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泠面无表情,冷冷道:“随他去,你们不用管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我现在就要回宫,一切等到了赤炎再说。”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如果再次错过,慎雪,或许永远也不会醒来。无论如何,哪怕付出一切代价,她都要得到血凤凰。否则的话,当她的心中再也没有了希望,她不敢保证,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云翳,皇宫。
御书房内,月清泠看着景帝,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前的男子,是她今生的父皇,他以一种近乎于纵容的方式宠爱着她。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应允。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她这样一个总是四处奔走,随心所欲的公主了。月清泠忽然有些怔怔,其实,她一直以来,都是被他所关心着。景帝,这个无比骄傲又冷漠的王者,给与了她从未体验过的亲情。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是他对淳于清泠的在乎。
月清泠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云少卿会为了她和自己的家人,左右为难。因为哪一边都无法轻易舍弃,因为如果有人给过你恩情,除非你丧尽天良,否则,都会有感动。慎雪会因为爱她,就算是面对景帝也不会手软,那是因为,慎雪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换做是月清泠自己,却无法做到,她最在乎的是自己,然后才是慎雪。可是现在,月清泠知道,她已经开始渐渐的有些在乎景帝,在乎淳于暮槿。
有舍,才会有得。只有付出了感情的回报,才会觉得相爱的意义。以前的她不明白,以至于,错过了很多美好的感觉。她可以体会到当初慎雪那样无望的爱恋,会有多悲伤。就如同她现在,回忆起来,心中竟是疼痛。
慎雪,现在我们已经做到了当初的想法,拥有强大的,可以拥有自由的力量。现在,我做到了,可是,代价却是你。原来,不管她有了多么强大的力量,没有慎雪陪在身边,那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父皇,我想和太子哥哥一起去赤炎。这里,太压抑了,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月清泠轻轻地开口,她不想再让景帝为了她担心了。而且,这一次去赤炎,她也有了一定的把握。等到慎雪醒了,她会实现当初的诺言,与他一起,轻装简行,遨游天下。
“你是真的想散心吗泠儿,你知道为什么,朕会对你如此纵容吗”景帝的神色,忽然变得肃然。月清泠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也知道,景帝对她的纵容和宠爱几乎有一点超乎常理。
“因为你,就好像当初的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五岁,只是躲在树林里面说了一句话,朕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而有心计的孩子。你知道吗朕当初,不过是一个宫女所出的庶子,在这深宫之中,受尽凌辱。很小的时候,朕就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要做那人上之人。而朕的崭露头角,便是在六岁那年,外国使臣来云翳。他们出了一道极为刁钻古怪的题目,作为让他们心服口服,对云翳俯首称臣的条件。朝中大臣,亦或是父皇其他的子女,都没有一人能够答出。可是,朕却知道答案。那个时候,朕用尽手段进入了大殿,在众人面前,轻轻松松地说出了那道题的答案,收服了一个附属国。从那个时候起,父皇的眼中,便开始有了朕的存在。”
“你知道吗你当初的举动,和朕当年,如出一辙。你是所有的子女中,最像朕的孩子。聪明,冷酷,有心计,善于伪装。为达目的,从不心慈手软。朕开始一点一点的观察你,看看你,终究能做到什么样子。很显然的,泠儿,你没有让朕失望。如果你是男儿之身,朕就是将这帝位给你,那又有何妨可是渐渐的,朕开始发现,虽然你一直以来都在不断壮大自己的力量,却并没有想过这帝位。朕知道,慎雪那孩子,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原本朕以为,你会用尽一切手段让慎雪得到那皇位。可是朕发现,朕的想法,居然错了。”
