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1936年春末的西安,寒意依旧,但风里已经透出暖意,人们走在春末的阳光下,心情就不由自主的好起来,乱世之中,有一个能安稳的地方总是一种福分,虽然谁也不知道何时这安稳就被打破,但像野草一样的百姓贪恋这些微的安稳,就不自觉的流露出愉悦的笑容来。对于千百年无数苦难的民众,些微的安稳就能满意,就能叹一口气,呼吸着凉意的空气,感觉到活着真好。
王玉桥默默吃着油条稀饭,看着早起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来到早市,城门开后,热闹的一天就要开始了。随云军进入西安,虽然在上层引起轩然大波,但是对于西安的百姓来说影响不大,相反,在这个乱世里,多一支军队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众所周知,随云军是向以军纪严明作战精锐著称,很少扰民,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和百姓们有什么相关呢
无论各军阀的随云大舅子军团里的随云军还是几百年来的战绩显赫的随云派率领下的官军,一向和草头部队不同,口碑良好。
民国之前的随云派掌握军权,但凡敌寇犯边,内乱流匪,随云军一出,就仿佛四海靖安,就某种程度上确实是这样,一直到八国联军时候。“若是镇守京城的是随云军,断不会让洋人烧杀掠夺的,”这是百姓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有些一厢情愿,但由此可见随云军一向以来以精锐著称的。
虽然镇压过无数起义和叛乱,但这是官兵的份内事,就算被镇压地方的百姓也没得去恨官兵,大多时候,流匪比官兵更狠,至少随云派军队没有杀良充功的事情,这是军纪严明的效果。
何况随云军队因文化程度普遍高于各军,军队里通常配备事务官,这些人一般会进行战后安抚清点抚恤暂时接管当地民政的善后事情,所以一般情况下,随云军进行的镇压通常会很少有后遗症,这也是一直以来,奇朝政权喜欢用随云军镇压起义和暴动的原因,也是随云军即使镇压无数起义和暴动也没有被民众恨之入骨的缘故。
其实倒不是随云军比较正义,其他军队比较残暴,而是条件允许,只因随云派文官掌握朝政,有这个意愿和能力,有这个人才和权柄,才会每次起义时候以国家安稳为主要目的,否则,哪个军队会敢履行内政职责呢尤其是文贵武轻的封建时代,对于军队的掌控,历代朝廷都是很忌讳的,也只有一向有“朝廷走狗”之称的随云派才能做到。
至于为什么权势之大却没有被上位者猜嫌,大概随云派文官一向公关做的好,不参与宫廷势力纠葛,以纯臣自居,深得当期皇帝之心的缘故。随云官员虽然没谁会帝王术,但是对帝王心思还是把握的很好的。至于后来倒了民国就不灵了,那实在不是随云官员们的问题,谁叫民国上下就像把自个当成是空降党或者从空气里生出来的一样,要完全割裂新旧思想新旧制度之间的联系呢随云派这些代表了旧时代的东东,自然是扫进历史的垃圾桶里比较不碍眼,于是随云派官员们就悲剧了,成了万恶的旧社会的代表。其实人家本来是很有投降民国的诚意的。
唉,投降都不给机会,民国不但要新政府,新思想,新制度,甚至军人都要是新军,要都具备三民主义政治思想或者苏维埃思想的新一代革命军人,都是有着新思想的激进热血青年才能参加的,像随云派那种军人不问政治的想法,是腐朽而封建落后的,帕斯掉。
随云武将们摸着下巴默默悲摧,其实俺们一点也不封建,俺们练兵实在没时间革命理想,更没时间派政治主任啥的做革命思想树立,俺们最多给大伙讲讲战争中最有效杀敌和保全自己的本事,俺们不鼓励士兵杀身成仁,但军令如山,不得违抗,俺们就是不愿意和战争战斗无关的大忽悠跑来忽悠战士,军人死国是本分,和啥精神啥伟大没关系,否则大家就不用扛枪了,既然比百姓多一杆枪多一身军服,就得准备死国死民,这和哪个党的那种崇高无关吧
和新思想新世界的新军人尿不到一壶里去的随云军官就这么悲剧的被历史淘汰到各军阀那里去了,虽然这些军阀在战争中让新军人们很不好受,死伤惨重,但这改变不了其腐朽而封建的本质,总之,革命军人最终会打倒封建恶势力的走狗反动军队的革命党深信且期待未来光明前景,对眼下暂时还强大但很快就要腐朽掉的封建势力革命乐观主义的鄙视着。
虽然,王玉桥的前世抗日战争直接和日军拉锯战消耗战的是这些很快要腐朽掉的封建军队,同学的四野强军也是收编这些很快要腐朽掉的封建军队才锻造出来的,抗美援朝的几乎全部志愿军也是这些人组成的,总之,当你被某党的金手指一点,腐朽的封建势力就成了最光荣的革命军队了,甚至比原来的革命军队更加强韧,这,就是革命的魅力
这是腐朽的封建的随云派军官们无法想象的神奇,这,就是忽悠的力量,能把腐朽化神奇。
所以,随云军官们,乃们早就落伍了,赶紧退出历史舞台,洗洗睡了。当然,那之前还是先练出一些虽然腐朽而封建的军队等着俺们金手指过来收编立等可取的化腐朽为神奇吧
“爷觉得这些人就是一些大忽悠”景二爷吃着包子看着热情洋溢的学生们在那里演讲,在那里街头演革命剧鼓励百姓反封建反割据反一党反内战统一抗战。每个人脸上都是激扬的热情。中国老百姓的爱热闹的性格自然让大家团团围着,还不时有小贩们穿梭着叫卖着。
王大少看着叹口气,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想:“这时代的愤青,比爷那时代艰苦多了啊,有网络的时代,多幸福啊,可爷回不去了。”顿时有些悲恸:“爷咋这么命苦捏爷要是不飞车的话,这时候就在享受着资本主义腐朽生活啊比现在封建主义腐朽生活好到天上去了,当爷乐意来这里当腐朽封建分子么爷那是命苦啊”
于是王大少悲痛的咽下最后一口油条,站起来:“吃完上班”四少忙忙的塞嘴里包子油条啥的,把稀饭灌进肚子里,跟着王大少快步向前。命苦的不只是王大少,从封建腐朽的美好家庭生活变成这稀饭油条的封建腐朽的军队生活,实在不是啥升级,尤其是有一段时间天天咸菜就干粮,这万恶的封建腐朽军队生活,爷多想念爷原来真正腐朽的生活啊
“其实要真的能有他们说的那种生活,爷也不介意打倒现在这种腐朽生活的,真的。”景二爷认真的说:“爷也受够了。就是吧,爷觉得他们说的那些有些虚,爷怕是等不到那时候了。”
王大少深有同感:“你说的对。就算推翻了啥的,不种地就能吃粮食不读书就能有科技不学习就能进步分了别人的就能躺床上等着共产主义没个地基就能建房子”
景二爷深有同感:“大家都穷到连裤子都穿不成,一色光溜溜倒很公平,那种共产,爷还真怕。当然,女的话”王大少鄙视的看他一眼:“哪能到那地步,真那样的话,只有共了,就没产了。”
她叹了口气,觉得景二少真的有点先见之明,那时候的共产主义,大锅饭那时候的共产主义,大炼钢时候的共产主义,那时候老百姓真的穷光光的共产着,据说一家人只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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