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颜兮微一笑:“高兴什么”
“自然是高兴荣妃可除。”并莲轻声道。
颜兮摇了摇头:“我并非想除她。或者说,一开始也许稍有几分这种想法,我怕她出宫后万一被齐恩瑞捉住,再收迫反咬我一口,可谓后患无穷。可如今,我却是真的想帮她。”
并莲心里有些怨怪颜兮太过心善,劝道:“娘娘,宫里可没有好人。既然能除掉她以绝后患,何乐而不为呢娘娘不要忘了,当初那些人是怎样明里说得好听,背后又捅娘娘一刀的。”
颜兮叹了口气,氤氲融化在春风里。她眸子迷离,眺目远望:“应该说,我并非是想帮她,我是想帮我自己。”
“帮您自己”并莲不解地问道。
颜兮没有作答,她把目光收回,投向并莲:“你何时起懂得做事需决绝的道理了”
并莲忙低下头:“奴婢不敢,只是奴婢不想看到娘娘被任何人所伤。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颜兮微蹙眉头:“并莲,我总觉得你最近一段时间,有些怪怪的。”
并莲一愣:“怪奴婢不觉得啊。”
“并莲,我觉得你”
这时,采风自远处走上前来,低头道:“娘娘,和韵公主与驸马爷来了。”
颜兮目光一跳,淡淡问:“驸马也来了”
“是。好像是今日入宫看望了太后,便得了王上的旨意,让他们顺道来给娘娘问安。”
颜兮到了正厅,和韵与吉承起身,吉承垂眸,神态自若:“从妃娘娘安好。”
颜兮一笑:“我很好,驸马和公主近来可好”
和韵笑着接过话去:“自然是好的,吉承待我很好,今日还是他提着要陪我来看望太后。他说这些日子雪已融化,凝成了冰,行轿子恐怕难走,不放心我一个人来。”
说着,模样亲昵地揽住吉承的胳膊。
吉承唇角微微上扬,不接她的话,对颜兮道:“臣从府中自己带了些茶,虽不是好物,娘娘却不妨让下人冲泡着尝尝,也许能喜欢其中味道。”
他从袖中拿出饼茶叶,有意无意地甩开了和韵搂着他的手。
颜兮从并莲手中接过茶饼,见是炙仓岩茶。
是她在从府时最爱喝的茶叶。
她心想,看来他早就料到今日入宫,能见到自己。
和韵有些讪讪,半打趣道:“吉承还是如此关心嫂子。才刚来,就急着给嫂子好东西了。”
颜兮抬眼看着和韵,一笑:“驸马一直心思细腻,想必对你是更好的。”
“那是自然。”和韵看着颜兮:“毕竟我才是她的夫人。瞧我,也太小气了,怎么跟嫂子吃起醋来。嫂子是有王兄的,对吗”
颜兮笑盈盈地看着她,没有答话。
“娘娘,冷么”吉承忽然开口问道。
几人一愣,颜兮低头发现自己披着的袍子已顺着肩膀滑落到椅子上,于是复拿起披在了肩上,道:“哦,我自己都没注意。”
“虽已入春,天还尚冷,该多穿些。娘娘保重身子”吉承看着她说。
颜兮搓了搓手:“我记得以前到了这个时候,冰都该化了才对,怎么今年这么冷呢”
“很快就会暖和的,再等几日。”吉承安慰道。
“等几日呢”颜兮追问。
“这个”吉承温和的笑中略有一丝宠溺的无奈:“娘娘想等几日”
和韵回过头去看吉承,见他虽然还是平常一样的安之若素,可眉目里却多了几分温暖。
其实若换做外人,是很难察觉他这一个抬眸,一个眼神之间的变化的。可她却毕竟是他的妻子,每日里痴痴地看着他,只盼他能朝自己露个微笑,或者眼中多一分柔情也好。因此当他终于换上了那双温眸,却并非是对她的时候,她觉得心如针刺。
她愣神间,那边二人又聊了两句,说的不过是些丝毫没有僭越的问候之语,可在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中,却好像是一对已结婚很久很久的老夫妻,平淡地在聊晚饭吃些什么。他们二人之间恐怕心中早有默契,甚至无需多言。
和韵张了张嘴,无法插话。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个跳梁小丑,原本是打算全副武装地宣扬自己的主权,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而来,她穿了铠甲,携了利刃。临到头,才发现人家只着了素衣,清扬婉兮地摇了摇扇子,温和地问她:“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她心中陡生怒意,站起身子想要发作,却正巧这时宫女在她身后为她上茶,她一撞,一下子打翻了茶杯,淋了一裙子茶水。
“你长不长眼睛”她对着那宫女怒骂道。
宫女连忙跪下,也不顾手上被热茶烫出的泡,磕头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你这下人是怎么被的以前我在宫里的时候,倒是从未见过你这样毛手毛脚的下人”和韵指桑骂槐道。
吉承面色一冷,沉声道:“去换身衣裳吧。”
和韵本欲再说几句难听的,以泄心头怒火,可被吉承这样说,只好止住了口。
颜兮站起身子,对于她刚才的那句话置若罔闻,对采风道:“带公主去我屋中换身干净衣裳吧。天气冷,湿着衣服出门是要受寒的。”
和韵无奈,忍着怒气跟着采风出了厅门。
门外刚好吹来一阵寒寒的春风,灌入这被炉火熏得暖和的室内。
吉承放下手中茶杯,几根鬓间的黑色发丝吹得飞扬,他目色如暖春,抬眸看着颜兮。
他这样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像是要将她的每一颦笑都牢牢记在心里。像是在用目光深深地刻画勾勒了一副她的丹青,封藏进心底。
终于,他轻声道:“兮儿,你好么我很想你。”
、落颜
并莲在旁立着,双手在背后拉扯着自己的衣襟,犹豫很久,终于是走到后堂回避。
吉承走到颜兮身旁,用手抚了抚她的眉角,低头温温地说:“你有些瘦了。饭菜不合口么”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