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亡人是一个意思。
他们也要把千年来新奇的玩意儿用黄纸做出来焚了,免得魔尊孤陋寡闻了,此外再焚些纸人,纸房子什么的,不过好歹是一族至尊,不能太过玩笑了,于是暮城就需要给这些黄纸施术,让他们看起来与真的无甚差异,所以这焚烧场面甚是壮观。
最后神坛近前的人皆退出三尺开外,暮城方才祭出真火,点燃那些个物什。
熊熊火光映照着他们的脸,显得温暖而诡异。
荒歌看着他们,无缘无故就有这种感觉。
忽然,她似乎听见那些燃烧的纸人在号哭,她闭闭眼,只是纸人而已。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看见在烈火之中燃烧的分明就是她的娘亲抚月给她看过她娘亲的画像,她记得,火中的人和她梦境里的人影一下子又重合起来。
此时荒歌双目有些空洞,看着火中她娘亲略微有些痛苦的模样,她受不了了她一定要保护娘亲。
荒歌腾地一下站起来,没有任何停顿地便朝神坛之上烈火之中飞去,悬玠和沥夙此时都还有些怔愣,只有寒涧嘴角挂着一股莫名的笑意。
悬玠喊:“歌儿”提身便也追上去。
此时荒歌早就冲进火源之中了,在里面疯了似的喊:“娘亲娘亲”突然转身就看见了她娘亲,跑过去打算抱着她,却被烫得缩回手,在抬头看,娘亲已经不见了,却是一堆灰烬。
一回头又看见她娘亲在朝她招手,荒歌一笑,刚打算跑过去,却被拉入了一个怀抱,抱得很紧
暮城看看自己空落落的双手,有些失笑,刚才看见荒歌冲进去,自己想也没想也跟上来了,刚打算拉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
悬玠低声说:“歌儿,怎么了”语气似是安抚似是宠溺。
荒歌拉住他,状似认真地说:“娘亲我看见娘亲了,我要救她,她被烧得很疼啊。”说着便要挣脱悬玠的怀抱。
悬玠眉毛一拧,怎么会这样被下了咒
嘴上却越发温柔道:“歌儿不是不喜欢热吗歌儿先出去,我帮你救娘亲好不好。”另一边手上运起灵力打算把荒歌先弄晕。
可是荒歌好歹是月神,术法虽不及悬玠,却也高深,哪里会这么轻易制服。
她一个闪身就推开悬玠,并喝到:“哼你还想袭击我谁要你救,我自己救你给我走开”
悬玠听得这话眉头皱得更紧,谁都不认识,还产生幻象,惑心术怎么可能,按歌儿如今水平,怎么会这么轻易被算计
可当下容不得他多想,他只好放软语气,安抚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歌儿,我们先出去再说好不好”说着试图靠近她。
可他进一步,荒歌退一步。
无奈他说:“歌儿,不要不相信我好吗”说罢竟然卸下一身神力,只余一层护身结界抵抗烈火烧蚀。
荒歌看着他如此做法,竟真的未再退后,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想些什么,这时暮城却说:“荒歌,这些都是幻象,你娘亲不在这里,先出去。”
荒歌一听这话猛的盯着他,有些失控道:“谁说的,我娘亲明明在这里,你们肯定都不想我娘亲好好的是不是给我滚,滚开”说罢竟然出手向暮城攻击而去。
暮城无奈,只好闪身避开,可荒歌攻势太猛,月神之力岂是他能小瞧的,不得已他也渐渐使出全力防护。
悬玠自己卸下神力,自己恢复虽然不难,却也需要一点时间,看着眼前这一幕很是焦急,突然二人交手出了烈火范围,悬玠也跟着出去了。
外面一干人等看着魔尊和荒歌打起来了,魔族和天族之人瞬间就有些水火不容之势了,紫饶虽有些不明所以,但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
当机立断,要先稳住双方才是,两界好不容易建立的情意,可不能就这样被误会毁了,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其中定有什么渊源,还望各位莫要莽撞才是。”
说罢强制命令一干人等散去,魔族中人见军师发话,而且大有不可违抗之势,万般无奈也只好退下了,天族中人则是在沥夙敕令之后退下的。
悬玠出来后看见闲人散尽,也没后顾之忧,专心恢复神力,寒涧没有走,看见悬玠这样,心想还真是天助我也。
莲蔷一直在叫他们停下,可是荒歌好像根本听不见一样,急得莲蔷都快哭了,突然她看势头不对,说:“怎么办,哥哥好像有些占下风,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啊”
紫饶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刚想上去帮帮暮城,至少先分开得好啊
可是却有人先她一步去了,本以为是沥夙,待看清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寒涧,想着寒涧一贯卑鄙的作风,怕是对暮城不利,心下一紧。
却不想寒涧一上前去却矛头直指荒歌,几乎使了全力,暮城瞬时就觉着不对,当即便也有意护着荒歌,其实荒歌和寒涧单打独斗不会输,但荒歌把他俩都当敌人,两人都要攻击,暮城现在脱不开身,虽只闪躲,却还是分散了荒歌的注意力,自然是占下风。
悬玠见了,声音不大却异常森冷道:“寒涧,今日你若敢动歌儿一根毫毛,新账旧账一起算,我要你的命”
寒涧闻言也是手一抖,一掌出去有些偏颇,打中下面烈火之上,本就烧得旺的火一下炸裂开来,连底座的神坛都有些裂开缝来,可见那一掌的功力
荒歌看见烈火被毁,倏地双目放大,吼道:“娘亲”转过身对着寒涧说:“我杀了你”祭出白绫攻势更猛,寒涧也唤出佩剑。
可是沥夙他们也只有干看着,要是掺一脚肯定更乱,看荒歌那样子,说不定还和着他们一起打也不一定,这样岂不是让寒涧占了便宜
三人正在难分难舍之际,大家也都紧张看着,没人注意到适才炸开那裂缝之中飘起来一抹幽深的蓝光。
缓缓出了裂缝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三人袭去,而此时荒歌刚好背对着那个方向。
悬玠看见此情此景眼神里倏地满是惊恐,就在这时,神力加身
荒歌感觉什么东西自背后撞击了自己,痛得她手上动作也稍稍停顿,而那一顿也没挡住寒涧给她的当肩一剑。
剑伤不重,可荒歌还是晕了过去,向后倒去,悬玠恰好接住她,顺手朝寒涧拂了一掌过去。
沥夙可看明白了,当时悬玠虽看都没看寒涧,可是那一掌绝对是他没有见过的力度,看寒涧后来吐的血就知道,内伤不轻啊,要不是当时荒歌晕了,寒涧绝对不止这点伤
悬玠看着荒歌,眼神有些害怕,有些不甘,嘴上喃喃道:“睡吧,歌儿,不怕,我在”然后便抱着荒歌头也不回地走了。
暮城看着他二人远去,有些失望的样子。
紫饶忙上前来,拉起他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担心地问:“你有没有事”
gu903();暮城没说话,只看着紫饶,不过眼神还是有些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