“你费尽心机,竟是要让太子坐上那位置,太子对你的心思,朕早就看出来了。而你,恐怕也是故意的吧。原来,朕的泠儿,果真没有让朕失望。做那人上之人有什么好,站得越高,就越是顾忌良多。看起来拥有许多,却总是被束缚。与其做皇帝,还不如做一个能够控制皇帝的人,那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力量。朕活了几十年才看透的东西,你居然,在那么小的时候,便想到了。所以,我纵容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你是我的女儿,我把自己年少时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
“你知道吗其实,桃夭,是朕唯一动过心的女子。可是,朕的心,终究是太冷,那里,容不下情爱。可是,你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会让朕觉得温暖。我们,是太过相象的一类人。感情淡漠,只是为了自己而活,自私而又无情。就如同桃夭用她的生命来爱朕一样,朕也希望,我的泠儿,会遇到一个不顾一切愿意来爱你的男人。”
“如果,朕当初也能早些看明白的话,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吧。所以泠儿,你要记住,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不要顾忌。父皇,会一直看着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父皇”
月清泠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冷酷的男人,她这一生,何其有幸原来,重生并不是让她继续承受苦难和孤独,或许,是上天对她的亏欠和弥补。
参加赤炎新帝登基仪式的人,便是太子淳于暮槿,四公主淳于清泠,以及驸马赢漠轩三人。景帝也是想让淳于暮槿通过这一次的出行,好好锻炼一下为帝的才干。
一行人坐着马车,众多的侍卫骑着马浩浩荡荡地跟在身后,拉着祝贺的礼物,朝着赤炎的国境驶去。
三日之后,来自云翳的使团,到达了赤炎。他们被安排在离皇宫比较近的大使馆里面,只要等到登基大典,便直接进皇宫。而在当天夜里,月清泠便整理了便装,穿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暗中潜入了赤炎的皇宫。
司弦月提前到了赤炎,早就搜集到了她想要的情报。血凤凰乃是赤炎的镇国之宝,在皇宫中专门建了一座高塔,用来拜祭它。那座塔最神奇的便是虚空而建,足足有五十米那么高,而血凤凰,便在那塔的最顶端。血凤凰是活物,一到晚上便会浑身散发红光,火焰一般的红色,在塔顶出闪耀,方圆百里都能够看见,象征着赤炎的长盛不衰。可是,这也是最难偷到血凤凰的地方,因为一旦带走了血凤凰,它的红光便会随着移动而被人发现。抱着这样一个散散发光的东西,绝对不可能会成功带走。而一到了白天,高塔四周便有许多武功高强的侍卫轮流守着,下手也极为不易。高塔四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被看守的密不透风,唯一的缺口便是傍晚换班的时候,会有一分钟的疏忽空挡。可是,这样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根本无法做到将血凤凰带走。因此,司弦月不敢轻易下手,只能等着月清泠的到来。
因为,在一分钟内潜入塔顶,无声无息不被人察觉,除了月清泠,几乎鲜少有人能够办到。
月清泠并没有打算立刻动手,至少,在烈狂的登基仪式之前,她不能去偷血凤凰。正是因为烈狂即将称帝,作为国宝的血凤凰必然是对外国使者展示的对象,这几天的守卫才会更加森严。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查探清楚地形,做好怎样下手的准备,在登基仪式完之后,各国使者离开,趁着赤炎守卫松懈的那个时候,开始动手。
赤炎皇宫的布局和云翳很像,而那座高塔更是显眼,此时此刻,火红的光芒万丈,从塔顶射出。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只浴火的凤凰身影,煞是震撼人心。月清泠隔着高塔,看着里面那团身影,眼中闪过志在必得的神色。
高塔大概五十米,只有最顶层有一个尖塔一样的房子,下面全是支撑尖塔的巨木。巨木非常光滑,没有一个支持点,哪怕轻功再高的人,也没有办法到达顶端。高塔的四周都分散着守卫的侍卫,比起白天的防卫,的确是要少点。
上到塔的顶端,对于月清泠来说不是难事,她如今的力量,虚空浮上塔顶都不是问题。再施上一个小小的隐身术,便不会被人发觉。月清泠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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