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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活 思巨姳 2304 字 2023-10-10

岳太史散值归家,见女儿开开心心的样子,只当她并不知晓王忠嗣被贬一事,心想这样也好,岳太史本不属意王忠嗣做女婿,他这一走,过几年女儿也大了,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却没想,晚膳过后,岳琳主动端了一杯热茶送到太史书房之中,父女两坐在里头叙了半天。

“爹爹,进宫前母亲曾提点过我同姐姐,说您如今是不愿沾惹朝堂是非的。”

“是啊,爹爹老了,再禁不起这些。”太史满眼慈爱,“你们也大了,爹爹只想你们姐妹安安稳稳嫁人,昆儿平平安安长大。”

“爹爹正是盛年,哪里老啦。我家爹爹年轻英俊着呢”岳琳顺势拍了句马屁。

“你这丫头”岳爹爹好笑,“今日怎么啦,找爹爹有事”

“也没什么,我就想问问,之前那件事是不是对您影响很大,是因为我,您才从朝中退下来的”

太史走至跟前,摸了摸岳琳的脑袋安抚她,“爹爹早有此意,不过因势而为罢了。”

“哦日后爹爹都不指望升官啦”

岳太史无一丝犹豫,肯定说,“傻妮子,爹爹只想我们一家人平静度日。”

闻言,岳琳似十分满足,她乖巧点头,起身道,“女儿我懂了。爹爹您忙吧,我回屋啦。”

“去吧。”

岳琳走后,岳太史神色犹疑,惴惴之色凝于眼内。

甫一回房,就见干净的妆台之上,端端正正摆着那枚王忠嗣的碧青玉佩,岳琳一把抓起,奔到房外,天空白云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岳琳丧气地靠在院中粗壮树干之上,抬眼望向沉沉暮色,此时艳霞满天,岳琳轻笑着自言自语,“你一路顺风吧,王忠嗣,”岳琳如他近在眼前般,“后会有期。”

第二日,天都没亮。王忠嗣将军依旨被遣上路,同一时刻,两个身影偷偷摸摸爬上停在岳府后门的马车,车上有人轻声问话,“娟儿,你可想好了,真要跟着你娘子我上路”

“娘子,您可不能丢下娟儿。”

“怎么怕重蹈蝉儿的覆辙啊”

“娘子,人家明明担心你”

当岳太史再一次看见他家小女儿告别的字条之时,他的猜测变为现实。胆大妄为的岳府二娘子岳琳,一意孤行,又一次追随王忠嗣将军远去。

第一卷完

、岳琳如愿

自垂拱二年,并吴宁故地设县以来,东阳一直为东冲要地,玄宗朝改县为府,驻府兵一千二百人。向来领兵数以万计的王忠嗣将军此去,也就管着这一千二百号府兵,且上有折冲都尉,王将军只能算作东阳府的二把手折冲左果毅。

连同监送官差统共六人,轻骑简从,不紧不慢行路。黄昏时分,到达通往河口重镇潼关途中的第一个官驿。他们预定由潼关入渠,乘船沿运河南下,至洛阳西面顺通济渠段方到达江浙。

春日暖阳照在身上一整天,通身倍感松快。将军歇在驿馆,与解差胡凤清举杯相碰,“这一路怕是要辛苦胡监察了。”

胡凤清态度谦恭,“胡某得以同王将军共行一路,真乃三生有幸。”察院胡凤清,押解王忠嗣之主官。其为人和善,处事圆滑,朝中有“笑面虎”之称。

王忠嗣如今虽贬官五品,但年纪轻轻素有威名,总归不是好拿捏的人。胡凤清才将与之接触,只是谨慎应对,八面玲珑。

此番也算要差加身,胡凤清三人不敢托大,酒足饭饱后,叮嘱大家好生歇息明日赶早上路。

王将军才一回房,小六不敢耽搁,赶紧递上一张急报,“将军,罗五有信传来。”

王忠嗣抬起下巴往桌案方向一点,小六会意上前,将纸条平抻于案上,一行寥寥小字尽显。将军凑近浏览所报,览毕,几欲厥倒。

接连几日酒醉心焦,又逢朝中忍辱受责,王忠嗣只觉前所未有的疲惫虚弱。接旨后虽马不停蹄赶路,奔波辛苦,总算能放下心头大石,本指望今夜睡个安稳觉养精蓄锐,却接到罗五传来的消息,岳琳跟在屁股后头追来了

王忠嗣当时脑子一嗡,站都站不稳。小六连忙上前把人搀住,“将军”

王忠嗣两掌支在案上,冲小六摇了摇头,“几时收到的消息”

小六放开手立身回道,“未时过后。”

“未时,可知人歇在何处”

小六摇头,“再未有消息传来。”

王忠嗣不语,走至窗前推开窗子,倚身仰头望向今夜挂在半空一轮弦月,将军捏了几下自己的眉头,叹息转身,“胡凤清他们都睡下了”

“是,没有动静。”

“好,你去牵匹马出来。”

小六骤然抬头,“将军”

王忠嗣抬起手背制止小六多言,“明早记得挑精神点的马上路。”

“将军,您有何吩咐我代您去传,您不可”

“行了,你劝不住她,我快去快回就是了。”说完,王忠嗣从敞开的窗口一跃而下,等在院中。落地时脚步虚浮,差点几个踉跄。

岳琳主仆此时已在离京郊不远的一处客栈落脚。

娟儿头回出远门,心里怵惕不宁,跟岳琳偎在一张榻上睡了,这才觉着安稳。在她看来,二娘子千里迢迢追男人这事,干得已是轻车熟路得心应手,万事只凭娘子吩咐即可。

岳琳还真总结了一波经验。

早早挑了辆不起眼的黑篷马车,里头嘱咐垫上几层被褥,往后虽说越走越南,天儿也越来越热,但保不齐路上差池得在车内过夜,总是先保暖再说。

车把式是魏飞雪选的璞玉楼最稳妥的老赶车。路程这么远,一趟送去潼关,少则二旬多则整月,实在耽误活计。起初人家也不愿意,岳琳当时从怀中掏出一张通兑的银契,面额值人家干两季的数目。这位老师傅二话没说,收下银子接了她这趟活。

岳琳自穿来至此,成天正事不干,好吃懒做,她哪来的银子呢还记得那日王将军拈酸吃醋怒气冲冲甩到她面上的一堆票子吗东西她已经还了,这票子自然就被她吞了。

有了银子好上路,她又拿出其中一张换成现银,买了些衣服干粮,剩余全都让娟儿缝在她俩的衫子里头,保险得很。

“娘子,”娟儿临睡前仍操她那一份心,“虽说我俩异成男装,可这一路,不会碰见什么事吧”

“放心,罗五跟着呢。说不定,王忠嗣这会儿都知道我们出来啦。”岳琳稳稳一笑,成竹在胸。

这一晚上,王忠嗣总算碰上件顺心事。以他对岳琳的了解,这祖宗绝不是能亏待自己的主儿。于是将军一路驭马疾奔,只往路上较大较气派的客栈里瞧,终于在离官驿不到二十里处,寻到了岳琳所雇的马车。

将军暗暗点头,还算有些小聪明,知道弄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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