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身后,接着说:“你不生气,肯定也不恨我,但刚一识穿我的时候,还是有种被捉弄的感觉,仅此而已,我猜得没错,对吧。”
她继续揉搓着手中的毛巾,缄口不言,似是默认。
他靠在墙上,看着镜中低着头的她,说:“那你能知道我听完你说的那个故事之后,是怎样的心情了吧。就跟你现在是一样的。我们都骗过对方一次,就当是抵消了,好不好”
她停住手,任凭水流源源不断地从水管中流出,抬头,对上镜中他看向她的眼睛,说:“那不是一回事。我的事情你想得太简单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有多复杂”他的背脊脱离倚靠的墙壁,声音也抬高了一些,用逼迫的眼神看着她。
她关上水龙头,流水声戛然而止,房间又是一片死寂,她转过身,不敢对上他的瞳孔,说:“你会后悔的。”
“你不是我,不要用你的思维来揣测我的想法。”他万分笃定的告诉她:“林鸢,过去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不在乎。你听清楚了么我真的不在乎。未来的路就我们两个人。”他执起她的手,因为刚刚泡过冷水而有些冰凉,但他的手是火热的,足以温暖她的手,他说:“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走。”
她不敢看向他,但却能清晰地听着他,声音之肯定,是他对仅有他们两个人的未来纵身扑入逝不回头的决绝,她怎么能不明白。可是,她明知是万劫不复,不能眼看着他跳下去,她甩脱他的手,用淡漠的口气说:“我看不如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什么朋友这是什么意思他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就差开膛破肚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他没有感情洁癖,他不介意没有孩子,还要怎么样他拦住正要开门离去的林鸢,将她逼至墙角,他要问清楚:“林鸢,你到底还在顾虑什么你还想让我跟你保证什么”
他看不出此时她的恐惧和哀伤,他只想听她把她觉得复杂的问题通通说出来,他要让她知道未来他们可能面临的已知的或未知的问题,只要有他在都可以迎刃而解。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如果现在就占有她,会不会她就永远属于他,不再固执地逃离了。
他刚要吻下她的时候,她扭过脸去,消沉地说道:“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吧。原来,是男人都一样。我以为你会不同,其实都一样。”
“你说什么我骗你来这就是为了要跟你”他用尽全力把椅子踢倒在地,随着阵阵巨响,也连同他内心风起云涌的狂怒一并发泄出去,原来在她的心中自己竟是这样的不堪,既然她这样想,那他就不否认:“对,我把你骗过来,就是为了这个,怎么着,你又不是没跟别人上过床。”
话刚落地,不管是不是因为酒精迟来的作用,反正他说出的这句混账话早已收不回来了,这句话的杀伤力足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因为人们往往觉得,越是刺痛人心的话越是出自真心,而那些海枯石烂的誓言则更像是虚无缥缈的浮云。
杜宇潮悔恨至极,这话想把利剑,也割伤了他自己,他只能说着连他自己都觉得脆弱无力的话来弥补:“对不起,我”可现在再说什么都是亡羊补牢。
“你是想说你错了,你没错,你不过是把心里话说出来,怎么会有错。”只怕,还有更难听的话憋闷在心里吧,她觉得,这样岂不是更好,落个惨淡收场,总好过痴男怨女相爱而不得的悲哀。这下她总算是知道欲哭无泪竟是无望到了极点。
、第二十九章心平气和许下约定
林鸢打开门的时候,老傅就站在门口,他明明是一副瞠目结舌的姿态,却非要欲盖弥彰,在转瞬之间扭转为一种泰然自若的坦然,结果更是弄巧成拙。
为了给这对情侣让出一个单独的空间,老傅一直待在隔壁宿舍,直到听到自己房间传来一阵振聋发聩的声响,他才不得不过来探看一下,刚要敲门,便凑巧听到了这句。
其实老傅也只听到了这句,却是他最不该听到的杀伤力最强的那些话。杜宇潮嗓音穿透力之强能够越过厚厚的墙壁,可见他当时之愤恨。
林鸢扬长而去的时候,杜宇潮的腿脚竟不能挪动一下,他的神志还游离在那句他信口开河的不逊之言中。
还是老傅冲他嚷嚷道:“杜宇潮,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嘛,快追啊”
不过多久,他就无精打采的回来了,不必多问,这次又是迟一步。好像从南浔回来之后,他们两人的步调已经浑然不觉得拉开了,可惜那时他是那样的乐观,现在想来那乐观简直盲目,殊不知危机已悄然降临,所以他们之间的鸿沟才从一开始细微的差距,慢慢积少成多。他的信念都快消磨得所剩无几了,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能有挽回的余地么
然而放弃对他来说,又是另外一种磨难。
“老傅,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特别过分”老傅的演技着实浮夸,他听到了什么当然瞒不过杜宇潮,所以才会问得不拐弯抹角。
既然被看穿了,他就有必要阐述一下自己的肺腑之言:“不是特别过分,是特别欠抽。”
“别说你了,我都特想抽我自己。”他需要有个人能狠狠地骂自己,也许这样他的罪恶感就可以消释一些。
“杜宇潮,你是不是故意装喝醉,让我把林鸢找来”老傅如梦初醒,他做的这场戏,让他钦佩至极。
“那你能告诉我她住在哪么”他的语气近乎乞求。
事到如今,老傅也没有再瞒着的必要,他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