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傲芙这次回来后,到宋家的频率不似以前那么频繁。偶尔过来,不是说是看不懂许氏设计部门作出来的那些图纸,要向宋承怀请教;就是说些自己经营管理方面的设想,向宋老爷子求教。一副纯洁的虚心好学的做派。
宋承怀每每只是一句干巴巴的话“在家不谈工作”,将她堵了回去。
宋老爷子倒是和蔼可亲:“丫头,承怀不是不帮你。万宇的设计都是出自他的手,夫妻间又无话不说,所以,你的图纸,他确实不能看也不该看的而且,爷爷老了,早不管事了。后生可畏,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爷爷只知道喝茶赏花喽”
许傲芙仍如以往一样,听不懂老爷子话中的深意似的,浅淡地笑着。只是那根本没有传致眸中的笑意,不像以前那样柔弱中带着难以言述的委屈,而是自信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凌厉。
王琼期初几次还帮着宋家祖孙说些挡许傲芙的话,后许傲芙一来,她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赞扬许傲芙的各种好。不同的,是她竟然有些惧意地躲闪着许傲芙的视线。
宋思嘉因为一门心思考虑的是怎样接近她的男神,对许傲芙的出现与否、说了什么话,根本没在意,更没有像往常一样帮腔助势、推波助澜。就是对许傲芙送来的那些精巧奇异的小礼物,也失去了兴趣。她虽然被王琼溺宠出了很多富家娇小姐的坏脾气,内心却保持着一份纯真的善良。她听爷爷说许傲芙为等待大哥的帮助而延误了许爷爷的救助时间,便对许傲芙有了与以往不同的看法。
以前帮助许傲芙排挤程欢雪,主要的原因是怨恨程欢雪将大哥撞伤;其次是觉得许傲芙莫名其妙失去了未婚夫很可怜;再三是许傲芙不断送给她各种礼物,所谓拿人手短。
所以,宋家一贯保持沉默不语的宋枫华、宋劲松、程欢雪三人,加上宋思嘉,变成了四人。
宋枫华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遭受了事业上的打击后,就完全是一副只知观花赏月的样子,完全唯父亲的话语是从,没有自己的情绪,更不多言。就是在的只长子被撞成重伤性命堪忧的时候,也没多说几个字,只是对“罪魁祸首”程欢雪横眉冷对。
宋劲松虽然在会议上、谈判桌前、酒局中都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但在家里,特别是有许傲芙在的时候,总是一个局外人似的,不发表任何看法。
程欢雪更是不言不语了。一开始,她就是以一个赎罪者的身份进入这个家,对每个人的深深歉疚之情让她抬不起头。虽然,有宋老爷子的维护,但别人甚至家里资历老些的佣人说些什么,她除了默默咬牙忍耐、低头承受,根本没有资格用言语和姿态反驳。
现在,老爷子的态度加上宋承怀的呵护,家里所有人都接受和承认了她宋家少夫人的身份地位,可她还是不习惯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多说什么。更何况,没几天,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
眼看三年的限期就要到了,宋承怀却前所未有地忙了起来,忙得早餐都没时间在家里吃,更不说午餐和晚餐了。
程欢雪已经算是生物钟校准得极好,起得及早的人。但是这几日醒来,身边没有了死活要拥着她,赖一会儿床的那个人,只有床头留的一张便条:老婆,工作室有事先去忙了,记着吃早餐还有,只准穿套装,不准穿牛仔裤衬衫什么的,弄得青春洋溢地给我到处树敌
中午,有电话来请假:老婆,对不起,不能陪你吃饭了
下午,由于宋承怀没时间,不仅不强求她回宋家老宅吃饭,还让她自己约朋友,哪怕约傅凌天也可以,只要她高兴就行。
晚上,她等到眼睛皮都打架了,宋承怀都还没回来。她虽然困,但睡得极度不踏实,直到感觉有人环住了她的腰,她换个姿势窝进他的怀里,才能安然入睡。
但早上醒来,他又没踪影了。
后来,床头的便条没有了、餐点时间请假的电话没有了,每天不时发来的“老婆,想你”之类的短信也没有了。
程欢雪发现了自己莫名低落的情绪,发现了自己觉得心隐隐缺了一块的感觉。她不得不自我加压,用更繁重的工作来将自己头脑中不时会冒出来的“宋承怀”三字挤掉。
但她还是懊恼地发现,再紧张繁忙的工作,都不能让她不莫名其妙地走神,都不能不让她回想起那个全身是泥毫无形象的男人如困兽般挣扎,啼血嘶声要去找他老婆的那一幕;以及七年前,c大校园的竹林里,某人握着被拒绝的“情书”,丝毫没有沮丧之意,而是眸光深远地悠悠“哦”了一声;还有,他刚回国时,他先在宋家、然后在枣园、后在机场他种种无赖加霸道的行径
还有,他说,如果自己真要离开,他会放手,更会祝福的诚挚之语
直到有一天,她想打电话提醒他三年的限期还有两日到期时,他居然是关机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他,他居然是关机
这就是他说的放手程欢雪禁不住恼怒、气恨难平:他不是那么迫切地想要留下她吗他不是说她这一辈子甚至接下来的三生三世都只能是宋太太吗他不是那么真诚地喊自己的母亲“妈妈”吗
他就这样放手了
他放手了那他的祝福呢他都不敢见她当面和她说句话吗可恶的说话不算话的胆小的男人
程欢雪决定,就算今晚熬到天亮,也要等他,当面和他把话将清楚
可不想的是,不久他的助理打来电话,告诉她:宋先生临时有事飞国了。他一时忙,忘了按宋先生的意思及时将行程报告给宋夫人,请她原谅
“宋夫人”三字让程欢雪勾了勾嘴角。随即带着些报复性畅快意味地想:让你出差、让你不接电话,今晚就让你看看,你不在,本姑娘是如何快意通宵
在拨通汪霞的电话,约她灯红酒绿时,到嘴边的话却改成了:“你你和你那林先生进展如何”
汪霞酸溜溜地回敬:“哟,和你那宋先生整日天上人间的,还记的我们啊”
程欢雪被噎着,汪霞说的我们,包含的是傅凌天而不是林亦晨。汪霞之所以这样说,是除了一次所谓补救的接风宴,她没有主动约过傅凌天。
但傅凌天,也没有主动与她通过电话。好像他们之间,只是最简单的校友关系。
“说吧,找我何事”汪霞见程欢雪半天没有回话,收起了奚落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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