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臣领旨。”
一切尘埃落定。
宇文恺颤抖地手拿出兵符,眼中似有泪花闪过,他扬起手,宇文宪紧张地按着剑柄,宇文恺只是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保重,沁儿。”
眼看着他被带走,眼泪蹭一下就涌了出来,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又不能让宇文宪分心,只能强忍着泪水,看着他高大的身形,被塞进矮小的囚车。
发觉我在看他,宇文恺背过脸去,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狼狈,我跑进小树林,哭得声嘶力竭。
长安的一切,就在那一天结束了,本以来噩梦苏醒后,会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可谁噩梦之后,是另一个噩梦。
我终于知道当初祁莫背弃跟大冢宰的协议,转而跟皇上联盟,双方约定的是什么了十五座城池
这意味这大周的半片山河,都要拱手让给祁莫,而皇上怎么会任凭祁莫摆布,在联手处理完大冢宰之后,祁莫提起这事,皇上装作不曾听说过,祁莫让阿史那皇后提醒,皇上索性连皇后寝宫都不去了。这口恶气,祁莫怎么咽得下,于是在第二年开春,带着五万铁骑兴兵南下,在边界城镇大开杀戒,敕勒镇方圆十里生灵涂炭、寸草不生,皇上厉兵秣马多年,正想趁机收复北漠王庭,借机御驾亲征,征战多年,终于将王庭赶到更北的草原,将北边版图无限扩大,又兴兵东征,对外开疆拓土,对内劝植农耕,终于成为虎踞一方的霸主。
、番外
十年后,江湖上出了一位叫水心的名医,我的名头甚大,大到整个皇宫,都知道我的名号。
我从来不受王侯召见,只给穷人看病,我看病从不收药费,却也并不缺一少穿,我有很多朋友,定期会带着银子过来看我。
我脸皮厚架子大,朋友们要是不按时送银子过来,我便写一封绝交信送到他们府上,朋友们为此很怕我,却又总是想念我。
他们都很有钱,因此都很忙,他们带着银子,来我这里买清净,买回忆,买快乐。
我是一个能带给别人快乐的人,与我而言,生死都是小事,没有什么看不开的。
我为什么口气如此之大,因为曾经有皇后的仪仗放在我面前,我放弃了,权力、金钱,不过浮云而已。
我痛恨皇宫,痛恨那个让人心从纯真无暇变得阴暗复杂的地方,我不想待在那里。
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回去了。
皇帝病重。
当抬头望向大殿上的龙椅,那个面容憔悴的皇帝,还是我当初的四哥哥吗
曾经,他那么明朗,可是现在,却透着阴郁。
他走下龙椅,走向我,声音悲凉,“群臣喊我万岁,可你不知,若一个人孤孤单单,即便与天地同寿,也不过枯木顽石而已,有何意趣”
我冷冷道:“可你做了太多错事,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他笑了,还是那样漆黑的眸,俊朗的颜,可是那笑容,再也不像当初温润,“我们究竟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沁儿,这些年,你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我冷冷咧咧,“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你,我亦不是当初那个我,我们,何不就到此为止呢”
他踉跄退后几步,像是某种支撑灵魂的东西,被瞬间打碎了,他怒吼,他歇斯底里,“独孤沁,你怎能说这样的话,这十年以来,我朝思慕念,醒着是你,睡着是你,梦里是你,满脑子都是你,我宇文邕这辈子,就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你,而你,独孤沁,你怎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滴在大殿上,啪嗒啪嗒,他张开手臂,时光仿佛回到少年时光,那株海棠树下,他一身蓝衣,教我弹琴。
“错了,重来”
“又错了打手心咯。”
他的声音哽咽,“沁儿,原谅我,我开疆拓土,只是想让你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成为我大周国的率土之滨。”
我笑了,我理解,作为皇帝,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理解,可是作为人,他手上的杀戮太多。
我无法原谅,他杀了亲弟弟宇文直。
定罪书上写着罪名:叛乱。
是的,宇文直确实带兵打到皇城下,可那是被太后教唆的,是被人利用的,他不该借机将亲兄弟下狱,导致他在狱中服毒自尽。
每每想到宇文直直爽的笑容,以及对馥郁坦诚的感情,我就忍不住痛彻心扉,我这个朋友他有很多缺点,可是他罪不至死。
正因为太过深爱,我才不想让往后的岁月,活在你对我的愧疚中。
你是雄才伟略的帝王,我只是心肠软弱的女子,我们曾经或许有缘,可是今生注定无份。
他对我说,“沁儿,如果转身离开,就千万不要回头,因为我怕,我怕我会在你转身的刹那,狂奔过去毫不犹豫地抱紧你,留下你,那样的话,我就是害了你了。因为爱你,我成全你。”
那是我们有生之年见过的最后一面。
若知道那天是最后一次握着他的手,我死也不会放开。
犹记少年时光,那株海棠树下,他一身蓝衣,教我弹琴。
“指法不对,力度不够。”
“语调散漫,全无章法。”
“你这样三心二意,能有什么作为”
“错了,重来”
“沁儿,你家春茶尚好,能否匀一点给我”
“待学会这曲上邪,我们去陌上踏青如何”
“这块羊脂玉成色极好,先放你这里罢。”
“错了,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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