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程万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这王位上不轻松,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可你也别太累了。要保重身子。”
子明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他面上有一丝疲惫和委屈。
可是那瞬间太短暂,短暂到任何人都无法捕捉。
而后,他微笑道:“我明白。老师也是,保重身体。”
同一时刻,吉承终于幽幽转醒。
他刚一睁眼,一直守在一旁的和韵便激动地叫到:“吉承你终于醒了”
吉承微微皱眉,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如同火的灼烧。因长时间昏迷,他的头脑尚没那么清醒,他半眯着眸子,睫毛长长地盖住眼睛,他说:“大小姐”
和韵本来是开心的,可听到他说这三个字,脸上挂着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
“你说的是从妃么”和韵问道。
吉承立即抬眸:“她怎么样她在哪儿可有受伤”
和韵咂舌,张了张口竟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本就心疼他的伤势而哭了一晚上。又是多少时辰不合眼地守着他。等来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和韵心有怒气,脱口而出:“事到如今,吉承还在想着她吗你为了保护她弄得满身是伤,险些丧命可她却是平平安安一点事都没有啊恐怕现在,她还在笑着喝茶呢”
她看着吉承,妄想能让他也心有不甘一些,也对从妃怨责一些。
谁知吉承听后却闭了闭眸子,一直紧绷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些,他声音轻柔:“那就好。”
和韵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心里有些早就怀疑的事,似乎正在一点点地浮出水面。
终于,她鼓了鼓勇气,问道:“你对从妃”
吉承侧目看了她一眼:“你想问什么”
“我”和韵酝酿了很久。最终却摇了摇头:“没什么。不会的该是我想多了”
她吩咐下人端上药来,想要喂他,吉承却只让她放在一旁。
“可是,到底为何要入宫呢王兄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那种神情,阴沉着脸”和韵心有余悸地问。
吉承躺在床上。沉默地思考着。
此时,她一定已被叫去问过话了。那么她会寻个什么理由呢
他静静地想着,而后目光一亮。
是王晖。
在刺客来袭前,他曾对她说,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有方法拿到南荣子明手谕,前去落星。而后,他附在她的耳畔,对她说了户部侍郎钱睿已为自己所用一事。只是侍郎之位,终归权利太小,上面有个尚书,便几乎做什么都要上奏。况且尚书王晖,与齐恩瑞关系甚密,只要他在,便什么都做不成。
因此王晖,留不得。
其实对付这种位居高位之人,倒也简单。
因为人一旦有了权力和地位,便会变得不那么单纯正直。因为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要什么都很容易,所以就总会做许多错事。
吉承让邵子良暗中查王晖其人,果然找到了许多他在民间牟取暴利的方法,其中苍海之畔的捕鱼场,也不过是他手下九牛一毛的金钱来源之一罢了。
只要有心者,顺藤摸瓜,查下去,那不论是谁,都能查到很多事情。
这个有心者可以是吉承,也可以是王上。
果然,一日之后,王上派人秘密前往秀岩,调查王晖私设捕鱼场一事,五日之后,捕鱼场一事证据确凿。十日之后,王晖又被发现在这十年间已在凤凰多地私设厂间,所有厂间加起来一年的利润竟然多达数万金。
十五日后,王晖革职,处以死刑。其家产全数充公。
吉承因检举有功,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从妃亦有功,迁回明夕宫而居。
二十日后,户部侍郎钱睿升至尚书。
齐恩瑞权衡利弊,始终是没有开口向王上求情。他知道此刻的王晖已没了任何的利用价值,而他也最好少与之有所牵连。
“娘娘,这真是太好了。迁回明夕宫,也就意味着王上原谅您了”明夕宫里的宫人这样对颜兮说着。
同一时刻,和韵亦对喜笑颜开地对吉承说道:“吉承,没想到你竟揭露了这么大的事如今青龙城里的百姓都称王兄是圣君,你则是大大的功臣呢”
而程万里,亦是为子明带来他甚感宽慰的消息:“听说齐恩瑞回到府里,砸了一柜子的玉器,他折了王晖这个帮手,恐怕要伤一阵子元气了。”
可听到这些话的他们,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们各怀心思。
微微抬眸看着窗外。
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古义
颜兮迁回明夕宫,一众美人婕妤,除碧痕外,却没有一人来道和请安。
并莲有些担忧:“如今娘娘已被后宫众人孤立开了。她们抱成一团,只以娘娘为敌人。这样下去,可真是忧患了。”
颜兮正坐在窗案前写信,她字迹隽永,小巧秀气。末了,仔细将信折起,放入封中。交给并莲:“还是找交给古义的表弟,你不要亲自去送,找个不常跟在我身边,又信得过的。”
“嗯。”并莲接过信来:“吉承大人的身子好些了吗”
颜兮的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虽然在信中说是已无大碍,可是怎么会好得那么快呢。你是见过他的伤的。”
并莲想起那时吉承的样子,至今心有余悸。
那个充斥血腥之气的院子里,借着月色幽幽光亮,她看到吉承就躺在尸体之上,泛着寒光的剑落在他的手旁,他一身黑衣血迹斑斑,黑发散开在身旁,闭着眸子的脸上还沾着猩红的鲜血。
并莲那时小心翼翼地走过已被侍卫擒拿住的刺客之旁,颤抖地俯身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在这时,听到他气若游丝地用最后力气说了一句:“去屋里。兮儿在那儿。”
也就是那一刹那,她知道眼前的男子,原来这么爱颜兮。爱到甚至可以随时为她死去。
并莲心里莫名地有一丝酸楚,也不知从何而来。
“对了,江半的伤,怎样了”颜兮的声音将并莲从回忆中拉回。
她忙回答道:“嗯,他本就伤得不是太重,侍卫来后,他还能为吉承紧急救治呢。只是他也太逞强了,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时却说什么都要冲出屋子。平时还从没看出他竟是个这样勇敢的人呢。”
颜兮欣慰笑了笑:“他的确,视吉承为很重要的人。”
并莲听后,垂下眸子。
她亦视颜兮为很,甚至是非常重要的人。
可是那时的她,却只是无能软弱地躲在角落中发抖罢了。她怕得甚至无法开口呼救。更不要提像吉承和江半那样挡在想要保护的人之前了。
或许那时的酸楚。就是为此吧。
我太没用了。
颜兮抬起头,见她正蹙着眉毛垂首,一声不吭,于是柔声问道:“并莲,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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