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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颜歌 颜洛汐雨 2312 字 2023-10-10

和韵哭着,抓着他衣襟的手没了力气,滑落下去,指甲都已僵紫。

“你从一开始就全部是为了她。”她以极其微弱的声音问着。

然而就在这时,吉承正要答话,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疼痛,如火焚烧,他的手却冷得如寒冰入骨。

“和韵。”他的面色冷如冰霜。

和韵的一张脸惨白如雪,她的睫毛与嘴唇颤抖着,她惨笑:“是的,吉承。饭菜的汤里,有毒。天下无药可解。三天,你只能再活三天。”

吉承忍着身子的疼痛,蹙起眉毛,弯下了身子。

和韵笑着,不住地流着泪,她有些癫狂了,笑问:“是不是很疼我能感觉得到这种疼痛,吉承,我头一次,能与你感受到同样的事。”

吉承一滞:“你”

“我的杯中酒,也有毒。”和韵边哭边笑,所幸坐倒在他身旁,搂着他的胳膊。

她流着满面的泪,紧紧地贴在他身边,闭着眸子说:“你曾对我说过,你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原来那人不是我。那好,我不逼你。我们便一同死,来生再做夫妻。到时你只爱我,好吗”

吉承忍着疼痛,站起身重重地甩开她的手,冷眸冷目,低头看着她,良久,他一字一句地说:

“来生,也不会是你。”

和韵怔在原地,她的眸子里漆黑一片,一时无声,只有泪水簌簌地顺着脸颊流落。

她抓着心口,那里疼,很疼。疼得她蜷缩起了身子。眼前泪影斑驳的,朦朦胧胧仿佛出现了那个在子明与颜兮的婚礼上出现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安静地站在一片喜闹欢乐之中。好像所有人都只沦为背景,只有他,如一副静止的丹青画卷。

她小小的身子,挤开人群,蹭到他身旁,仰着头问他:“怎么,你不开心吗”

他冷冷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从那一刹那,她若觉悟,他此生都不会是她的,该多好。

可是爱中的人,从来都看不破。

她见吉承要走,忙爬过去要抓他,大叫:“吉承,吉承,你去哪儿”

吉承大步地走出厅门,头也不回。

“别走。我求你。”和韵跪在地上,拼了命地咳嗽着,不知是因为,还是因为心伤。她咳得满手是血。

然而吉承没有回头。

只留和韵跪孤独地坐在大堂的正中央,哭得再无人样。

、逃

御书房。

子明抬眸,看着双双站在自己身前的吉承与颜兮,他不动声色,沉声问道:“你们这是何意。”

吉承一席玄黑锦衣,颜兮一席大红长裙,这是子明第一次见他们二人像这般站在一起,他忽地发现,他们抬眼间那抹冷冷淡淡的笑,竟是像极了的。

“正如臣方才所言。晞贵妃生了病,想要出宫修养,望王上准可。”吉承微一低头,道。

子明顿时眯起眸子,他的目光像是正在盯着猎物的猎豹,露出让人感到危险的气息。

“放肆。你竟能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来人”

“王上不先听听理由么。”颜兮打断了他呼唤门外守卫的呼喊。

“任何理由,都不行。你是朕的妃子,你只能留在朕的身边。”子明抬着眼盯着颜兮,一字一句地说。

颜兮略一笑:“王上,今日有些不太像你。”

她回视子明的目光,像是能看穿他的心。

的确,他没料到吉承和颜兮竟有此一着。他本是将吉承叫到宫中,想问他要什么封赏的,而颜兮在此时亦来了御书房,站在了吉承身边。

或者说,他本该知道颜兮和吉承所谋划的,绝不只有击溃齐恩瑞这么简单,可是他没料到的是,这一天来得竟这么快。

趁热打铁,一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因此,他虽表面仍是镇定的,可内心隐隐不安。

颜兮轻描淡写地说道:“王上,嫔妾只是个无德无行的妃子,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对这王宫,对这凤凰,或者说对于王上,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对王上来讲,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只有一个。”

子明沉默地看着颜兮。

颜兮一笑:“不是百姓的生死,不是国库的粮食,亦不是可垂青史的盛名。最重要的,是这个王位,不是么。有了王位,才有这世上的一切一切。没了王位,就什么都没了。”

“你在威胁朕。凭着什么”子明坐在那一头,冷静地看着眼前狡黠如狼的两个人。

“凭这个世上,王上疏漏了一个人。”颜兮回答道。

“”子明不动声色,看着她。

“王上可还记得,文妃么那个被先王打入冷宫的,南荣衡的生母,文妃。”

子明眉间一紧。

“或许是巧合吧,嫔妾迁居长冬楼的时候,曾经误打误撞走到了冷宫,见到了文妃。她很惨,患了失心疯,说的尽是些疯言疯语。这些日子,愈发的可怜,好像是患上了什么病,总是怕冷,到了夜里也睡不着,说一些诅咒王上的话。宫人们怕这些话传到王上的耳朵里,因此没有任何人向王上禀告过。”

“那又如何。”子明问。

颜兮的语气有条不紊:“可是,这些话,嫔妾知道。而嫔妾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从我住在长冬楼开始,我便偶尔会去冷宫看望文妃,有时她精神好,亦会聊几句,有时她发了疯,我便留下些饭菜离开。而我之所以常去,是因为她说的话,我很感兴趣。想必若换做王上,亦会感兴趣的。”

她顿了顿,道:“文妃清醒时,曾说,她明白了她身边的太监李起为何没有被净身,为何会诬陷于她,而贤妃又为何会与李起串通,去向先王告发于她,最后又落得个上吊自缢的下场。”

“”子明看着颜兮的样子,想起了她在大殿之上,亦曾是这般神态地淡定地指控齐恩瑞。她不像一把剑之锋利,更像一条华美的缎带,一寸一寸地勒在人脖子上,一点一点地用力,直到那人无力挣扎。

颜兮看着子明,道:“每件事的发生,都总有一个原因。而在这后宫里,每一个人的败落,都总有一个得益者。显然,贤妃并未因这告发而得益。最终受益最大的,是王上您。”

“贤妃是有家族的人,她之所以最后选择自尽,必是受了什么威胁。那逼她陷害文妃的人,怕留着她会有后患,因此便以她的家族来威胁她了断自己。可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到底会是谁嫔妾思来想去,倒也没有想出来其他有可能的人。”

“荒谬。”子明冷冷地看着颜兮。

颜兮微微笑着:“确实荒谬,可是,王上恐怕不知道。文妃的这番猜疑,已经慢慢开始在后宫扩散了,即使大家不相信,可也在心中埋下了这么一颗种子。当然,王上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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