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烬桃不为所动,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没有了昔日的无赖小流氓模样。除去那身花哨的衣服,那副凄然配上他的光头,倒像是一个跋涉千山万水,翻越重重青山,一路匍匐前行,终于得见佛一面的僧人。
赖小天不再说话,视线看着湖边柳下的一对璧人。
那白衣男子摇着玉扇,头发披散在一身纯白衣衫上,只一根白色缎带轻轻束着。凤眼半眯,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慵懒至极,带着温和醉人的笑意犹如仙人款款而至赖小天面前。轻轻用玉扇半挡住一点嘴角,好似在偷笑,又似含羞,似是而非的揶揄蕴藏着挑逗,却并不轻浮,“咦,这姑娘真是小巧可爱得紧,宛若晨间茉莉,本少想收回金屋以藏之,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声音温和,缠绵却又干脆利落。
赖小天怔怔的看着他走近,带着一股淡淡的梨花清香,醉人至迷,有些迷迷糊糊道:“啊我不认识你啊”
一开口顿时觉得有所唐突,想到自己脸上被轻薄侯画得乱七八糟,便自卑地低下头。再看到自己手上绑着的绳子,顿时更觉得低人一等,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或者有个地缝钻下去。可是都没有可能,于是便连连后退。
白衣男子好像知道她的紧张,抚慰性地莞尔一笑。这一笑让人觉得江山失色,日月无光,只有眼前这天人一样的男子。他轻轻拉着她的手,慢理斯条地解开她手上的束缚。
“认识我很容易,白衣南风,人称白衣公子南风少,你可以叫我南风。”声音宛如三月春风,和煦温暖。
赖小天看着他,眼前宛若一树梨花白,缕缕清香萦绕。无端想起春水映梨花,没想到形容女子之资的用在他身上那么的相衬,让身为女子的她觉得惭愧。眼前这样一人物,一下子让她失了言,只知道摇头。
赖小天被他玉白的手指握着,指节修长,指骨泛白,透着温和安定的力量。她抬头痴痴地看着他,忘了自己的一脸鬼画符。
又听到他兴味一言,“你可要小心,我可是风流天下闻。”
赖小天惊道:“啊”
白衣男子温文尔雅,举止风流,启唇轻吟,“吾爱南风少,风流天下闻。你竟不知,可见世人赋了我这虚名。”
赖小天还是摇头,她看着他,没来由的紧张,不知道如何开口。饶是她对着千年寒冰还能滔滔不绝,没想到对着三月暖阳却变了哑巴。
南风淡淡一笑,“你的反应真是迟钝得紧”
“啊”赖小天又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啊”南风回她一个同样的表情。
“啊”赖小天想也没想跟着。
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南风摇头轻笑,拉起她走得离轻薄侯二人较远的湖边,用清水帮她清洗。她怎么好意思让他帮自己清洗,于是便尴尬的抽出手,让冰凉的湖水退去自己脸上的燥热。
他们两人一走,轻薄侯缓慢地拂柳而去,面容戚戚,语气没了平日的无赖,声音沙哑道:“落落,你可好。”
“再好不过。”蓝衣女子冷冷硬硬的声音。
轻薄侯脸上的表情一怔,心里一紧一松,然后变得落空空的,似落成一个无底洞,满满的都是孤寂苍凉。
他摆脱心里的这种感觉,犹如水漫决堤,涌出无限的不解与疑问,“落落,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你可知,那些没有你的日子有多孤独难熬就算再难受,我认为你的离开一定有原因,我一定要找到你。我走遍大小青楼,只为寻你,平日里无赖流氓,我都不在乎。只为了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其他人,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想你知道,有个人叫轻薄侯,等着你回来。”
他眼神悲凉而又欣慰,“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我知道我一定可以找到你。这三年来,日夜思恋着你,我真的很想你,落落”最后这一声呼唤竟是让人心碎,他已再也无法控制,动情的走过去拉着她的手。
落无尘听见这些话,仍然不为所动,她挣脱不了他的手,便冷声道:“侯爷,请自重。”
请自重这三字对于眼前的轻薄侯来说。就像万里晴空迎来一记响雷,霎时乌云密布。
他狠狠抓紧她的手,哑声道:“请自重,自重,我在你面前就只剩下这几个字了吗告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昔日的醉卧山水,海誓山盟,难道你想说不过是风月场上的一派戏言我爹斩断我三千青丝,也断不了我对你的情意,就算世人骂我轻薄浪子,也只为你轻薄无话。可是你说,自重”
女子脸色有些难看,半响,他收起激动的情绪,“落落,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我爹有多反对,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我只想问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我的真心。”
柔枝轻摇,两厢沉默。恍惚间,抬头便发现她头上插着的蓝宝石孔雀金步摇,脸上露出欣喜,如雨落干涸,柔声道:“我送你的步摇还戴着,你是在意我的对不对你是知道我的真心的,对不对”
落无尘身体一僵,慌乱之色一闪而过。把手狠狠地用力抽出,拔下头上的步摇,捏在手里。秀美的手指微微发抖,骨节泛白。
镇定下来,正色道:“真心你的问我真心真心值几两价钱你硬要逼着我说,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她绝美无尘的脸上划过一抹狠绝,右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这就是你的真心。”
这一刻,万物静止,风流一世的轻薄侯,像个孩童一样无措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手起手落。那道天蓝的弧线,优雅如常,于此时的他,犹如一把淬血的刀锋狠狠划在心上。
见血封喉,痛不欲生。
落无尘不忍心看他这副模样,又道:“这颗真心再也没有了。所以,你以后再也不要找我,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优雅的身姿,轻盈的步履,在秦烬桃心上重重敲响。这一刻,他不是轻薄侯,他是那个想要得到所爱的秦烬桃。
不能让她走,再也不能让她离开,这句话语在脑中响起,回旋。
终于下定决心,双手捏成拳,“谁说没有了,不管刀山火海,我一定能够找到。”
在落无尘惊愕间,他早已纵身跃下湖面。
不远处的赖小天清洗完毕,正要对南风说声谢谢,就被扑通一声打断。
湖面被溅起偌大的水花,她跑过去看着之余波纹荡漾的湖面,大声道:“喂,轻薄侯,你干嘛要跳湖自尽呀一个流氓学人家殉情”
南风眼神飘向在一旁皱着纤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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