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阮雪雁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一心要进宫做人上人的她,觉得进宫是一个无比风光的事。到了宫里不但可以风光无限还可以巩固一家的地位,凭她的身份姿容,到时候一家人全都要倚仗她,还不把阮沁茗也比了去再说虽然皇上病怏怏的,活不长久,但到底才四十多岁,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怎么会轻易死了。
月落正发愁进宫该怎么办,哭的两眼发红,这阮雪雁就闹了过去,总算是有主见了一次,她说自己要进宫,为皇上龙体安宁尽绵薄之力。老太爷对于这个孙女很是无能为力,作为家中的长女,偏偏是个做事不经脑子的。皇上指名要阮家的闺女,阮家除了阮月落这个孤女,个个是长辈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舍得阮雪雁进宫。
加之现在皇上明白是要冲喜,日后一旦重喜无效,驾崩,没有子嗣和身份的管不好是要陪葬的。
皇上病了多年,多少灵丹妙药都没有用,怎么又会去宠幸一个女人,此番进宫至少要守寡,而王夫人让阮月落进宫,自然不可能是为了把她往权位上扶植,只会对她不利。
可阮雪雁就是看不清这一点,任凭长辈怎么劝阻,她仍是觉得别人都觉得没有出路的,其实也并非是没有出路,富贵险中求,若是皇上纳了她这个妃子过去,病就好了,以后一定会荣宠不衰。
最后事情终于敲定由阮雪雁进宫为妃,秦氏闹了一天也没有用。
这件事情有了转机全是因为阮元浩对老太爷的一番话,此番话说完,老太爷毅然决然决定换人。阮月落不行,二小姐是长辈们的心头肉,三小姐的性子去了也就会惹祸,五小姐年纪太小,不合适。
一一排除之后,果真还是阮雪雁最为适合。阮雪雁恰恰到了出阁的年龄,虽提亲的人不少,却一直耽误着,况且虽然平时没有主见,不甚聪慧,却到底是长女,温婉有礼,是个贤惠女子。而她现在也嚷着自己要去,也就应了。
阮月落得知换人的消息,喜上眉梢。当问到小堂哥对老太爷说了什么时候,小堂哥眼神飘忽片刻定在中心,看着阮月落说“我说,你是被绑过的人,名声不好,怕触怒圣颜。”
“这”阮月落有些不信,她被绑走过确实不假,可已经宣城是在农户家中过活的,再而难不成她是不是清白之身,做了皇上的女人,皇上会不知道吗不过总算也是有惊无险,她也不再多想,道了一句谢,这事情就算翻篇。
阮雪雁入宫那天,宫中派了一行宫人,还有青绿色的轿顶,按理来说,只有皇后入宫的凤撵是红色,其他妃子受昭入宫,全是不显眼的颜色。
当日阮雪雁向家中各位道别,却不是穿着凤冠霞披,而是一件青衣。阮沁茗有些不悦地嘟着嘴“怎么皇家这样寒酸,我们阮家的女孩进宫竟然这样惨淡。”
王夫人念了她一句“铭儿,你姐姐本就舍不得家,你还说这些干嘛”
老太爷也要出口训斥一句,领头太监却早已经说出了声“藐视皇族权威者,按律当施以仗刑。”
太监的话一出口,阮沁茗发了彪,她是何等身份,怎么还轮得着一个太监出口训斥了,登时红了脸“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敢
打我了”
太监说道“咱家是维护大羿权威,是当之无愧。”
眼看太监也不肯服软,一个大家小姐就快要和皇上近侍闹僵起来,老太爷连忙出面调解,掏出一百两银子来,悄悄塞给太监,称道“女儿不懂事,多多包涵。”
太监阴阳怪气地“恩”了一声,乐滋滋收了钱,说道“时间不早了,咱家就先去了。”又看了雪雁一眼说“主子咱家会好生照顾着,别送了。”
一行人陆陆续续向前方走远,秦氏已经泣不成声,口里说着“真是个傻女儿。”
阮沁茗还在生气“爹爹,何必对一个太监这样抬举”
老太爷鼻孔“哼”了一声,说“你知道什么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上的人,别看人家算不上是朝堂高官,说一句话可比咱们管用的多,要不怎么让你们进宫,只要皇上宠要什么没有还有,你现在得罪了他,明个他说上一句你的不是来,你就是你辈子也翻不了身。”
阮沁茗低了头“原来是这样啊。”
他们的话悉数传到月落耳朵里,月落在心中说了一句“怪不得,官员都想要自己女儿进宫,一旦得宠高升,全家都是皇亲国戚啊,只是阮雪雁能挨到家凭女贵那一天吗”
阮雪雁走后,阮府又极速恢复了平静,黄泉和碧落来找月落,说三爷在找她。
到阮月落去的时候才发现哪里已经摆好了干果调酒,还有一些下酒菜,待月落坐下了,阮元浩才说“你我兄妹也有好着时候没在一起吃吃喝喝了。”
月落心道,前不久才一起吃了包子呢。又担心他的伤势就问“你的伤坐着不疼吗”
阮元浩倒了两杯酒出来,说道“腰下垫着垫子,况且伤多数在脊背上,只要不弯腰,也还受的住。”
阮月落还是担心“你回屋子里趴着吧,你趴着我才安心。”
阮元浩拗不过月落,只能被搀扶着回去,在床上趴好,月落正要替他掖好杯子,阮元浩突然攥住月落的手“帮我一个忙吧。”
月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阮元浩说“你有一个本事就是模仿别人说话对吗前些时候还模仿我的声音,差点唬过黄泉。所以,帮我偷一样东西吧。”
月落吃惊,原来黄泉当时识破了她
“偷,偷什么东西”
阮元浩说“我要老太爷的王印,武士选拔须在官员子弟之中,我想要老太爷的淮阳侯身份写一封推荐信,明年参加武举,胜算会大一些。”
“行”
、青铜渐寒
偷盗之事与学人说话的本事本来没有多相想干,但月落又怎么忍心辜负小堂哥,如今他身心具伤,唯一靠着建功立业的一股热血支持,她帮他这个忙义不容辞。
但月落又想,武试在科举春试之后,夏初时节,现在才十一月,阮元浩要的未免太早。月落心里担心,阮元浩想要早点得到,有可能就是想要离开。
设想到这个,月落便开始犹豫,万一小堂哥走了,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个家该如何自处。可若是不帮他,他在这里岂非度日如年
月落还在前后矛盾之际,阮元浩早已经送来了一个妙计。
因是王印所在无人知晓,故而若要实行计划,便要首先查出王印所在。可这样宝贝的东西想是也不好找到。
月落有几点推测,一是,这个宝贝在百宝库里,因着那对流光幻彩玉在。二是,这个宝贝在老太爷屋里,被暗格什么的给保管起来。三是,这东西,在老太爷近身,需特别留意枕头和鞋筒子里。
阮元浩听了月落的推测,故而趁夜去白宝库里寻了一番,夜虽然深沉,可找起来却不麻烦,那满屋子嵌珠嵌玉的宝贝发出的光芒,点亮了一片绿荧光海。阮元浩一箱一箱,一处一处寻找,想着月落说的什么暗格机关,就顺带着还把墙体摸了一遍,最后力气用光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就颓然地往旁边靠墙的桌子侧身上一靠。
恰恰这时,没错,桌子动了。移动后的桌子腾出一个缝隙,阮元浩讶异不已,没想到,这里会有机关。
抱着王印在里面的想法,阮元浩推开了机关,看着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又想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