出奇的不好过。

时常跑来诉苦,“经史子集呵,贝勒爷我自从懂事,便再没碰过这些,瑞沣来这出,岂不是存心为难我。”

周慕筠但笑不语,怡亲王转饬摄政王旨意,要这些个整日无所事事招致百姓闲言,有损皇室尊严的王公贝勒们重拾学业留心学习。

瑞麒整日喝酒听戏提笼逗鸟的安逸生活戛然而止有苦难言。

二爷做同情状:“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还是琢磨琢磨找个正紧差事做,坐吃山空总不是法子。”

瑞麒不屑,自暴自弃,“怎的,害怕我赖上你不成”却见周慕筠并不理他,自顾自盯着账本。

“恒运都没了,怎么还看账本莫不是二爷你另起炉灶了”

“另起炉灶说不上,不过混口饭吃。”

瑞麒嗤他,“谁有你算盘打得好只怕那东瀛人到头来只得了个空壳罢了。”

二爷听到此处,方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

“谁说咱们贝勒爷不学无术,瞧这玲珑心思,可不敢在您面前卖乖。就您这样的哪用得着读什么经史子集”

提起这个瑞麒气不打一处,“最惨的可不止这些,你猜瑞沣想了个什么损招前几天专门招了寿王进宫带着几个老学究编了部什么皇室宗典,专门管我这样无所事事的纨绔。怕我们这样不成器的给爱新觉罗丢脸了。你说说,这岂不欺人太甚”

二少爷宽慰他,“许是朝廷要重用你们,盼着你这皇室宗亲为国效力呢”

这话周慕筠不过顺嘴,瑞麒也并不当回事。

谁知一语成谶。

新内阁成员名单一出,举朝哗然,十人中皇族旗人竟有七八人至多,宪政之虚伪令人心寒。

又加之那座只招收满人的新学堂,更是成了汉人心中的一根刺。

此国难当头之际,为政者竟一心只想着维护满人的天下,一时又只剩纷纷指责。

乱世里的人心比风向更为不定。

可这又怎么独怪瑞沣一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个岌岌可危的王朝不放干了血破茧涅槃,根本别无他法。

外头风大,日子却要过下去。

米仓巷没了主心骨愈发低调,清平斋到过起了细水长流的小日子。

除去自觉蹭饭的六小姐四少爷和不请自来的李公子贝勒爷,周慕筠实在很满足。

只是有了这些人,清平斋三日中有两日半都要上齐满满一桌酒菜招待客人。

二爷不能喝酒,干瞧着这些混子在他屋里寻欢作乐,脸一日比一日绿,这日又是座无虚席,终于忍不住爆发,“往后不请自来者,自备酒菜。清平斋可没闲钱养您几位贵公子。”

“小气”已然称兄道弟的两人异口同声。

六小姐瞟了眼第一回来就结了梁子的李公子,帮着兄长说话,“我觉得有理。以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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