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因着常太守今年的好形势,仅仅是嫡女的及笄礼,却办的热闹无比。太守夫人膝下三个儿女皆是生在临肇,长子常维君,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四君子”之一;长女常吟君,太守夫人唯一的女儿,自幼是如珠如宝的养大,甚至连名字也随了兄弟的字排行,教养上也是同男儿一般自幼跟着父子念书识字,才名远扬;幼子常申君,年仅五岁,玲珑可爱。太守原打着借这次大胜阖家调回京城,孩子的姻缘自是不愿结在这里,因此一个都不曾说亲。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因着胡人分裂又要多守三年。这下却把常夫人急坏了,看着花一般的娇女还要跟着在塞北吃沙子,及笄之后再不说亲,三年后可就留成老姑娘了,大郎多等几年无妨,可小娘子却拖不得岁月。这心里怎能不怜惜,因此便借着机会弄得热闹些,好好补偿一下歉疚之情。
来的宾客哪里看不懂这番意思,一个个吉祥话说起来,哄得常夫人母女高兴不已。萧织娘看人多闹得厉害,顾忌着身子也不前凑,说过几句话就在一旁坐了。太守夫人知她有了身子,特意让人多加了个软垫,只怕她受了凉气。
萧织娘跟边上几位相熟的夫人攀谈了几句,见桌上的糕点做的精美可爱,捡了盘子里的山楂糕吃了两块,又酸又凉的吃着真是爽口,但却不敢多食,山楂性凉,过个瘾就好。
“关夫人,好久不见,真是容光焕发啊”一道声音忽地想起,语气有些别扭,似是有些冰冷,又带着刻意的熟悉。
萧织娘诧异回头,见到了一个旧人,瑁阳县令胡夫人。携着她的独生女儿,胡贞娘。
萧织娘心里明白,旧日的下属,每次萧织娘都是要给她行礼的。如今凭空一跃,反跳到了她的头上。依着胡夫人的气性,她想要神色自如的叙旧,还真是件艰难的事。想那年关一战,胡县令也是尽了力的,好几个晚上睡不着,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只不过能力有限,发挥的作用也有限。太守集全郡之力赶到后,看到了明珠蒙尘的关戊江,却始终没把这个县令的政绩看在眼里。进京面圣之后,关戊江直接跳到了首府,她的郎君还是缩在原来的那个地方,穷山恶水,紧邻胡贼,她焉能咽下这口气
萧织娘心里一晒,有些人只看到她的幸运,却不曾看到她背后的艰难。
对于这些人,她也懒得去解释。妄想只用三言两语,去扭转人家建立了几十年的世界观,她没有那个口才,也没有那个心情,更不想白费那个力。山不就我我就山,萧织娘主动站了起来,她不稀罕一些虚礼,既然胡夫人玩不下腰,她退一步也未尝不可。今日昨日千般事,万恩怨,皆大不过她的肚子,比不得太守嫡女及笄礼的和谐。
萧织娘让自己笑的很友善:“好久没见姐姐了,不曾想竟是在这里见到了。贞娘也越发长高了,姐姐近来可好”
胡夫人嘴角撇出一个艰难的笑:“好我哪里不好。只是再好还是不如妹妹命好,嫁得侯府少爷,这升的就是快”
萧织娘皱眉,这话真是听得人心里发堵,关戊江的前程是他用命拼出来的,敢情在有些人眼里就只瞧得见“侯府”二字吗若是侯府当他是正经儿子,他哪里用得在塞北军营苦熬这些年这胡夫人,当年在瑁阳时虽也有些左性,但当时萧织娘与她走的也不近,倒也没什么冲突,万没想到今日竟是见识的更深。
公主的气得忍,你给的气若还忍,岂不是成了个面团,任何人都可以过来揉一揉
萧织娘伸手轻扫着衣裙上的皱痕,淡淡道:“我家郎君的功勋,不靠天不靠地,更不靠祖宗家业,那是他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这人啊,路要一步步自己走,才走得稳若整日里想着靠这个帮扶靠那个救济,或找些歪门歧路,又能站的多高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当然,我相信胡大人是干实务的,姐姐应当以自家郎君为荣才是匡助郎君,教养子女,才是女子最紧要的事”
胡夫人母女脸色一变,胡夫人还好些,只是咬着牙道:“妹妹说的是”胡贞娘确是脸色有些发白,眼神左右闪躲。萧织娘有些奇怪,自己难听的话还没出口呢,这怎的就刺着她了堂堂县令之女,平日里看着也是很好的教养,怎就如此受不住话呢
胡夫人拉着胡贞娘快步而行,临擦肩时在萧织娘耳边低声道:“妹妹今日好大的威风不急,咱们且等着看,待我事成,且看你能笑到哪一天”
萧织娘疑惑的转身,看那母女俩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这是怎的了看她刚才的意思,明明是有话没说完的,却似是因着什么事,忍着气也要赶忙走。在太守夫人嫡女的及笄礼上,会有什么事,更牵动她的心呢
赴宴的人越来越多,萧织娘看到很多熟人,瑁阳县的人也有几个,突然想到也不知江夫人来了乌垒不曾,许久不见,对这位好友可很是想念呢。
她招了招果子,让她去附近打听一下,江夫人可否来了。果子心性跳脱,乐得出去转一圈,萧织娘少不得又多叮嘱了一句:“人家的院子里,你也莫要乱闯,若是惹了祸丢了脸,可别说是我的丫头啊”果子笑呵呵:“娘子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哪里能去得哪里不能去得奴还不晓得若真是避不得撞了人,奴就蒙了脸说是胡夫人的丫头,乡下来的,不认得路。嘻嘻”萧织娘笑着轻轻给了她一下,道:“净是胡言乱语”果子笑嘻嘻的逃了。
不多时,聂夫人携幼女前来祝贺。这位聂夫人家世清贫,自己也打扮的很是朴素,但满庭宾客无人看轻她,只因她儿子是有名的会读书,今科刚刚中了举人,还是临肇的解元。正是“四郎君”之一,聂章。
太守夫人显是也很看重她们,特地把聂家小娘子拉到身边,好一顿夸奖,末了还摘下腕上一枚三股六旋的绞丝活环玉镯当做见面礼,这白玉的质地倒还一般,只是雕的手法实在罕见,一块整玉雕出来的三股细镯,既彼此缠绕又互相独立,行动间环佩叮咚悦耳,戴在年轻姑娘腕上,既不显得粗笨,又显得身份,着实是一件好礼。
因着礼有些重,聂夫人显然没有预备下同样重的见面礼还回去,她虽清贫惯了,却不是那贪图银钱的人,当下拦到:“夫人热心,只是这镯子也太贵重,幼娘年纪太小,行动没得章法,打坏了岂不可惜合该留给吟君才是。”
太守夫人将聂幼娘搂到了怀里道:“我才不依,我喜欢幼娘,就像我亲女儿似的,一见便疼到了心里去,我给女儿个镯子,你休得捣乱”说罢又看着幼娘玩笑道:“幼娘,这镯子戴在了你腕子上,可要牢牢看紧了,莫叫你娘眼热,半夜给摸了去才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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