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以前,那个人满身都散发狂肆的气息,声音魅惑,“人生最大的乐趣,莫过于遇到一个可以征服或被征服的人,而你,是迄今唯一一个我想要去打败去征服的人。”
他道:“风,亦复如是。”
所以,这么几年来,他们都在互相征服,又互相倾慕,说不清的感觉,有时候让他想要逃离。
“南风,你还站在原地干嘛”有轻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赖小天已经骑着马走远又倒了回来,见他还站着不动,便开口问道。
南风笑笑,“没想到你学骑马倒也挺快的。”
听他如此说,赖小天得意无比,朗声道:“那是自然,本姑娘只是不想学,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南风也翻身上马,两人并肩慢悠悠地走着,他忽然道:“你可还怪我在飞雪城的时候说了那样的话。”
赖小天笑得如同阳光般明媚,满不在乎道:“都说了不怪你,我还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天了。”
“如此便好。”
“不如我们来赛一圈。”赖小天岔开话题,挑眉道。
“你的身体”南风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这颠簸。
“别太小看我了。”她一说完,便快速的冲了上前去。
南风只得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渐渐并肩奔驰着,快速的运动中,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让人只想高歌一曲,或美酒在手。而两人几圈下来,却是一串爽朗的笑声响在山谷之间
最后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吹风多了,在马上颠簸的赖小天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疼。眼前一花,手没拉缰绳,险些摔了下来。
南风连忙飞身落在她马上扶住她,勒停疾奔的马,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赖小天甩甩头,又觉得那股疼痛消失了,她道:“没事。”
贴在背后的一阵温暖,却让她有些不自在。
南风怀抱着娇小的她,嘴角却不由自主的轻扬。
“好了,我们回去吧。”
温润而缠绵的声音,“好。”
好字一落,她还没有反应,就被她抱着飞落至草地上。她假装没事般,笑道:“轻功再好也不要这样时常招摇啊。走,我们回去吧。”
说完就跑上前去,拉着她的小白马回药梅谷了
而药梅谷的书房里,一卷卷竹简被丢弃在一旁,阳光由东窗流转到西墙,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卷。
雪国之南,云隐之山,山多且险。
万物之初,虫蚁之家,人骨为冢。
二十之始,二十而终,歃血永祭。
谢清裳内心的急躁就行就像是到达了定点后急速降落谷底,她全省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竹简摊开在腿上,被斜照进来的光线反射着一层昏黄的光晕。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却并没有有一件事物能进入她的眼,没有一种声音能入得了她的耳。
大约一个时辰,她才缓缓开口,声音疲惫,“进来吧。”
有人推门进来,身形硕长,凛冽如冰,脸上秀而无情,“如何。”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关于雪国的云隐。”
“你是指当年云隐被盗贼灭族只是略有耳闻。”
“区区盗贼,敢动王族。那你可听说,云隐一带擅长养蛊,相传最厉害的莫过天罗蛊。天罗一出,遮天蔽日,万物咆哮,谁与争锋。也有人说,安王的死,和天罗有关。”
“传闻罢了,巫蛊之术能称霸天下这种事,也只有无能之人才去信。我只想问你,她的病情到底怎样”楚夕夜毫不在意地答道,他来找她,只是想知道赖小天的情况是怎么样,其他的,毫不关心。他只想早点带着她离开这里,离开南风。
谢清裳缓缓站起身,叹气走到窗边,看满园的花层层叠叠,被风一吹,犹如海浪。
“有时候,美好的外表之下,是在彰显多么深的绝望。而人们,却只愿沉醉于这美好,假装没有存在的丑恶。”她无视楚夕夜眼里的不耐,“相传天罗二十年才能养成,每一年退壳一次,重新进入幼虫休养时期。如此循环,生生不息。二十年的成长期间,每日用各种毒虫喂之,二十年后,便会长成各种毒虫中它认为最满意的状态。”
她转过头,轻轻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种下这种蛊的人,可呼唤万虫。”
呼唤万虫
楚夕夜身形一震,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想要向她寻求,这不是真的,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
而谢清裳,这个冷静而自持的女子,是清醒而残忍的,她字句有力,粉碎他心里那点可怜的盼想。“被下蛊的人,活不过二十岁。”
“什么”如果说刚才是震惊,现在就是掉进了一个叫做绝望而痛苦的深潭。可是那月下的蜜蜂,肩上的小蛇一个个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他眼中的潭越来越深。
“可有解决的办法”
“至今,没有。”简单,而绝望。
“不要告诉她。”
“好。”
楚夕夜缓缓转身,走出门,谢清裳看着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宁静而忧伤
夕阳慢慢地坠落山头,当赖小天和南风牵着马往回走,在那梨园路口,他忽然站定,看着赖小天缓缓走在前面,一片梨花堆在她的肩头,她的耳边,她的发上。此时,他的内心有一种欲望想要破茧而出。他是多么希望可以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在这石子路上;他也多么希望,可以这样一直看着她,红衣,白马,梨花,就是他的整个天下。可是,可是这条路的那头,还有楚夕夜等着,还有小裳等着,还有很多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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