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她央的没法子,只道:“好啦好啦,你若是真欢喜人家哀家又能说什么呢,心里的事是最不容别人来干涉的。”
季小九拉着母后的手,轻轻晃动:“儿臣就知道母后最好,虽然朝中人人都上奏,但只有母后是支持儿臣的。”
太后轻轻抚摸季小九的手,指尖在手背上打圈:“你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肉,哀家不支持谁支持啊。”
这是自己的骨肉,她当然希望她过得好。
看着皇上离开寝宫,太后端起桌案上的清茶,永岁宫里寂静,仿佛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太后道了一声:“你都听见了。”
身旁屏风后走出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深蓝色的袍子衬得他肌肤更加白皙,俊美的容颜上有着淡淡悲伤的神色,长长眉睫低垂,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太后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一边,“要不是这些年看透了你的心意,我倒也真是猜不出你究竟为什么这样护着她了。”
面前的耿楚脸色苍白,额头上细细密密的不可察觉的汗珠,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以为救了太后,季小九与他之间的误会,就可以迎刃而解,他慢慢辅佐她,她说什么都答应,再在她适当的年纪与她成亲,像前世一样生一个儿子
可是一切都变了,明化政变那天他只顾着寻季小九,以至于这多年以后出现的颜南卿,让他的小九变了心。
“接下来呢摄政王”太后看着面前毫无动作的耿楚,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下手稳准,从不拖沓,刚开始她还以为耿楚为了大权独揽会软禁她的画音,她是有一点点担心,可是等到画音十岁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耿楚眼里的异样,那种眼神温柔、怜爱,甚至不会大声的斥责画音,最多无奈也只是摇摇头。
随着画音渐渐长大,太后突然间明白了耿楚的心意,隐藏了这么多年,甘心背负“权大欺主”的骂名,都是因为他的心里真的惦念着画音。
“我可以等。”耿楚身上的啃噬感渐渐褪去之后,轻声说道:“在不伤害小九的条件下,我可以慢慢等,慢慢争取,小九会明白的,虽然晚了点”
就像前世一样,虽然晚了点,但他的小九还是爱上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换成第三人称你们会骂我么
、九朕早已看穿了一切
晚上天一擦黑,金华殿里掌了灯,殿内灯火通明,地龙里迸出哔啵的火花声,季小九窝在龙椅里看着礼部送来的名单,这陈怡也真是个不怕死的,朝堂当中写了大半的人在里。冬姑在季小九案前又点了盏明灯,方便她看奏折。外面的风呼呼作响,阮禄从殿外进来,带了一丝凉意,“陛下,摄政王到了。”
季小九将奏折合上,抬头问阮禄:“晚膳都准备好了”
阮禄点点头:“回陛下,都准备好,按您的吩咐,都是清淡的菜肴,适合病愈后的人食用。”
季小九颔首,随着阮禄去了偏殿,耿楚早早就在用膳的偏殿里等着,看到季小九来刚要起身,就被抬手制止住了,“这里没有别人,就你我,就不要拘礼了。”
耿楚垂着头,也不知在看着哪里,只轻声道了声:“是。”早上的时候身上的痛楚不轻,好不容易才撑着来赴约,
季小九坐在靠墙边的太师椅上,耿楚坐在她左手边,两人相坐无言,季小九看着他脸色有些泛白,关切地问道:“朕今儿听说你病了,怎么样了”
耿楚坐下后,南霜在跟前帮着添饭,这模样就像前世成婚之后,两人总是在一起用膳,道:“没什么,偶感风寒罢了。”
季小九瞧着耿楚的神色极为冷淡,又想起早上阮禄说的那些话,自觉的有些尴尬,遣退了一众宫人对耿楚说:“耿爱卿啊,朕知道你瞧不得颜绯一回京就圣宠优渥,可颜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就像你之前对朕说的,颜绯这人在军中有一定的威望,若只是给予个芝麻大点小官,不服众的。”
耿楚心里无奈,当初怎么就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如今季小九越来越向着外人,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陛下说哪里的话,这全权本是陛下的,微臣只是觉得权利下放太多不宜收回。”
季小九心里翻了个白眼道,是啊,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可是面上却道:“颜绯虽是镇国大将军,可如今战事平和,他和颜南卿也不过是个卸甲待战的将军,并无什么实权的。”
耿楚深吸一口气,“那颜南卿陛下就打算留在京城,不送回塞北”
“颜卿还是留在京城的好,就像你说的,留在京城无权,总比放在塞北带兵要好的。”季小九当然是不愿意送走颜南卿的,只好瞎编了一个理由答道。
耿楚又叹了口气,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最好是赢得了颜南卿,最坏也只能由着季小九去了。
季小九翻了个白眼,心里想,又来了,这“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知在童年出现过多少次。
耿楚伸手握住乳鸭汤的骨瓷汤勺,盛了一碗鸭架汤端给季小九:“陛下先用膳吧,一会儿汤凉了。”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汤盅里的香菜都一一挑了出来。
季小九心里颇有些诧异,这种不吃香菜但需要香菜借味的小怪癖很少有人知道的,大概只有她身边伺候膳食的冬姑知道,小九眼睁睁的看着耿楚将汤蛊里的香菜挑拣干净,又为自己盛了一碗老鸭汤,白玉般素净修长的五指扣在蛊沿上,递到唇边轻抿了一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香菜”季小九问他,可能是因为氛围有些诡异,她连尊称都忘了用。
耿楚手下的动作一顿,似乎有些无措,他当然不能告诉季小九他是重生过来的,前世今生加一起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数十年,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但这表情只出现了一瞬,马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道:“陛下好歹是微臣看着长大,做臣子的倘若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真是枉为人臣了。”
季小九想想也是,不说自己和耿楚朝夕相处也算是日日相见,她只道耿楚有这不同于寻常人的洞察力,但还没想到连这点小怪癖也被他看出来了。
“哦,对了,今儿礼部把笄礼的名单呈了上来,朕发现里面有你的名字,不过朕记得你好像是有意中人了。要不朕帮你把名字去掉吧。”
耿楚听了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十天前,他还想赌一把看看季小九会不会选他,不料颜南卿回朝,让他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但季小九突然给了他这样一个理由,要把他的名字剔除,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季小九:“陛下为何会认定臣心里有意中人”
季小九微眯着眼睛,狡黠的笑着凑过去:“耿爱卿你就别跟朕装了,你房间里放着的那副鸳鸯听曲图早就告诉朕你有一个单相思的女子,对不对”
小九一脸“朕早已看穿了一切”的表情等他答话,不料他低头一笑:“陛下单凭一幅画就觉得微臣心有所属”
季小九夹了一筷子菜道:“你那副画作一看就是临摹他人而来,而且耿爱卿,在朕的眼中你可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又怎么会喜欢上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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