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沐容笑了笑,用手轻轻抚了小腹,并未言语。
颜兮见后,顿时明了,恍然大悟说:“我竟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
说罢去看他小腹,却未见隆起,不觉一愣。司徒沐容知道她的疑惑,心头好笑,说道:“女人有孕,哪有一下子肚子就鼓起来的。如今才两个月,自然看不出什么。”
颜兮掐指算了算,喜道:“我听娘说怀胎十月。这么说,宝宝出生时正好是除夕呀。”
司徒沐容道:“也不一定就是满十个月。只是除夕出生确实是好兆头。就承兮儿吉言了。”
二人说着,丫鬟已端上来茶叶与瓜果点心。司徒沐容也见天好,便起了身与颜兮一同坐到房外院中。
颜兮吃了两口糕点,连胜赞好。司徒沐容便吩咐丫鬟将剩余的都包好一会儿叫颜兮带回去。
颜兮又喝了口香茶顺顺,这才道:“说来,我二哥不好好在家陪着嫂子,又去宫里做什么”
司徒沐容听后,目光忽有黯淡,却立时掩盖住,说:“听闻是王上唤他去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的目光,却未逃过颜兮的眸子。颜兮联系这几日父亲口中王上为西北战事不得安寝,又见司徒沐容如此模样,心下顿时猜到一二。她一时默然,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引司徒沐容难过。吃了两口,又想起清秋儿的事,如哽在喉又无法与司徒沐容说起。心下更难受。于是便又聊了两句离开了。
出了将军府,顿时觉得这万里无云的晴天此刻也不能叫人开心了。颜兮立在马车前,长叹一声。心中满是担忧与苦涩。
吉承见状,便问:“天气好,想出去玩儿么”
颜兮眸子瞬时一扫黯淡之色,看样子是颇感兴趣。却又转念想起那时与吉承偷溜出去逛夜市的后果,便稍有犹豫。
吉承笑了笑:“是夫人允许的。”
颜兮听后大喜,便同孔冯贺,凌冬儿与吉承几人去了城郊一处花田。
那花田本是一位商人买下来的,他看准当今文妃喜欢花,因此雇人在此种植些异域稀有花卉,再运到王宫之中,因鲜花名贵因此一时也大赚了一笔。可因为有一次手下人引进了些折眉花,一时没有通知商人便送去宫里。这折眉花本意是使人望之折眉而喜,谁知送去宫中文妃听这花名大怒。原来文妃名中有眉这个字,折眉二字在文妃看来就是对她的大不敬。震怒之下告了王上,将商人处死。
因此这片花田的种花人皆尽数散去,再无人问津。一些娇柔的花便很快枯死了,倒却有些
坚强的花的种子一经撒入土壤,虽无人看护,却凭着风吹烈阳自行成长。
众人到时,远远看去,无际无边的花园在这个季节竟开满了各色鲜花。清风中如海洋般起伏绵延,香气瞬时飘飘入鼻。虽略显杂乱,却又是乱花入眼别有番风情。
几人下了马车,顿时被眼前花海吸引。倒只有孔冯贺年纪大些,考虑更周全,便说与车夫在此等候,让颜兮等三人去散散心再回来。
三人于是往花田深处走去,这里的花多是从异域送来的,有许多新奇未见的品种,妖艳绝丽,清幽淡雅之品种皆有之,颜兮越看越喜,抬头时总能见到前面有有些新的花式没有见过,于是拉着吉承与凌冬儿越行越深。
又多走了数百步,已不可得见孔冯贺等人了,花海漫漫,又很难寻得方向,凌冬儿便略有些慌了,忙拉住颜兮说该回去了。
而颜兮还正陶醉于花海之中正自欣喜,哪里肯依,非要拽着凌冬儿再行。凌冬儿无奈,去看吉承。吉承看了看颜兮,便对凌冬儿说道:“回去的路我还记得,只要日落前离开就无碍。”
凌冬儿这才不再多说什么,只得同意。
三人这才说笑着往前又走,没走几步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悠悠笛声。
那笛声悠扬宁静,曲调婉转优美,如同水流般徜徉在花海之中,随着满是花香的清风飘扬在空中。仿佛曲中亦有含香,流转间浸染了这漫漫花田。如此美景有这样笛声相配,不禁让人陶醉。
三人对视,都有意去寻吹笛之人,便随着声音寻去。走了一会儿,便见远处花田之中有一处小土坡,土坡上有一棵梨花树。正随风洋洋洒洒落着雪白梨花。那吹笛之人正坐在树干那边背着身子,只露出衣阙一角,却可辨知是名男子。
颜兮停在原地,静候此曲终了。这才着空说道:“先生吹得一首好曲子,在花海中有如仙音一般让人听了倍感舒畅。”
男子听到有人说话,便站起身从树后走了出来。
只见他年约二十,身穿一件浅蓝色素朴长褂子,乌黑的头发随意绑在身后。见到几人,微笑行礼,举止很是得体大方,当真君子端庄,温良如玉也。而更难得的是,此人生得十分好看,虽不比子明那般华贵俊美,却也是品貌端正,气质绝然。
男子对颜兮温尔一笑:“拢风田荒废许久,少有人烟。想不到今日竟有人会行到这里。”
颜兮惊喜道:“拢风田原来此处叫拢风田么竟有如此好名字。我们来这儿,也是因冬儿念起此地有处花田,曾是供应皇宫花卉之所,一时好奇便寻来了。”
男子闻后,望向颜兮口中所言的凌冬儿,对她叹道:“想不到世上还有人会想起这地方,也当真不枉钟齐那许多年倾注的心血。”
凌冬儿一愣,上前一步,急忙问道:“先生认识钟齐先生可知他当初是否当真”
话说一半,硬生生地止在了喉中,秀眉微皱,容情十分担忧。
男子沉默片刻,缓缓道:“他的确早已被降罪赐死了。”
凌冬儿默然,深深垂首,长叹一声:“早便听闻之事,只是一直还抱有几分期冀,如今却是连期冀也没有了。”
男子见她模样伤心,问道:“姑娘与钟齐相识”
凌冬儿点了点头,回答:“也曾有过数面之缘,钟齐先生为人宽厚善良,却不想”
因是文妃降罪,纵使是枉死,凌冬儿也不敢再说下去。谁料那男子却接过话去,毫不避及地说道:“却不想小人心胸狭窄,处处以恶意度人,当真枉死。”
凌冬儿料不到他如此大胆,听后一惊,闭口不敢再说。
颜兮适才本还想问那男子尊名,可听他如此说,自己反而不便追问。否则倒像是想知晓他的名字再去将他的大不敬之话传出去似的。
那男子倒也没有自报名讳之意,亦未询问三人来由。只调转话头说起适才所奏那首曲子,原来是他自己所创,名为拢风曲。他常来此处,因风景优美又十分清静,且是故人之处,也多少缅怀。
颜兮听后十分钦佩,说:“那曲子十分的好,调子有几分像梅花落,却又更婉转清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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