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奴先跳下车,她的脚已经好全了,姚崇下车,凤奴与他的亲兵小义都伸出手扶,姚崇很自然地将手放进凤奴的手上,下了车,凤奴收起手来,姚崇却觉得自己的手有异样,也不知是什么异样,只想再搀着那只手,嘴巴里就唤了句:“哎哟”
凤奴忙过来又扶住他的手问:“大公子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姚崇放低声间说:“无他,只觉得手脚乏力,须扶着才能走动。”
凤奴笑说:“公子没事儿要多出来走走,老是不动,自然是手脚无力的大公子你看”
凤奴抬手指着群山,只见山风指过,一山又一山地枝叶翻滚起来,好似绿色的波浪,凤奴笑道:“公子,这山呀树呀都是不能动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呀,风来了,树就动了,这便自然了,树都动了,公子也得动一动才成呢呢”
姚崇瞥了一眼凤奴,看她面上干干净净的,笑容拂过去,他的心莫名其妙动了一下。心境好似明澈了,笑道:“果然,树欲静,你这股风不止呢”
他这句话连大雄和小义都听懂了。在后面笑起来,小义笑说:“公子,你快把小风赶走,这几日他的脚好了些,真的是疯话很多。只怕你以后便没得安静了”
姚崇不答,在车上的时候,凤奴的话并不多,但若姚崇昏昏想睡,凤奴便想不少问题问他,他知晓的便答了,不知晓的两人便讨论,所以在军驾里白日里睡得少了,晚上自然便睡得好,他的睡眠越来越好。好似习惯了军营的生活了。
但是军行的速度越来越慢,停下来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有副将过来回话说:“大公子,如此速度,咱们比别的军队慢,只怕壮丁都被征走了”
姚崇半天才将眼光收回来,说:“咱们征来的人数是多少,你算过了没有”
那副将答道:“征了五万两千一百八十八人。”
“五天前呢”姚崇一面答一在看凤奴在教小义、大雄拿树叶吹曲子,凤奴吹出来的曲子极好听,一声接着一声。婉转悠扬,好像黄莺鸟在啼叫,听了心旷神怡。
副将说:“五天前好像是四万一千九十人”
“再八天前呢”姚崇又问。
“是五万多人罢”副将迟疑了一下答道。
“怎么八天前咱们天天去村子里抢人,可以过了几日人数反倒是少了。而这几日咱们走得慢,什么人也没抢到,反倒人数还多了呢你可思量过是为何”姚崇问副将。
“八日前抢的人多,但是走得急,有些壮丁便逃走了,也有病死的。这几日慢慢走,反倒有人来投,故人数反而多些”副将恍然大悟道。
“你明白了罢这就叫做欲速将不达也,人心不思齐,光是抢,哪里能抢得真心跟着你的人,若是二公子催你,你便说是我说的,要慢慢走,我的身子骨不行了,若走快了,回到家就残了”姚崇边说边走近凤奴他们,便不再说话,挥挥手叫副将走。
此时是凤奴在吹,鼓着小嘴,平时脸都藏在头巾里,现在因要昂着头顺气,半边脸露出来,红扑扑的,额角一滴汗顺着脸庞滑下来,那脸便闪了阳光,在阳光下变得透明了。
姚崇呆呆地看着,小义和大雄也呆呆地看着,凤奴吹得兴起两只脚打起了拍子,手也挥舞着,露了一小段雪白的肌肤,突然林间有一声鸟叫,凤奴昂头看,和着鸟叫声,吹出来鸟叫的声音,轻快地“啾啾”声,林间又传来几声鸟叫,凤奴应和着,林间便奇妙地像是合唱一般。
凤奴吹得有些累了,停下来,鸟叫声也突然停下来,猛然间有万籁俱寂的感觉,凤奴这才想起什么,转头看,发现小义和大雄,还有站着的姚崇,不远处的亲兵们都呆呆地沉浸在中间,车驾的四匹马忘记吃草,脑袋向着凤奴方才的方向,也怔怔地出神。
凤奴忙站起来,面巾滑过来,又遮住她那张红扑扑的脸,凤奴向姚崇恭身道:“大公子,是要出发了吗”
姚崇低头去看,再看不清如阳光般的脸庞,颇有些失望,想了一会说:“今日我累,不走了,大雄,你通知副将,今日便宿在这林子里了”
如果姚崇知道就因为这迟走了一天,他会碰到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后悔他做了这个决定,只为多看一眼凤奴脸上红扑扑的阳光,他将会失去了更多的东西。
大雄去通知了,姚崇倚在车驾上说:“风奴,你再吹一曲听听。”
凤奴微低着头吹起来,她吹得很拘谨,叶子发出来的声音也很动听,只是没有刚才的灵气,树上的鸟儿仿佛一下便飞走了,再也听不到一点唱和声。
姚崇索然无味,有些气结,说:“停了罢”
良久又说:“方才怎么不是这样”
凤奴低声说:“在大公子面前,不敢造次”
姚崇为之气结,有些败兴,说:“你在你原主子面前,也吹不出刚才的叶音么”
凤奴头低得更下了,在原来的主子慕容冲面前,非但吹不出来,是吹都不能吹。
这是她精心准备的一次十六院会演,她嘴吹哨音,阿狼阿狈这些獒犬们便应声随节奏而吠,她择叶而吹,百鸟随鸣,她拿出管哨来吹,连蝴蝶也飞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习惯
她训练的两个强壮的仆从,抬着个红漆架子,凤奴站在上面,两个仆从随音律驾着她上下起舞,她一会攀上高枝,一下跃下平地,旋成一朵大花儿,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周围的男仆们更是看得口涎都掉出来,眼睛紧紧盯着凤奴,什么都忘记了。
但结果就是慕容冲大发脾气,一伸手拿了箭,将低飞来一声围着凤奴叫的七彩雀射杀了,还拿着箭头对准凤奴,若不是长史闪身在箭头前面,凤奴就叫他一箭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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