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其实关于我的师父,我还有一段虚拟的独白。”
“虚拟瞎编乱造”
“我根据所知道的,侧写出来的,你且听听。”
当剑圣云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明白了何为孤独。
云崖的父亲是中原一大侠,而母亲却是邪门一妖女。
大侠和妖女的孩子,且不说两方的人怎么都不承认他,就连在家里也没有甚么温暖。
父亲责怪母亲当年掩藏身份,母亲怨恨他的迂腐和背弃。
父亲还有一个妾室,是秦淮河畔的温柔歌女,他为父亲生了个孩子之后便死去了。
那个孩子不巧是个痴呆,云崖就算不嫌弃她痴呆,也会嫌弃他跟自己异母。
云崖的妹妹云霓是个痴呆,很多小孩子都拿这个取笑年幼的云崖,而云崖总是大声呼喊:“他不是我的妹妹,她只是个傻子他不是我娘生的。”
可别人怎么会听,是妹妹就是妹妹啊。
家里很少有交谈的声音,母亲有时候会喋喋不休地责备父亲,可父亲宁可装睡也不要去跟她说上几句,偶尔开枪便会引发争吵。云崖会因为他们的冷战于争吵而厌烦,小时候的云崖其实是叛逆的。
云崖男生女相,比自己的妹妹更像个女孩,漂亮的女孩。也有人借此欺负、调戏、玩弄他,他生气、愤怒,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用剑给给人教训父亲知道后家法伺候,母亲却对此大为赞赏,他们因他又有了争吵的理由。
这个时候,云霓只会因为忽然的喧嚣,而拍掌笑。
“笑毛闭嘴”愤怒的云崖会暴怒职责。
一向将自己当空气的云霓更高兴了,“咯咯咯咯”怪笑个不停,像个下蛋的母鸡。
此时云崖变回暴打自己的妹妹出气,将她的身体倒扣在自己的大腿上,“啪啪啪”打她的屁股。
云崖欺负妹妹的事情没有瞒过父亲,后者怒火中烧,即便是母亲也无法阻止他的长鞭,云崖打妹妹屁股唤来了一身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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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因此对他有了几分好颜色,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目光少有的温柔,但她依然喋喋不休,说着歌女的下剑,说着父亲的薄情,要自己更多虐待妹妹,好叫歌女九泉下不得安宁。
云崖直觉母亲很可怕,反而收敛了,不再对妹妹那么恶劣。是以,妹妹越来越喜欢哥哥,天天黏着他,叫他一次比一次不耐烦,等他终于又打她了,才结束。可过了不久,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她又会“哥哥,哥哥”地叫个没完,完全不长记性。
少年的云崖,觉得这个家十分的可怕,这个会吞噬掉自己的快乐和人生的怪兽,或牢笼。
于是云崖早早开始闯荡江湖,美名曰历练,哪里是历练啊,分明就是逃离,他只会在过年的时候回家一趟,待他及冠可自立的时候,便是一年一次也不愿意归去。
最后是母亲的葬礼,将这个漂泊在外的游子唤回来的。
母亲死了么那个少时妖娆,后来色衰,那个少时肆意,后来唠叨的女人,死了么她以后再也不会像毒蛇一样在耳畔低语了吗
家里的声音更少了,原本还有那个女人喋喋不休的声音,现在只有傻子妹妹意味不明的笑声和叫唤“哥哥,哥哥”“咯咯咯咯”响彻在寂静的空气里,诡异得就好像志怪小说场景。
除了吃饭,云崖甚少与父亲妹妹见面,即便在家,也没有存在感。他总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黑乎乎的房间里,捉摸着未参透的剑招和剑诀。
父亲的修为早已经在自己之下,无法指导自己,江湖上能做云崖师父的人也不存在,他是那样才思敏捷至神,变通灵活若鬼。越是名副其实,越是孤独不已。一群人齐齐疾奔的偌大江湖都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了。云崖就独自走在窄细晦暗危险的剑圣之路上,愈走愈远,越远越孤独。
感觉到在家里的自由和清净,云崖不再漂在外头了,整日把自己所在漆黑之屋里,闷着好久不出门,旁人道是闭关,于是他的名上飘起“神秘”的旗。
出关之后,骤然从思维的世界里跳出来的云崖,会对一切缺乏真实感,努力地去看周遭的一切,却总感觉这并非真实之物,只是梦里浮华红尘似梦,或许真的只是一个繁花似锦的美梦吧
这时候起,云崖便开始摒弃所谓的“十丈红软,烟火人间”,同时也因此远离了“爱恨情仇,七情六欲”,因为这样令人幸福或痛苦的东西只存在于红尘紫陌,高具云海崖岸的人是无从享受的,他能享受的只有高高在上的骄傲与清寂。
在云崖彻底断绝红尘联系,隐居深山之前,他跟世界上少有的几个人维持着紧密的关系,父亲云墨,妹妹云霓,好友何神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连乡间邻里也不识得这个面冷寡言又丰神俊朗的男儿。
处于对失去真实感的恐惧,尚未到底剑圣之境界的青年,有个习惯,就是无论如何,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陪着布向年迈的父亲,喝下半壶酒。
习惯沉默的父亲,从来不主动说什么。寡言的儿子,也不知道该跟父亲谈论什么。面目相似,性格相仿的一老一少,总是会在家门口的屋檐下,对酌,却从来不说一句话,寂静得仿佛独饮。
一开始这种沉寂会令云崖窒息,但熟悉了之后,云崖便安然若素,然而却并非因此不再孤独,云崖望着父亲依旧英俊却已露腐朽迹象的脸,就会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都是一样的冷峻地孤独这啊。
父亲的孤独就像是山崖,高高在上,岿然不动,万古长青,却也恒久空寂。
这个家,是多么的孤独。每个人都是孤独者。
母亲活着的时候,喋喋不休地孤独着,每句话都没有人听,全是自言自语。
父亲现在,沉默啜饮地孤独着,每口浓酒都藏着不为人知的心事和苦涩。或许,他对母亲至今仍旧还有感情,这感情一开始炽浓无比,只是被她的不依不饶所消磨,这些或浓或淡的情,最终发酵成了毒酒,深植于心,制造越来越重的溃殇。
妹妹云霓咯咯咯咯笑个不停,好像很快乐,可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她为什么快乐,就好像在荒原上开得轰轰烈烈的扶桑花,亦毫无意义。
云崖他自己,好似勇敢而决绝地行走着孤独着,没人知道他又发现了怎么样精绝的剑术秘密,没人知道那张冰山般的面庞下是什么感情和话语,没人知道他所有行为背后是怎么样的逻辑,因为根本没有人真正了解过他。
神医或许会看破他几分,可到底他是红尘逍遥客,管不了山中枯枝人,只道:“好自为之。”只道:“何不一同逍遥去”
云崖领悟了最后一道绝顶剑技之后,离开了家。
离别之时,父亲沉默未语,眼神欲言又止。妹妹不明所以,笑着拍手欢送。
此时云霓已出嫁,嫁的是个落魄村夫,也只有这样的男人肯娶她,肯待她若宝贝他云崖的妹妹,何等的天人之姿。
这不幸福的一家,就好似凝聚了云的天空,最终免不了流云飞逸,留下一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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