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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宠 容寡 2181 字 2023-10-10

gu903();她始终记得,当自己哭着问父亲为什么时,父亲眼底那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冰冷的语气:“祁安侯府与御王府两府联姻,事关我祁安侯府百年荣耀,不可轻视,你不比颜儿睿智伶俐,且颜儿性子要强,我不得不遂了她的心愿。”

念及此处,景盛芜通体冰凉,忍不住伸手将身上的狐皮大氅拢紧了些,看向楚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希冀,若是他拒绝

楚御错开景盛芜的目光偏过头看向立于一侧的小厮,缓声道:“清晨寒气重,沈复,好生送景三小姐回府。”

只此一句,景盛芜如坠冰窖,推开青莲伸过来手,径直地上了马车。

楚御面色如常,只是看着那驶远的翠盖珠缨八宝车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柳姨娘见景盛芜樱唇叫寒气沁的泛起了一层淡紫色,怜声道:“明儿个是咱们侯府大喜的日子,三小姐,擅自珍重。”

“姨娘费心了。”景盛芜将身上雪白的狐皮大氅拢紧了些,想抵住从心底袭来的寒意。

一时无话,景盛芜倚着绣并蒂海棠花儿的引枕假寐,忽然隐约传来一阵破空声,赶车的车夫惨叫一声直直地朝地上栽去,青莲惊叫一声掀了帘子钻进车里,马车外黢黑的箭矢破空而来,密集成雨,马儿惊得发了疯地狂奔起来。

“三小姐”马车剧烈震荡,眼看头朝车厢里的角柜上撞去,景盛芜生生地别过了身子“砰”地角柜撞翻在地,里头的瓶瓶罐罐都倒了出来,额角瞬间滑落豆大的汗珠儿,箭矢“铎铎”地狠狠钉在马车的木板上,也顾不得腰上的疼痛,景盛芜忙打起车窗帘的一角,透过缝隙看到约有十五六个黑子男子以布巾遮面,正弃了手中长弓持剑朝马车追了过来。

景盛芜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掀了车帘一把将柳姨娘和青莲推了下去。

马儿受了惊不要命地狂奔,霎时间距离便与摔在地上的柳姨娘两人拉出了老远,滚滚车轮呼啸而过卷起尚未化去的雪珠儿,耳边传来几声低语:“追车上的那个”

“那其他两个怎么办。”

“先不管了,追”

景盛芜凄然一笑,原来,这才是父亲的计划,弃卒保車,圣意难测,若她不死,难保皇上不会降罪祁安侯府,降罪景盛颜,只有她景盛芜死了,景盛颜才能名正言顺地嫁入御王府。他那般看重景盛颜那个宝贝女儿,又怎肯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细想御王方才不寻常的神情,他,也是知道了。

“咚”地一声巨响马车四分五裂,寒光一闪冰冷的剑刃便抵上了景盛芜的颈子,颈间一痛,滚烫的血溅在雪白的狐皮大氅上霎时间染上一片殷红。

我,不甘心啊

若能重来一次,我景盛芜必不会再任人欺凌,负我之人,我必斩草除根

乾贞六年一月十七,艳阳高照,风和旭丽,御王以侧妃之位迎娶祁安侯府四小姐景盛颜,御王亲自进宫请旨,用半副鸾驾,八抬大轿,十里锦红,虽只是侧妃的名分,规制比起寻常王府的正妃也是不遑多让,此后汴京城内御王专宠侧妃的言说便由今日轰动的排场而来。

整个汴京城的人都忙着借风姿俊逸的御王的大婚沾沾喜气,谁还记得今儿个本该出阁的三小姐。

、第二章棍打刁奴

祁安侯府东院,前正中央摆四架长凳,上头架起一口楠木棺柩,五尺铭旌竖于前,棺柩下搭起供奉香炉,简单地设了灵位,娟秀小字题于上,“爱女景氏盛芜之灵位---母柳氏立”。

堂堂的侯府嫡小姐出殡,偌大的园子现下却只有柳姨娘青莲两个,青莲跪在盛芜灵前,两眼哭得通红,手里捏着一叠纸钱,一张张地朝烧得“噼啪”作响的火盆儿里填。

“三小姐,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柳姨娘能得到侯爷怜爱,好为你报仇雪恨”青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道。

话音方落,万里晴空之下蓦地雷声大作,一道赤红电光自天外而来,撕裂苍穹般劈下,似乎要将这天空都燃烧起来,虹光转瞬即逝,徒留下空中片片火烧似的的云彩。

史书载:乾贞年元月十七,天降吉兆,百官跪而呼曰,天兴吾楚。

无人得知,祁安侯府东院架着的那具楠木棺材应声坠地,本已断了气的景三小姐此时却是睁了眼睛。

苍阑山上,古稀之年的和尚望向身侧,一男子白玉冠束发,一袭月白色锦袍,领口衣缘饰有银色刺绣似乎是个印记,此外再无半分点缀,眉眼如画,貌若天人,远远望去便如高山仰止,云端高阳,叫人生不出半分亵渎之意。

“凤星临世,霸星归位,震八荒,扫六合,这天下,要乱了。”和尚双手合十,低声悲叹。

男子浅笑,俯瞰向山下的东南方,寒风掀起他月白色的锦袍,恍若坠入凡间的谪仙般飘然而去。

风中只余下一声似叹似嗔的呢喃。

“你可知,我等这一天,有多久了。”

眼看着晌午,阴了许久的天儿也终于放了晴,和煦的阳光给银妆素裹的汴京都镀上了雍容的金色。

“诶,你说这三小姐到底是人是鬼,那天咱们可是亲眼看着她一身是血的被抬回来的,那时就已经断了气儿的,连府里医术最好的宴大夫都说是不成了的”

“可不是那流的血都结了冰了,颈子上有两寸那么长的口子,就是神仙来了也没辙的”

景盛芜捏着锦帕虚歪在偏堂的贵妃榻上,闭着眼假寐,隔着厚重的帘幕偶尔传来几声丫鬟的低语,景盛芜唇角微勾,天不收她,这条命如今她可宝贝得紧,她想活,那么那些害过她的人,就去死吧。

“青莲,你去把窗下嚼舌根的那两个婢子给我叫进来。”

青莲正在往地龙里加炭火,火苗蹿得极旺,听了景盛芜的话顿时拍了拍手掸去粘上的炭灰,欢快地应道:“诶奴婢这就去”

青莲自小跟在景盛芜身边伺候,自认对自家小姐的性子还是摸得准的,可自打这几日小姐醒过来便仿佛像是换了个人,看谁都是一副要将人看到骨子里去的眼神,小姐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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