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凤辰心中无奈,她突然发现男人长得漂亮也占便宜,对着这么一张脸她实在不好意思发火,“安好究竟是身安好还是心安好或者是命安好呢温国师风骨铮铮本宫甚敬,但国师这般践踏故人好意,岂不是让人心寒莫非国师当真忘了二十年之约”
温九箫猛地抬头,眼中并没有殷凤辰所盼望的怒意,反倒充满淡淡的冷意和睥睨,还有种针尖般的尖锐之意,“二十年前,公主身在何处”
殷凤辰看着他的这一双眼,竟是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气场不对,兰倾旖瞥过两人,这杀气,她都感觉到了。她低咳,“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风紧,扯呼,跑路先。
兰倾旖经过温九箫时,国师大人极轻地说了声“你等着”,成功地让她脸色发僵。
闻人岚峥看一眼面色不善的闻人楚楚,随口扯个由头也跑了,“楚楚,替朕招待好贵宾。”意有所指地瞅向两尊大神,他毫无愧疚地把妹子撇下。
此处杀气过烈,他可不想当池鱼。
闻人楚楚险些泪奔,内心小人哭得死去活来:皇兄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回头一定要让皇嫂罚你睡书房。
她整理思绪,调整好面部表情,笑脸如花,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温九箫面前,甜蜜状拉着他的手,“师傅,你今天出关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迎接你。”
温九箫衣袖下的手微动,不动声色地挣开她的手,语气淡淡神容萧散,“临时起意过来,也不必兴师动众。”
转头看向殷凤辰,他目光飘忽如草原上盘旋的风,嗓音清淡中含几丝寒意:“告诉你父皇,”他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语气不乏揶揄,“他的对手,可不是我。”想到某人幸灾乐祸的脸,他心中不乏恶意,让现在这位年轻帝王手忙脚乱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此时他当然想不到,只是他随口一言,竟然在数年后以极其惨烈的方式应验,并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变故,那变故,甚至牵动五国风云天下格局,起落之间,在万里江山无上舆图之间留下浓重血色。
不过此刻,惊变未至,山河岁月依旧从容。
第四十八章走光
殷凤辰眉梢一挑,眼底明光如同幽火跳动,他说谁是确有其人还是随口杜撰“温国师过谦了,能令本宫的父皇许以大司马之位的人若无资格与他为敌,谁有资格”
听了半天,闻人楚楚终于反应过来这人要干嘛了。
挖墙脚
啊呸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怒火上窜眼神阴沉,阴森森一笑,咧出一口雪亮白牙,伸手抄起酒杯,“明宜公主,贵国富饶优游雄踞一方,何必如此小家子气,还要专程来我国瞻仰国师风采”
温九箫心中苦笑,楚楚这小丫头,你是嫌这火药味还不够浓吗
殷凤辰明眸善睐言语亲切,眉宇间尽是四海一同的大家气度,“长公主此言差矣,四海之内各有贤才,我国气度宽宏广纳天下贤士,从不因国界改变求才之意,身为皇族更该谦恭待人礼贤下士,岂可怠慢温国师才智卓绝,我国求才若渴千里来邀,实乃佳话一桩,何来小家子气”
闻人楚楚暗暗咬牙,这话明里暗里将他们闻人家上下都骂遍了,既骂她心胸狭隘,也骂皇兄眼拙无识人之能,也不看看她站的是谁家地盘,这么嚣张。她阴森森冷笑,“明宜公主想法虽好,但也要看温国师自己的意愿吧你来请他就得去”
温九箫头疼,就知道什么事这小祖宗掺上一脚就会变得不可收拾,扯了扯闻人楚楚的衣袖,示意她赶紧闭嘴,他瞟一眼殷凤辰,目光淡淡,“明宜,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我了。与你父皇的渊源,不提也罢。闻人岚峥的想法也和我无关。他也好,你父皇也罢,都困不住我。那二十年之约,我已无意,他又何必念念不忘他特意派你来,用意何在,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非要咄咄相逼”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殷凤辰冷笑,手中纯金酒杯握紧,越发显得指骨修长精致,“很多事,不是说不做就可以不做的,上位者的道路,从来都容不得不确定的因素存在。”
“不得便毁”温九箫眉梢轻扬,脸上掠过淡淡的讥诮,“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三尺。按理说我的确不该和你父皇较劲,不过天子也好,匹夫也罢,血溅出来都是三尺”
闻人楚楚听得热血沸腾两眼直冒星星,差点当场跳起来。
师傅酷炫狂霸拽
殷凤辰嘴角抽搐,忍了又忍,才把怒火忍下去,声冷数寸:“温国师,你如今的处境可不妙。”
温九箫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碧色美酒,不语,目光飘忽。
他和兰倾旖不同。兰倾旖出身显赫,是世家之后,他却只是个孤儿,连父母都已不记得。冻饿将死时被言旷捡到,因根骨奇佳做了他的第六个弟子,前五个都是帝王,学的是屠龙术帝王策,他和兰倾旖却修偏门,一个学星相占算一个学医毒,但兵法和帝王术仍是必修课,即使受身份限制做不了皇帝,依旧是不世出的英才,是各国争相招揽的辅臣良将。
他们都是十四岁出师,但他不像兰倾旖有家族庇佑一帆风顺,他的路走得相当曲折,甚至曾连温饱都无法保证。宣皇是他五师兄,在他落魄时伸出援手。那时年少轻狂,渴望靠自己的力量书写帝师门下的辉煌而不是依靠师门,所以他离开,自闯天地。
离别之日,定下二十年之约。“若你二十年后失了势或者不如意,来宣国吧,大司马的位置随时等你。”
往昔之言仍在耳畔,但他已不再是当年怀着不灭雄心无尽野望的少年。权势尊荣,再迷不了他的眼。那双历经风雨流年的慧眼,已看破人世浮名,在所痴迷的星相占算中找到生命的皈依。
闻人岚峥削他的权他是真心不在意;宣国大司马的地位,再不能让他多看一眼;逐鹿舆图,也再与他无关。
这天下,还是留给他那两位拥有无尽雄心的同门去争吧。
“公主真爱说笑。”闻人楚楚皮笑肉不笑,“师傅若是处境不妙,本宫怎会不知道也难怪,我国和贵国毕竟相隔甚远路途遥远,想来以讹传讹人云亦云也是有的。”
“是吗”殷凤辰似笑非笑妙目流波,“是否以讹传讹人云亦云,有人最是清楚,本宫也不和长公主你辩。”她看了眼温九箫,“总之,父皇对您抱有厚望,还请好好考虑。温师叔”
最后三字声音极轻,只有站得最近的闻人楚楚听见,她全身一震,险些蹦起来,师叔那么宣皇岂不是她眼前发晕,难怪
温九箫不动声色,拉住不肯安分的闻人楚楚,淡淡颔首。“好说。凤辰,请。”
闻人楚楚怒目而视,你叫她什么凤辰叫这么亲密
温九箫脸上不动声色,内心无奈:楚楚这指甲是有多久没有修剪掐得可是真心疼。
“凤辰”殷凤辰挑高眉。
“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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