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寿王妃”
“送进了宫。”
“呵呵,好一个杨玉环哪。”岳琳讥笑一声,“阿嗣,不如你跟寿王提一提,四娘对他真心着呢。”
“我自己都没着落,还有心思管那闲事”
“”
王忠嗣有段日子没提成亲的事了,岳琳待他气鼓鼓睡着以后,爬起来翻他的外袍内衫,一摸还真摸出两张纸来。
第一张打开一看,大堆废话,总结起来就四字:回京打仗
岳琳原样放了回去。
再开第二张,一览之下,岳琳简直瞪圆了眼睛,“年年岁岁”这,这不是李白分别时送自己的诗吗,她一直以为那阵子流落在外,将诗弄丢了。
岳琳调头瞪了床上那人一眼,突然,王忠嗣睁开眼睛,迅速起身,岳琳还在愣神中,王忠嗣已经伸手,将这张纸再次夺走了。
岳琳回过神气道,“王忠嗣,你卑鄙”
“我卑鄙你怀里藏着别的男人写的情诗,这算什么私相授受”
“什么情诗你胡说”
“我胡说岳琳,你搞清楚点,你是我王忠嗣的夫人”
“你还给我”
“不还岳琳,我还没死呢,你乘早把李白给我忘得一干二净”
“王忠嗣你说什么”
“我”
“王忠嗣我问你,你刚才说什么”岳琳转身坐到榻上,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成串落下来。
她如今最怕王忠嗣提一个“死”字,回京她不怕,打仗她不怕,哪怕王忠嗣受了伤,她心疼却也不会害怕,可白纸黑字记载一个“死”字,那是岳琳所能想到的,天上地下唯一会将他们生生分离的可怕事实。
岳琳嘤嘤哭了起来,边哭边控诉,“你明知道我最怕这个,偏偏要提,王忠嗣,你故意的,明知道我日日忧心,故意说出来气我,你这是拿刀子戳我的心,呜呜”
“琳儿,我说溜了嘴,我哪会故意,我哪舍得”王忠嗣连忙抱过去哄。
岳琳使劲挣扎,嘴里头不依不饶,“哼,难怪别人说,得到了不珍惜,儿子给你生了,你早就不想对我好了,动不动吼我,说那些话伤我的心,呜呜”
岳琳边说边想,越想越伤心,开始嚎啕大哭。
王忠嗣:“”
开始,的确是他嘴快不该提那个字,但后头给他安的这些罪名,这,这属于胡搅蛮缠吧,算无理取闹吧。
对付这两个情况,王忠嗣的方法也很简单,人直接扛起来扔到床上,身子随即伏上去,堵住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这一晚,当他们随浪涛荡到最高点时,岳琳边哭边说了一句,“我们成亲吧。”
王忠嗣一瞬停下,“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停下干嘛快点动”
“”
于是他们有了一个简单热闹的婚礼。
“六礼”那些复杂步骤已不合适。
满府人那天穿得喜气洋洋,府中成片红色装点得温暖又幸福。
“追风”脖子上套朵大红花,响鼻直打;王忠嗣一身大红新郎装,骑在骏马之上;暗卫们抬着花轿紧随其后。岳琳穿了搀着金线的新娘服,盖着盖头老实坐在轿里,娟儿扶轿缓步而行。东阳府兵们抬着一箱一箱嫁妆跟在最后,一路上敲锣打鼓,绕东阳最繁华的沿河街道,行了整整三圈。
黄昏时分,新人入府门,祭灶社,拜天地,宾客盈门,宴席满开。直闹到月满树梢头,王忠嗣才被放进新房。
王忠嗣用手,掀开了岳琳的红盖头。
嘴角噙满笑意,他郑重唤了一声,“夫人。”随即递来一盏交杯酒。
共饮而尽。
岳琳用手,打结了他们的黑头发。
手中握住剪刀,她顽皮叫了一句,“夫君,”随即剪断结发放进荷包里。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绣品了。”岳琳收好荷包笑说。
“恩。”王忠嗣听着。
相视而笑。
一夜缱绻将要睡去时,岳琳问了一句,“阿嗣,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王忠嗣答道,“即日。”
第二卷完。
、诸事诡道
行军月余,唐军终于到达了预定地点。大军歇下来,还未开始扎营。
王忠嗣通身盔甲,从战马上跃下地来。他眺望了一会儿远处终年不化的雪山,又环视一圈近处蜿蜒变化的深谷。
这个时候,近黄昏,天黑得说快也快,总还有些时辰。
夕阳余晖偏心地笼罩一方天地,西面雪山被映照得剔透玲珑,近在眼前的深重山谷,却越发沉闷逼人。
河西新城,这个地方王忠嗣并不陌生,却总感觉一份难言的神秘埋伏其中,叫人无法参透。只有战鼓擂起时,抛却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困惑,才显得心安。就这已足够了。
王忠嗣将小六留在原地扎帐篷,自己走到杜将军跟前请命,“将军,允我带五百骑先行打探虚实。”
此次领军主帅鄯州都督杜希望,玄宗跟前力挺王忠嗣复出。
“忠嗣,我方人马充足,敌寡我众,先不要冒险。”
“一为打探虚实,二来,我方将士多为北地豪爽男儿,性情激越,只怕不弄个切实心内难安;再一个,敌方主将坌达延,我与他交手多次,此时他必然料定我军立足未稳,不敢出击,乘他毫无准备之时获得的情报最为准确。”
杜希望略微沉吟,准了。
王忠嗣率领一波轻骑,沿着谷间一弯河流快速奔袭。吐蕃先锋部队正在两个峡谷转弯处戒备,以防唐军直面新城城池。
此处海拔三千米左右,河流、草场、峡谷、山脉层次排列,层间温差大,植被各又不同。
座下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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