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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浅灰城池 肖似茉 2349 字 2023-10-09

三步之外慕晨望着她的背影,他想走过去掰过她肩膀,让她与他面对面。但这念头很快便被打消殆尽,确实如她所说,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可说的呢站在双方的立场,他们此生甚至都不该再相见。

慕晨无法窥探她的内心,她究竟把自己放置于天平的哪一端当年的事,她和她的家人该是忏悔的一方,但惟独其中那段插曲,她却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也正因为此,慕晨对她的恨意并不纯粹,这其中还掺杂着其他东西,至于那究竟是些什么,慕晨自己再清楚不过。但眼前,他绝不能示弱,就算只是说话,也是不可。

“也对,要说也不该是你说。”话到嘴边不容多想便说出了口,待他觉得不妥,为时已晚。

果然,她肩膀微缩了下,先前就抓着左臂的右手下意识的向上抚了抚,很轻微的动作,但慕晨看得分明。

慕晨有些后悔,但另一件事更让他懊恼,在她面前他总是如此冒失,言语是、行为是;从前是、如今亦是。慕晨等着她说点什么,他是多么期待她说话,期待她像原来那样反唇相讥,可她只是抬手拨了拨头发,很快的便又放下。

“你不是要找工作吗,干嘛这么着急走”她急切的想要结束这诡异的久别重逢,但显然有人同她意见相悖。

晚宁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你应该不想雇我来照顾你妈吧”她说。

“你觉得呢”慕晨反问。

但这句话在许晚宁听来更像是刻意嘲弄。如果同样的场景放在12年前,她必定要毫不克制的争论回去。但12年匆匆已逝,当年的种种早已化作尘埃,一切都变了,自然也包括她自己。如果仅用言语就能了结这一切怨怼,那她甘愿承受。所以,随他去吧,随他说了些什么,她只想要尽快离开。楼梯近在咫尺,她只需向前踏出一小步,她与他时隔12年的再见,也将宣告结束。想到此,晚宁无比镇定的迈开步子,一步、两步

“呵,你说这像不像还债”慕晨说。

胃里的酸涩好像腐蚀了自己的大脑,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眼前这样子,是他俩毫无预备的相见是她过于冷凝的姿态又或许是她匆匆离去的脚步绕来绕去,前来应聘照顾母亲的竟然是一个最不该出现的人,他本只想这么说明一下的,但说出口的每一句却都偏离了这个初衷。事已至此,他只能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些,所以他轻扯了下嘴角,但那分明是在嘲笑他自己。

但许晚宁不这么想,这浅淡的笑声对她来说更加敏感锐利,以至于她都无法继续假装忽视。她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在她的视线中,几级楼梯的上方,他正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以一个审判者的姿态。

她不再回避这样的目光交汇,良久,她微微一叹:“慕晨,我不欠你债”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起更新时间调整,每周二、四、六晚上19点之前更新。四莫儿也想快些更,但四莫儿我还有个比较费心的工作,但我会加油的。感谢各位

、忘了的,记得的

王大姐换好药回来,却只见慕晨一人坐在那,他身体微微向前,手低着两腿,尽管低着头,却也没理会闪烁着的手机提示灯,结合刚才那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王大姐心里猜测:八成是没谈成

“谈得怎么样”嘀咕归嘀咕,王大姐还是问了句。

“她有事先先走了,让您一个人先回去。”慕晨没抬头,答非所问的回了句,这也是她离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北方人性子直爽惯了,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与没回答无异,“那你们谈好了没有,她还是挺”

“您能不能先让我静一静。”慕晨打断了她话,抬头看她,用近乎恳求的目光。

王大姐有些惊讶,不是慕晨的这句话有多不敬,他说话的语气很轻,并不让人反感。眼前的这个有着数面之交的年轻人,她在这张面庞上看到过很多种神情,诚恳的、嬉皮的、机灵的还有些其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意气风发。但此刻,他的眼神中蕴含着的是什么呢王大姐想在她掌握的所有词汇中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但她词穷了,所以她只能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自己:这年轻人心里有事儿,很难受的事儿

王大姐能理解他,谁还没有个烦心的时候,更何况他妈妈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但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也更不便多留。

这时慕晨却动了,他抬手搓了搓脸,又长舒了口气,才抬起头来,“我不该那么和您说话的,真对不起。”他说。

“哎呀,没事,没事。”王大姐急忙说。

“这件事让您费心了,但是,我好像得另外找人了。”慕晨站起来说道。

王大姐这下听明白了,“那她”

她话没说完,两名护士匆匆的过了来,“你是8号房的家属吧,病人醒了,正闹着呢,你赶紧过来。”其中一人对慕晨说。

听她这么一说,慕晨二话不说便跑了过去,王大姐也紧随其后。8号病房的门敞着,慕晨一下子就看到了母亲,她正胡乱的挥着手臂,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看见有人过来,便说得更大声:“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找我儿子来”

“来了,来了,你儿子来了,你看看,这不在这儿呢么。”一名护士指着慕晨说。

“找我儿子来,找我儿子来”她斜斜的看了一眼,就如没看见一般。

慕晨见状赶紧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她挥舞着的手,“妈,你看看我,我在这儿啊”手臂一下子失去了自由,她不得不全神贯注的看着慕晨,不再吵闹。

就是这么一会儿,让慕晨心安了不少。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那手上的皮肤已经有些松弛了,在他的记忆中,这双手曾是那么的纤秀,多年的疾病,终是把母亲熬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想到此,他又有些心酸,但这决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

于是,他又挂起笑容,搓着她的手说:“你看你,手这么凉,这一点我和您可一点都不像啊,老妈。”

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挂不住了,因为他分明听见母亲说:“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叫我,我不认识你啊。”

慕晨全身的血液“刷”的一下冷得透透的,脑袋里轰轰作响,原先和母亲紧握住的手也失去了温度。

“陈姐,这是你儿子啊,你再好好看看。”王大姐急忙过来说。

本来安静下来的病人,却突然又吵闹起来,她挣脱开慕晨的手,指着王大姐,“你你走,快点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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