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对待任何一个人如此之好,就连他的母妃也没有过,他同母妃的关系从来都是敬重,母妃对他期待深重,从来教给他的都是世间冷暖。
杜烬偶有痛时也忍着,再不然就是她看着李承意给她细心包扎的模样愣了神,在他问她疼不疼的时候,她竟然一时没有回答上来,她愣愣的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皇宫里看见的他。
那时候她随着父亲入宫,在皇子的教养所看见了他,他陪同如今的新帝练武却故意摔倒,被师傅责备也不还口,她想要问他为什么这样,可是杜太傅没有让她上前。
后来她长大了,偶然提及这一事,杜太傅告诉她,昭王李承意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只是从小隐忍,不愿与那些夺嫡之人为伍,宁愿埋没自己一生也不愿血肉宫廷,她若有所思的点头,她很想要知道,直到那一次她偷偷离开皇陵跟随了他的队伍。
她扶他上马车的时候,看似是李承意倒向了她,实则是她并未得任何一点力,只是虚着扶着他一把而已,后来他们滚下高坡,他万般护着她,若不是他懂些武艺又怎么能保她不受伤。
她看着细心包扎的他,不经意间就问出了口,“你是怎么能够隐忍下来的”
李承意替她包扎的手愣在当场,他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抬头看着她,在她眼里他看见的全是怜惜。
这是李承意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很长的时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生活过来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承担,所谓的母妃在放弃他之后一心培养他的胞弟,从来没有再次关心过他,他一个人度过了多少没有温暖的夜,没有人知道,如今的杜烬却是陡然让他的内心一暖。
“我都知道,从你故意输给你弟弟的时候我就知道。”杜烬看他许久没有反应接着说道,“我父亲也知道,我受了伤回去的时候,父亲就问了我许多,我说了你的事情,就想起很多你的事,父亲说你若是真的想要,如今的新帝也不是这般无能。”
李承意替她放好衣袖,不自主的冷漠起来,“你也解释过了,伤也包扎好了,我派人将你送回去。”说着他就起身,被杜烬一把拉住,杜烬不满道,“你大半夜将我送回去,外人看来我算什么”
“那你想明早回去”
“那就更不想话了。”杜烬松开他的手臂,撩着裙摆走向窗户,“我还是翻回去吧。”
李承意刚想说什么,就有人匆匆过来敲门,他和杜烬都是一愣,门外是王府的管家,李承意问道,“什么事”
“回王爷,陛下驾临王府,正往您的房间来。”
杜烬听完一惊,看向李承意,李承意眉头皱着,“陛下可说过来是为何事”
“并未说,只是身子摇晃,兴许是饮了些许酒。”
管家话音尚落,杜烬和李承意就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这个时候的杜烬已经没有办法逃走了,于是在皇帝推门进来前她就被塞进了被子里。
醉醺醺的帝王在李承意的桌前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李承意一边劝着他,一边看着床上被窝里偷眼瞧着的杜烬。
“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特别羡慕你。”帝王李承焕,李承意的胞弟相差两岁,很小的时候一起在教养所训练。
“那个时候母妃特别疼爱你,虽然平日里对你都是对你严厉的训练,但是母妃看你的眼神永远都是疼爱。”李承焕抓着李承意的手,不停的苦笑,“你从小就什么都比不过我,我难道不知道全是你在让着我么”
李承意没有回答他,只是接着他手中的酒杯,刚未碰见就又听他说道,“后来你迁至宫外,你不知道母妃是多么严格的训练我,说我没有你懂事,没有你勤奋,母妃句句字字里都是你。”
李承意愣了愣,他没有听过母妃亲口赞扬他,他竟不知自己在母妃心里是如此重要。
两个人没有讲话许久,就连被窝里流着汗的杜烬也不禁放慢了呼吸,许久之后,李承焕忽然正经起来,“其实当初不是你执意迁至宫外,如今这大殿之上的人应当是你。”
李承意虽然惊讶于背后的母妃和如今向他坦白的胞弟,但到底没有失了君臣礼节,只是微微敬重道,“陛下怎可胡说”
李承焕顿了许久,方才大笑,“果然还是长兄待我真心。”
此言一出李承意整个眼眸都冷到了底,不只是李承意,就连被窝里的杜烬也出了一身冷汗,李承焕方才所有的话都在试探这个长兄有没有谋逆不敬之意,并非拿着真实的兄弟情义聊天。
李承焕还作轻松的样子拍了拍李承意的肩,“你是朕的兄长,是朕的昭王。”他表明了李承意的身份,顿了顿又道,“朕今夜就不回去了,免的有些小人传言纷纷。”
他说着直直的向着李承意的床,李承意没有拉住他,在他躺下去的时候,还是杜烬自己蹦起来的。
李承焕却是被杜烬吓了一跳,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盘坐在床角的杜烬和伸着手准备拉住他的李承意,用手来回指着俩个人,“你,你们”
、第五卷相思意烬4
就像是侍晏所说,如果杜烬没有躲在李承意的床上,或许李承焕躺下的时候就不知道李承意还在王府内私藏了一个女人,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李承焕不是平凡的人,他是一国之君,他有着他自己谋略,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约束李承意势力的壮大,当然这些他都是私底下派人查到的他也了解到杜太傅私底下与李承意交往甚密,他知道床上的女人是杜太傅的女儿,于是不知道情况的李承焕就以为杜太傅已经倒向了昭王,现在就连女儿也奉上了。
虽然是相安无事的过了当夜,但谁都没有睡的安稳,李承焕第二日回了皇宫,他就拟旨,圣旨所写是要封杜烬为妃,李承焕握着这张圣旨的时候,心中所想并非杜烬,而是杜太傅和李承意,女人不过是一个牵引的纽带,他如今纳了杜烬为妃,杜太傅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再支持李承意的,他的手中又仿若多了一枚可用的棋子。
只是他没有如意。
在他下旨之前,李承意就亲自来到殿前请求赐婚,所赐之人是李承意与杜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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