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跟他谈到一起,但是他的眉宇间却是蹙着一种不那么容易接近的气质,好像什么人都没有办法接近他,尽管他面色苍郁,看上去却没有疲倦的样子。
“哪里练过不过是我自小走路便轻罢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然后道:“要与我们同行的人便是你吧,方才师兄同我说你虽是个美人,但是眉目之间含着妖异之气,我起初不信,现下看了,倒是果真如此。”
我不语,他继续说道:“不过这妖异之气,并非那种风尘之气,倒像是”
我侧头:“是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姑娘倒是好性子,若是换做我的小师妹,有人说她眉目间有妖异之气,她怕是早就要开杀戒了。”他面露调侃的笑容,这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精致。
他身子轻轻一纵,从树上跳了下来,平稳地落到地上,来到我面前正式自我介绍道:“我叫慕容映风,你便随着师兄他们,叫我慕容就行了。”
“我叫溟郁。”
“溟郁”他细细玩味着我的名字:“倒不知你是哪里的人”
“我从西北真鹭山来”
他摇头,眼中还带着疑惑不解的神情:“我是说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我当真不知道应该作何解释,幸好慕容善解人意,没有继续问下去。
“哦,师兄同我说,他说你眼神妖异的事情不要同你说,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同你说了,你要帮我保密,若是师兄提到什么,你要装作不知道。”
同他讲了这么几句,寥寥数语,是我同他见的第一面,初见之时,我却不知,这样自小在后山练剑长大,与鸟为伴的人,还会这般的开玩笑。
人心,远远不像我想象中这样简单,但是,他说我眼神妖异,却丝毫没有避讳什么,可见他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
我笑:“好,我就装作不知道。”
第二日上路的时候,我们四人自觉地排成了一个极具默契的阵型,刘疏凌走在前面,慕容走在最后面,比起刘疏凌,我还是下意识地靠近慕容一些,云矜精神不错,一下子去缠着大师兄,见大师兄被缠得烦了,她便来缠着我,有时候,我恰好走在慕容的旁边,她便连着慕容一起烦了,慕容不时往我这边瞅上两眼,好像是暗示我,收拾一下我带来的麻烦,我也没办法,只好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白日里,并不见慕容的鸟,其实,我也不确定那鸟究竟是慕容养的,还是他偶然间抓到用来当做宠物的,云矜见慕容没有同鸟在一起,有些不习惯,便缠着慕容问道:“慕容师兄,你常带着的那只鸟哪去了”
慕容又往我这边瞟了一眼,我不敢再看他的目光了,便速速往前快走了几步,只听慕容在后边说道:“昨夜被你的溟郁姐姐吓跑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从云矜处听闻慕容平日里不大会同别人交往,开玩笑更是难得,他如今这一说,我便知道我的麻烦来了,云矜听他开了这么一句玩笑,必要来缠着我,问我昨晚上同慕容谈了些什么,我怎么把慕容的鸟吓跑了诸如此类的问题,而事实也确实如我所料,云矜硬是把我问得口干舌燥。
云矜说平日里总是慕容离着两人远远的,今天刘疏凌倒是变成了最高冷的人了,我却知道,刘疏凌是因为对我没有好感,我虽无恶意,但是也不晓得如何同刘疏凌解释,最后觉得,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我同他们相处的时日,最多也不会超过一月,待到我打听到了天镜宗的消息,那玉尘天宗散了大会,我们自会分道扬镳。
我们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无时无刻不保持着这种微妙的阵型,不得不说,光靠着两条腿走,进度异常的缓慢,我曾经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师尊让他们下山来赴这玉尘天宗设在苍角山的大会,不给他们每人配一匹宝马,非要凭着一条腿走到苍角山,云矜说这走路亦是修行的一部分,可以在不知不觉间锻炼内力,还说内力深厚者,时常是腿都快走断了,却还是不觉得累。
将近半月,我们才到了离着苍角山不远处的一个市镇上,听云矜说,他们门派还有一些师兄弟,要赶来同他们三人会合,会合地点便就是在这市镇之上。
到了这市镇上之后,关于那枚龟甲的传言更多了,我偷偷打听过,每个人对于那龟甲的说法都不同,有人说是武功秘籍,有人说是失传已久的秘术,还有人说是教你如何更好的混迹江湖的一百个方法,刘疏凌让我们少听一些传言,省得心思动摇,胡思乱想,还一板一眼地对我们三人说,不管龟甲究竟是何物,绝对不允许动那龟甲的注意,此番前去苍角山主要是尽到礼数,去一见那龟甲只是次要之事。
云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她只是为了见那传说中的周显世子一面,为了一睹其绝妙姿容,满足一下自己的少女心,而慕容就更不在乎了,刘疏凌话还没有说完,他便不知去哪里找他的凤尾鸟了,最后,认认真真听刘疏凌讲话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他们要在这市镇中多住两天,等着同他们的师兄弟会合,不想我们才来这里的第二日便出了事情,且是大事情。
这天陪着云矜绕了大半个市镇,裁衣裳的,卖木制小鼓的,卖蜜饯甜糕的,统统看了过来,竟觉得比前几日一连在荒野之中行了七日还累,尤其是在裁衣裳的地方耽搁了许久,云矜不仅自己要做衣裳,还硬是说我这身衣服不好看,非要让店家给我也裁一件,折腾了半天,才从那地方离开。到了客栈之中我便倒在床上,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心中暗暗羡慕起了刘疏凌和慕容可以摆脱云矜这么一个麻烦人物,好好去喝几口茶,顺便听上一出戏,尽管他们两人都不大像会听戏喝茶的人。
我现在只想蒙上头,好好睡上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谁知我这才一睡,几个时辰都没睡到,便被慕容叫醒了。
他蹲在我的窗口,起初还吓了我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打开我房间窗户的,看见他一脸肃穆之后,我更是心惊:“有什么事,非得大晚上前来”
他在那里挥挥手,示意我过去,我只得从床上下来,走到那边去。
他打量了我一下,说:“你这身衣服很是好看。”
我才想起来,我今日陪着云矜去裁衣裳的时候,云矜非要让店家给我裁一身,裁好之后便让我穿在身上,然后这个丫头趁着我不注意,把我原来的衣裳,披风,斗笠全部拿去当了换铜钱子儿,没办法,我只好将这身鹅黄色,外带一件粉红桃花的小外披一直穿在身上,许久没有穿过这样鲜嫩颜色的衣服,起初甚是尴尬,云矜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窜来窜去,说这身衣服好看,更让我觉得脸红。
“你就是来说这个的”我寻思着这人未免性子也太直了,这等事情如何需要在黑灯瞎火的时候来二楼的窗边说。
“也不全是”
我正要说什么,被他制止了。
gu903();“嘘”他将食指竖在嘴前,然后轻声道:“我的鸟儿察觉附近的林子妖气丛生,我便想到来找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