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九婶,我不耽误你出行了。宫里和王府里我会想法儿给你兜着的,你只要安安全全地到九叔跟前儿就行了。”太子爷抽抽鼻子,瓮声瓮气道,“九婶我扶你上车。九叔那我很早就派人告诉他发生的事了,等会我在派人去告诉他你南下临安了。”
“多谢太子。”
“嗯。你您小心慢走,此去路途遥远,有什么事尽管找各地官员照应。”
宋筝雁望着他恹恹的脸,忽然有些难过起来。京城其实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了无牵挂,毕竟这里很多人待她至诚。
“太子,若是可以,烦请您帮我在太后面前磕个头吧。”
“好。”
太子目送着宋筝雁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又呆呆站了好一会才怅然若失地准备启程回宫。身边的小太监不解地问:“主子,您怎么不拦着侧妃娘娘啊”
“没意思”太子将手枕在脑后,吊儿郎当地衔着一根草梗,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倒是和华临炽极为相似。
他能猜到,宋筝雁此去定然是下定决心永不返京,而华临炽若是知道真相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而去的。但是,正如他所说,即便拦住了宋筝雁又有何意义呢华临炽是那样鲜衣怒马的人,京城根本不是他驰骋的天地。
然而出乎太子爷的预料,半月后,华临炽孤身返京。
据守城官回禀,九王爷是一人快马,飞驰而入的。他衣衫落拓,以至于守城兵差点拦着他不让他进。
而华临炽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回转王府或者进宫觐见,而是一路奔驰向了江氏一门落脚的宅院里。
江子正被摘了爵位后,朝廷也收回了他家的百年老宅。虽然信阳侯一门落魄了,但侯门富贵,一大家子也是有地产的。他们趁夜搬出了侯府住进了一出不显眼的府邸。
崔氏却在圣谕下达的第一时间里,搬离了信阳侯府崔家在京城也有宅院,她还带走了江老太太。江家落魄,谁还有心思照顾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但明眼人都知道,谁都不会比崔氏更希望她活着。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江家居然也任由崔氏带走了老夫人,无一人出言阻止。
江家是彻底跌入谷底了。青天白日里,他们的宅院大门紧闭,门口石狮宛若丧家之犬。
华临炽身后的护卫一马当先,撞开了大门,华临炽连马都没下,一提缰绳,马蹄重重踏在了破碎飘摇的青石板上。
影壁后,江府的管家仓皇而出,待他看清马背上面如阎罗的华临炽时,扑通一声狼狈跪下。
华临炽的声音仿若从地狱中传来:“江谣在那里”
他冷冷问道,然而他低头时眼里透露的滔天杀机却如同地狱的火舌要将你拖进无穷地底。
管家抖如筛糠,子不成句:“在在祠堂”
、回京
华临炽的怒火笼罩了整个江府。
小祠堂的门被他一脚踢开,江谣在门庭破裂声中,故作镇静地站了出来,颇有几分不畏强权的孤勇,可惜她一开口就泄露了内心的惊惶。
“九王爷你来我家做什么即便你贵为王爷,擅闯”
华临炽眼里杀意四起,一眼斜过来就是一阵腥风血雨。他抬手,身后的侍卫立刻拉着两个人进来,一把将他们丢在地上。
江谣尖叫:“爹娘”
华临炽反身抽剑,剑芒如水直抵江二爷喉间。江二爷瞪着那冷涔涔的寒光吓得除了浑身发抖外连闪躲都不会了。华临炽目光嗜血,毫不犹豫地将剑又往前送了几公分,江二爷脖子上血珠子立刻冒了出来。
江谣被拦着不准许靠近,她拼命地挣扎,歇斯底里地吼道:“住手,住手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华临炽抬手,两旁的侍卫立刻抓着江二爷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华临炽的剑尖也移到了他的眼前。“你同梁燕说了什么”华临炽问江谣。与他疯狂的报复不同,华临炽的声音平静且轻微,仿若耳语一般。然而这声音却像一条毒蛇,嘶嘶地冰凉地游过江谣的心上,让她浑身僵硬,如临死地。她绝望惨笑,道:“什么梁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江谣发出尖细的惊恐惨叫。华临炽的剑没有一分迟疑地扎进了江二爷的脸颊,他盯着江谣,幽幽道:“下一次就是他的眼珠子了,你想清楚”
江二夫人痛哭流涕,她扑过来想求情,却被侍卫一把扫到了三步之外。江谣似乎被吓傻了,脸上又哭又笑。
“谣儿,你告诉他,你说啊”江二夫人披头散发,形容癫狂。
江谣萎顿在地,江二爷早被吓破胆昏死过去了。华临炽何来耐心,长剑一挽,方向却是直指江二夫人。江谣肝胆俱裂,大声哭叫:“我说,我说啊。吴氏是祖母很早就收买的人,当年江燕被偷走事祖母派人干的,里边就有吴氏的帮助。而且祖母让吴氏告诉别人,崔氏的女儿左肩有朱砂痣,就是为了防止他日被崔氏找回她亲生骨肉”
原来那颗痣竟是这样的原因。这场亲生骨肉的局恐怕在宋筝雁未出生时就已经谋划好了,也难怪包括他和江舒淮都没有怀疑过那奶娘的话
“然后呢。”
“然后”江谣闭眼,“然后我们在那天晚上折磨宋筝雁的时候就发现了她肩上竟是没有痣的。祖母便想将计就计。后来事败,祖母也神志不清,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我自然要选择共同的敌人,可惜,可惜这么好的时机,却连皇后都无法弄死江燕”
弄死华临炽的心如同被人用匕首来回刺入又狠狠转了几圈。他疼得无法呼吸。
权利多阴险,欲望多可怖;他从小在皇权中心长大,知晓其中的残酷与手段,自然也习惯了这一切。可他却从未想过,他的燕燕也处在了被人处之而后快的恨意里。而这光想想就令他不寒而栗。
她做错了什么呢唯一的错误就是被他死缠烂打上了吧。
提起宋筝雁,江谣的眼里就仿佛藏了毒针,华临炽一阵荒凉一阵恨,他扔了剑,吩咐左右:“把所有人都赶到前厅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准出入江府,一应物品也不准送进来,直到舒淮来信。”语罢,他身形颓败地往外走去。
“王爷”
有侍卫见他面色不对,担忧地唤了一声。华临炽这才回过神来,说:“我进宫一趟,你去府里告诉王妃,让她等我回去。”
“是”
太子爷分派了两拨人前去临安报信,第二波人没能遇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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