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个病人家属把手机落在医院了,我一路追过来,都没追上,就眼看着她走出了大门口。我们保安班长说不能离开医院,杜医生,你能帮我把手机还给人家么她刚走没多远,现在追还来得及。”小王是个实诚人,对于“规定”有着不可违抗的执拗,可若是当天不把手机送回去,又有悖于他从小被教育的拾金不昧,物归原主的道理,觉得这是不道德的事情,于是他在两难的纠结中,心急如焚。即使在旁人看来,这种纠结有些可笑,是不知变通的死心眼。
他看了一眼手表,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会儿工夫,本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对他来说也并不困难,他问:”她往哪个方向走了,大概长什么样子。”
小王打开了手机屏幕,屏保中出现了一个笑容可掬的姑娘的自拍照,这熟悉的容颜,正是搅扰他多年的悠然神往,虽较与他印象中的模样相比,少女的痕迹浅了,多了一种成熟的韵味,可他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他不假思索抢过手机,健步如飞地朝着医院外跑出,身后还传来小王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她往汽车站的方向去了。”
而他此时唯一的信念就是,追到她。
、第六章久别重逢人面桃花
有人说,这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在马路对面的站牌前,杜宇潮看到了她,她在聚精会神地朝着汽车驶进的方向望着,还是会在无聊的等待中戴着耳机。他们之间,现在只隔了一条马路的距离。前方的红灯亮起,他趁此时机将她的手机打开,熟练的输入了她的生日作为解锁密码,结果真被他猜中了,他倒是没什么惊喜,只是暗自惬意,脸上挂起情不自禁的笑弧,这个姑娘还是那么容易就能猜透。他在手机上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按下拨通按钮,然后将这个号码一如既往地保存成了“帅哥”。
此时,绿灯亮起,他穿过了马路,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他的心也随着脚步的临近而越发剧烈地跳着,冬季的北京虽然寒冷,却不能浇灭他心头蔓延的火热。她穿着一件苏格兰格子的羊绒大衣,披着及肩的卷发,依旧是透着玉器光泽的脸颊,透着股江南姑娘的水灵气。
可是越是靠近她,就越有种胆怯滋生,他也曾想过,这么多年不见,像林鸢这样的姑娘,应该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吧,也许她恋爱了,结婚了都说不定。假如真的是这样,他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毕竟当初谁都没有答应谁什么,而且自己不是也谈过恋爱了么可不知为什么,还是害怕心中的侥幸会落空。
他悄悄站在她身后时,她戴着耳机,没有留意到他。此情此景,跟高中时一模一样。任时空如何交错变换,身在其中的人永远无法参透这其中的玄妙。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想要引起她的注意,结果她仍旧在原地专注得听着歌。
他终于忍不住,将手机拿到她跟前,冠冕堂皇说道:“这位小姐,你的手机刚才落在医院了。”
耳中漂进的声音其实不算大,当她听到旋律以外似曾听闻的声音时,开始是有些怔仲的,愣了几秒钟之后,转头看向他,那张脸似是比年少时更加精致了,可话语当中带着的痞气还是跟当年的他如出一辙。她摘下耳机,有些哑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未经大脑的脱口而出:“杜宇潮,怎么是你”。
她打开跨在肩上的包,在里面翻找着,手机确实不在里面,她恍然大悟:“还真是我的手机,谢谢啊。”
她正要伸手要去接,他的手往后一缩,故技重施地将手机抽了回去,这是跟当年一样的伎俩。
“你好像还差我两声帅哥没叫呢”他笑着说,算起了年少时跟她的旧账。
这一次她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便一面从他手中夺着手机,一面笑称说:“你这嘴贱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呢。”
缠夹之间的四目相对,让他们都略显羞态,最后他故意让她夺过手机。
平静了片刻之后,他终于问起了这些年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并没有质问的意思:“林鸢,这些年,你是回南浔了么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我还以为你真变成蝴蝶飞走了呢”
她低头不语,紧接着是一阵沉默,那问题似是碰到了她的痛处,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犹豫了半晌之后,她轻描淡写道:“反正早晚都是要回去的。走的时候太匆忙了就没跟你说。”他们那时不过就是同学关系,不告而别算不得是什么罪过。
“那为什么你来北京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她刚要出言反驳,他就抢先说道:“可别跟我说不知道我的号码,我的号码可从来都没变过。”
“其实我也是昨天才到北京的,而且在机场”
他的手机铃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是来自老傅的殷切提醒,告诉他带教老师正在查出勤,让他快点回医院。
“你赶紧去忙你的事情吧,不用陪着我了。”她大概听出了那电话的来意,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他的正事。
他犹豫再三,想着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便不再推脱,说:“我就在对面的医院里实习,手机号我存你手机里了,有事尽管联系。”说罢,她轻轻点头,他转身离去。
走到十字路口处时,又是一个红灯,等待的档口他突然有一股冲动,觉得这样的久别重逢不应该如此轻易的就草草了事,曾经的遗憾,他不想再一次错过。于是,他又转过身,快速得朝她跑过去,可她的名字还没从口中喊出,就如鲠在喉。他愣在了那里。
他看到一辆黑色suv停在林鸢面前,一个身穿剪裁合体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在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在她上车时,还十分贴心地用手扶住车门。
这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频频闪现,以至于直到下午他跟着带教老师查房时,还是一副目光涣散,心神不宁的样子。带教老师姓唐,四十多岁,是急诊科的医师中资格最老的,面相虽然富态,可管教实习生时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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