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风踌躇了一下,慢慢说:“是李老对他们这么要求的,那时民国对随云派敌意颇深,李老交代他们不得回乡,以免使随云取祸。那时各地学生运动工人运动挟北伐胜利之威,不独随云被视为封建余孽,北洋军阀,各地军阀,无不被当做眼中钉,只是民国力有不逮,否则自然是趁势征伐,统一全国。”
迄今为止,民国也没有真正统一了中国,有时候王玉桥想,也许还是和阶级割裂有关,当两个政党都以消灭这些上层阶级为宗旨,人为的把社会阶层划为敌对的时候,得不到别人的效忠也是理所应当的。
真的必须消灭上层阶级建立工农政权才是中国的出路么百年来,无数仁人志士血洒中华大地,那些人,很多并不是工农阶级吧很多都出身于上层阶级吧甚至正因为他们出身上层阶级才有能力开阔视野,知道外面的世界,渴望华夏崛起,这些人的热血和努力,就这么轻轻的被抹杀了么华夏,只需要工农就能救得了么
如果不是后来及时悔悟,中国怕是依旧贫困落后,活生生的朝鲜例子就摆在那里,如果不是那位小平同志的改正,中国,也不过是一个更大的朝鲜吧然后再过多年后,因为落后,再次堕落深渊,那时候,还能再次濒死还生么
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中国错过了太多,不能一次次的错了再改,它已经失望太多次了。
“所以,随云派虽然烟消云散,但是回乡的很少,也没有对政府多发表什么言论,黯然离去。而我随云城也始终保持沉默,不建军,不谴责,不联络其他军阀抗议,不割据,依旧以民国为政府,以民国省县自居,交税纳捐,接受政府管理。”李英风这么说。
王玉桥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说:“为了随云,他们,辛苦了。”有家归不得,有乡回不得,有委屈诉不得,有苦说不得,一切只为了保全随云。
那么多代那么多人那么多血和牺牲那么多隐忍和承受,仅仅是建立保全一个随云么
也许,在这些默默守护的人心中,随云不再是一个城,而是一个象征。
安居乐业之家,繁华富强之国
、第39章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这是宋代柳永写杭州的一阕词,用来形容此时的南京城也十分恰当,成为中华民国的首府的南京城,有六朝古都之称,繁华之处,实可用“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来形容,虽华夏战火不断,但南京城繁华之盛,处处胜景热闹,不见一丝乱世景象。
李英风和风飞扬两人从所未见如此繁华城市,看的眼花缭乱,啧啧赞叹,恨不得多生两双眼,很久才发现一向爱热闹的王大少居然沉默良久,连脸色都是惨淡的,不由得纳闷。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个时候王大少想的却是前世曾经发生的那场人间屠场“南京大屠杀”,被剖腹扯出婴儿的孕妇,被而死的女子,被推进万人坑活埋的百姓,那砍下女子头的鬼子仰天大笑的丑恶,那作孽深重却被朝拜的战犯,那死不认罪的民族
眼前的繁华如此之盛,当它成为人间地狱的时候,是何等的惨烈。
王大少怔怔的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明亮宽阔的街道,美丽的少女轻盈的走过街道转角,三三两两的学生上了电车,飞快而过的自行车响起欢快的铃声,远处有哪家新开张的门面在放鞭炮,路边的长椅上并作的老年夫妻正低声说着什么,带着愉快的笑容,当那一时刻到来的时候,都变成血泪,流淌在华夏的灵魂深处,痛彻百年。
她仿佛又看到前世的那些照片,那些被禽兽取乐用来炫耀禽兽之行而成罪证的照片,那个美丽的女子被砍掉头颅的一瞬间的照片,那个孕妇被挑出婴儿的照片,那些被捆绑着推入万人坑的照片,那些残杀取乐的照片那一个一个瞬间被记录下来,只是血海罪行的一点点,那一刻,整个华夏民族堕入地狱。
眼前这繁华如天堂的城市,不久之后就会和它的百姓一起堕入地狱,整个华夏民族整个华夏国土都将堕入地狱
她看着眼前着美好绚烂的景象,想着那黑白照片上狰狞的历史,心慢慢的平静,如果这里将变成地狱,那么就不会仅仅是华夏民族的地狱,连同贼寇,就一起下地狱吧在地狱里,英魂不远,继续作战,直至让禽兽偿还血债。
我们这个民族,也许只有地狱的火焰淬炼出刚强的意志,才能冲破地狱,重归辉煌,我但愿能见到那一天。
那一天,纵永堕地狱,也如天堂。
她慢慢的俯身,看着这干净整洁的街面,慢慢的抚摸着冰凉的石板,仿佛抚摸着这个城市的美丽,倾听着空气里流转的欢快喜悦,新的一天正在开始。
她只觉得心在哽咽。
“玉桥,你怎么了”李英风关切的问。
风飞扬手插在裤兜里,拧着眉头打量着,英俊的脸上有些不耐烦:“想什么有的没的呢不是有我们两个嘛,谁还能欺负你不成愁眉苦脸的。”其实他也想如李英风一样关切询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成了这样,不由得有些别扭了起来。
其实风少爷真的是关心,看到没心没肺的王大少脸色惨淡凄凉,没来由的就感觉到了难受,但是习惯了装酷的这只没学会怎么安慰人,听起来都像在冷嘲热讽,自己都觉得不大好,闭嘴在一旁生闷气,本来很雀跃参观京城的心情都没了。
王大少勉强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饿了。”风飞扬松了口气:“早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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