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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珩一直都随耿楚呆在戚风门的军营里,耿楚前脚走,他就收到了京中的报丧:女帝于永熙九年五月廿二申时一刻长辞,留一子。

他紧攥着书信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见到的是已经半疯半傻的耿楚。

金华殿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大块大块的冰几乎覆盖住整个宫殿,殿内殿外两重天,人进去多呆一刻手脚都要发麻了。

萧衍珩看着靠在棺椁旁的耿楚,他回京三日,对事情也大概有了了解,太后生前带进宫里的陪嫁丫鬟在明化政变时逃走了,后来不知怎么就被曹贤让所救,曹贤让老奸巨猾,不仅救了这位秦嬷嬷,还连带着把她的女儿纳成了小妾,对于一个奴才来说,那可是成为半个主子的荣誉,曹贤让答应秦嬷嬷,若是她肯在陛下面前做假证,证明耿楚就是当初杀害太后之人,他日逃出生天后,她女儿就可以做他曹府的侧夫人。

秦嬷嬷碍于女儿有身孕,动了歪念,做了假证,结果陛下悬梁自尽。

当然她和她女儿也没好过,耿楚手段残忍,当着人家的面刨腹取子,硬生生将成了型的孩子扯出母体,那场面相当瘆人。

这是他的作风,萧衍珩心里清楚,谁动了女帝,诛九族也不为过。

“斯人已去,你总这样守着棺材,也不是办法。”他上前安慰他道。

他已如行尸走肉,眼神空旷,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我曾答应过她,等天下太平,我陪她看盛世繁华,太子降生,取一个平安喜乐的名字,我以为她在后方就会平安顺遂,不曾想让有心人有机可乘,我怎么就忘了她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呢,我才是她在世上最亲近的人,她为什么就这么轻信了别人的话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呢”他苦不堪言,几乎连说话都能要了他的命。

“如今太子尊名未起,塞北局势未定,耿楚,你要撑住”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可又什么都不说,还是要陪陪他说说话。

他摇摇头,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大日将近,“衍珩,我真的没有力气活下去了,也许我作孽太多,气数将近,太子就唤朝日吧,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这样的盛世之景,希望他能带他母亲看一看。”

萧衍珩大惊,“耿楚,你可别吓我,你也先别自暴自弃,我师父是江湖中人,对江湖的一些旁门左道了解的比我们多的多,我替你打听打听,也许真有那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

耿楚总算有了一丝生的欲望,“你是认真的”

“不认真怎么办看你这样一个大活人变成活死人么”萧衍珩说着,真的传信给五明山。

他这一生除了季小九,就还有一个好兄弟,他们两个在朝中联手,几乎无人能撼动他们的地位。

五明山很快就有回信,不愧是武林中人,门道奇多,这也是后来他成立无极门,广交江湖豪杰的原因,翟羽老人信中说,巫山苗族,有着神秘的巫术,他们许多人隐居在巫山境内,鲜少能找的到,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巫山苗族的蛊术,才显得尤为神秘。

萧衍珩建议他去试一试,再不济可以保季小九肉身不腐,也算另一种长相守的办法。

他把朝日交给了萧衍珩,特封萧衍珩为摄政王,姚卓公太尉之位,江赢和挥兵塞北,等他回来。

他带着少量的随从,拖着季小九的冰棺一路南下去巫山,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填一次冰,他保养谨慎,她除了皮肤有些僵硬冰冷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异常。

巫山境内多虫蛇,他们这些人初入巫山就要好些人被虫蛇咬伤,严重者不出几日伤口溃烂便身亡了,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巫蛊之人时,一行人就剩三个了。

那人告诉他们巫山苗族最有名的养蛊人莫过于巫山蛊娘,可蛊娘居于“云深端阳”处,所以鲜少有人能找到她。

云深端阳

他细细琢磨这几个字,看看这里阴雨连绵的天气,看来是住在山里,可惜云翳蔽日,他找不见蛊娘。

他在巫山里停留了三日,终于等到一天巫山无雨,在第一缕晨光照进驿站时,他瞧见那道光在山峰和云层的交界,那里便是蛊娘的居所。

巫山天气诡变莫测,越往上走越冷,渐渐能看见稀疏的雪地,再往上去,渐渐是冰雪连天。

虽然手都被冻的抻不直了,可好在冰棺不用再换冰了,他拖着带着冰棺赶往那端阳处,乞求可以救活她。

他第一次见到蛊娘的时候,蛊娘正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屋子里喂蛊,奇形怪异的蛊虫不时发出咳哒咳哒的诡异声响,令人毛骨悚然,有的蛊长相奇特,有的蛊五彩斑斓,可他都不觉得这些蛊难看,他仿佛看见了救世主,因为他相信,这些都是救她的良药。

他是当朝最尊贵的君后,可她的离去让他身心俱疲,一路的风尘也将他变得异常狼狈,他跪在蛊娘面前,乞求她可以救救季小九。

蛊娘手里捧着一个泥罐,无论多尊崇的人,她都见过,也并不为耿楚的身份感到震惊,“老妇没有办法让皇上复活,君后大人找错人了,还是请回吧。”

蛊娘说着,将手中养的软虫悉数倒进泥罐里,听见里面细脆的声音,是蛊虫的进食声。

“蛊娘神通,在下是得五明山翟羽老人的信件前来拜访,吾妻命不该绝,她听信小人谗言,还望蛊娘开恩,也好让我有个同她解释的机会。”他一身污泥,就这样直挺挺的跪在蛊屋门前,冰棺里的她安睡如常,置身事外。

他回头看向冰棺里她,他一定要救她,拼死也要

“蛊娘蛊娘求求您,您一定有办法,蛊术奇特,总有能让她死而复生的方法什么要求在下都能答应,哪怕是让她忘了我,哪怕是挖我的眼、要我的心、折我的寿,我都可以做到”他说的凄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失去季小九更让他痛苦百倍的事情了。

“君后大人是作养尊贵的人,怕吃不得蛊虫带来的苦。”蛊娘有些松动,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沙淋淋的。

“能吃的只要您可以救活吾妻,就是千噬万咬也受的”

蛊娘一听这话,便将手中正在舂蛊的研钵放下,“你可想好了此番一去,就再也没有回路了”

他重重的点头,只要有她,什么荆棘之路他走不得。

蛊娘看他的模样凄惨,便提起衣摆,从木架上面取来一个灰蒙蒙的瓦罐,瓦罐用黄泥固封住,沉甸甸的,“老妇没有让皇上起死回生的办法,但老妇可以让你重生,重生一世前尘都是一样,但接下来的路,会因为你每走一步都生出另一种变化,也许在重生一世里,你的十年之后,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只要有她在,变成什么样子,又有何惧”他言之凿凿。

“这鸳鸯蛊,可以令人重生,重生一世,今生不在,今生会成为前尘往事,所有人都会变成从前,该发生的躲不掉,就看你怎样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皆需付出血的代价,所以这鸳鸯蛊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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