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一直都闭着眼睛,只有大脑在飞快地运转,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接下来的一辈子都可以这么装死下去,她终究是要面对沈洛那厮的。
想到这里,苏茉顿觉脑袋更加沉重了起来,给她十个头都不够用,都说酒能乱性,果然前人诚不欺我,到底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昨晚饿虎扑羊的行为啊
为什么明明便宜都让人家给占尽了,她却还要在这里伤透脑筋呢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现在又会在做什么
是已经准备好了午饭等着自己醒来,还是会恢复淡定死不承认,亦或情况再坏一点,已经去找他那失踪一夜的“夫人”了又或者
当最糟糕的猜测闪现在苏茉脑海之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机灵,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再也装死装不下去了。
没错,苏茉刚刚想到了一点,那就是那个人每次在她身边的停留从未超过24个小时
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她悄悄睁开右眼向旁边瞥去。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会是那人恰到好处的绝美睡颜,多一分则过于柔和,少一分则失于神韵。
他还在而且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身侧
她不是在做梦吧
于是,她又悄悄睁开了左眼,眨了一下,还在
然后又不敢置信地将两只眼睛一起眨了眨,还在
她又伸出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瞧,旁边的人依旧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消失,这样的情形竟然让她有些无措。
他怎么比自己睡得还沉莫不是太累了
苏茉的小心脏被自己突然冒出的羞耻想法连累得扑通扑通地跳了几跳,只觉得这室内的温度呈直线趋势上升,已然热得让她待不下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越过李珺向外爬去,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在即将脱离床铺的最后一刻被人抓住脚踝。
“去哪”
声音虽是慵懒得酥人,可听到苏茉耳里却起到了吓人的作用,害得她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了床沿上。
心中暗骂道,你小子怎么比老娘还能装死可嘴上却说着:“早啊这么巧,你也醒了啊”
李珺闻言,不觉失笑,晦暗不明地揶揄道:“是啊,好巧”
那语气里透露出的信息分明就是都睡在一张床上了,能不晓得你是何时醒来的
苏茉被他如此坦然的态度搞得很是无语,身子就这么卡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怎么忘了,他可是沈洛呀就算披了件古人的衣裳,给人的整体感觉更加飘逸了那么一丢丢,可他毕竟还是他,骨子里的狡猾无赖又怎么会改变只能说某人装失忆装得太完美,差点把她也一起装进去了。
撒谎骗人的是他,事后该担责任的也是他,想逃跑的人理应是他才对,她没事闲得逃个什么劲啊想通了这一点,苏茉又倒着爬了回去,尽量状若无事地轻轻拍了拍手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傻呵呵地道:“我哪也不去哪也不去哈哈”
“昨晚休息得可还好”
听他这么问,苏茉刚刚恢复平静的脸立马又烧了起来。我休息得好不好这得问你吧
李珺看苏茉的面色,自是晓得她在想什么,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若是昨晚睡得不满意的话,今天还可以继续”
继续
昨晚她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今天她可是清醒得很,再说这大白天的
遂立即出言打断道:“不用继续,不用继续,我睡得很好,很好”
“真的不困了我瞧你似是很是疲惫,昨夜还在温泉池中泡着便晕晕乎乎地睡着了”他唇畔含笑,不紧不慢地说出真相,脸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眼神明亮而温柔。
怪不得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原来是真的睡死过去了,估计昨夜在确定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自己心身俱疲,安了心,便倒在了他怀里。
好啊那他刚才分明就是在存心误导了还害她胡思乱想、小鹿乱撞了好一通
“沈洛你大爷的”苏茉气急败坏地扑向身旁那如玉树兰芝般的公子,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对着仅着了件中衣的李珺乱挠一气。
想看本姑娘的笑话是吧我让你笑让你笑让你一次笑个够
顿时,二人在床上笑闹作一团。
刚刚还不觉得什么,只是这挠痒痒大战一旦停下来,苏茉便发现他们俩这一上一下的姿势简直就是暧昧至极。
显然,对方也感受到了此刻气氛的微妙,而且,他眸中的波光在这种气氛之下有愈变愈深的趋势,仿佛要凝作一潭不见底的深水,将她淹没。
、什么鬼
感到沈洛的气息一寸一寸地向她压来,苏茉的眼睛下意识地瞟向别处,却碰巧透过他因方才玩闹不小心散开的领口,瞧见了他胸口处一道寸许长的疤痕,还淡淡地泛着粉红色。
她轻缓而小心地抚了上去,冰凉地指尖刹那间触碰到胸膛的灼人温度,引得两人的身躯俱是轻轻一颤。
就是用这里,他曾毫不犹豫地为她生生挡下了十一月攻来的致命一剑。
她永远都不能忘记,那种亲眼目睹挚爱之人在自己面前化作尘埃随风而散的撕心裂肺的痛,那一刻,她才真切地体会到隐藏在“生无可恋”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之下的是何种难言的辛酸与无奈。
而此刻,她还可以再次感受到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还有机会为他轻抚当日疼痛的伤疤,何其幸哉。
一滴泪,带着失而复得的幸福,从苏茉脸畔无声跌落。
瞧见她的泪,他便停止了继续俯身的动作,轻叹了口气,转而将她拥入怀中。
“好夫人,为夫我这胸前的伤口本已经愈合了,可你现在这么一哭,这里好像又裂开了似的,生疼生疼的,你莫不是真想要了我的命吧”李珺这一句话可谓说得相当具有艺术效果,既直白地交代了伤势已治愈,又委婉地表达了对苏茉的疼惜之情、在乎之意,最重要的是,达到了让心爱之人破涕为笑的最终结果,可要比连着说上十句硬邦邦的“你别哭了”强了太多。
苏茉忆起他以前说过“亲一下会好得快些”的玩笑话,突然调皮地在他的伤疤上如蜻蜓点水般地轻轻一吻,随后别过脸去,不敢看某人忽地变得灼人的眼神,只是声若蚊蝇地说道:“这回可是不疼了”
这丫头的行事作风,可真是让他越来越猜不透了,李珺敛了敛微荡的心神,低声道:“原来我说过些什么,你都如此清楚地记得。”
记得,她当然记得,每一次,只要他消失在她的视野里,他的一言一行就会如过电影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出现、无限循环,她又怎可能忘记
“呵,是呀,我想忘,却偏偏真真切切地记着,沈洛,你可愿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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