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常来,对这里熟悉,她帮着非暖去泡茶。
不一会儿,非暖将泡好的茶上来,将碗盏递到我面前,“王后,鄙舍茶水粗陋,还请不要嫌弃。”还未说完,啪嗒啪嗒的泪水滴落到茶盏里,迎新掩面,“奴婢弄脏了王后的茶,罪该万死,奴婢这就去为王后换杯新的茶水来。”
望着非暖匆匆离去的背影,一股悲凉之感迎面扑来。
“王后,奴婢甚是想念元初公子,想去院中看看他,望王后恩准。”迎新从厨房回来,端了一杯新的茶水。
我点了点头,表示恩准。
过了好大会,茶水冷了,非暖才从厨房里出来。她红肿着双眼,突然难为情的对我笑道:“奴婢真是没出息看到王后竟然抑制不住泪水”
我拉住她的手,关切道:“一人过的可还冷清”
她默不作声,过了好大会才继续说道:“有元初在我身边,我很满足。”
“若是让你回到秦国去,可还愿意”
我明显感觉到非暖的手在我的手里颤抖了一下,须臾,她摇起头来,“多谢王后挂怀,奴婢如此便好。”
“我马上就要动身前去秦国,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大哥”
她的脸突然煞白无色,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咬着唇道:“那一次,我与大公子便是最后一次。这一世,也不该再见了。”
我叹息一声,“这是令牌,你若是改变主意,尽可到王宫来找我。一星期后,我方才启程。”
非暖接过令牌,眼里流光闪动,终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王后,令牌没了,我们该如何进宫。”
“能如何等着大王派人来接我们。”
反正,我再不打算出宫,留着令牌做什么。
这令牌,在我身边过了这么些年,终于到离开的时候了。
能给他人希望,也算是它最好的落处。
果真,到了城门口,我们被拦了下来。
“这是当今王后的东西,我们是王后的婢仆,你将此物呈给大王,大王便会让我们进去。”我拿了一香包给守城的士兵,香包上绣了一个“遥”字,自我感觉此香包针法甚是好看。
城门的守卫是个年龄甚小的男孩,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将耳屎在风中吹散,然后斜着眼挑着眉看我道:“不是我瞧不起你,王城主子底下的人不在跟前伺候着,能跑来这宫中游荡我不管你是哪里的人,装成宫里的婢仆是何居心,小爷我长这么大,米饭不是白吃的,看走眼的事情小爷一件没干过。你今天碰到小爷值班算是碰对了,要是碰到其他人呀指不定要听到多少句脏话呢小爷发了一回善心,就当你们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别再过来了。待会要是抓牢里,想走可就走不掉了。”
守卫推着我们就要我们往外走。
突然,门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两人我认得,的确是王后宫里的人,开了门放她们入宫。”
“你不过就是上午新来的,得瑟什么呀”小毛孩抖着腿,又用手指掏了掏耳洞,“小爷我在这里是头,小爷我说了算。”
“果真是你说了算”又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里面出来,“我今天倒想知道,到底谁在这里说了算。”
门内,走出一个菱角分明的人,蓄着小胡子,很精干的模样。
黄毛小子见到这人连忙弯着腰,笑嘻嘻道:“头,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这面当然是头您说了算呀小弟天生就是给您端茶倒水的命呀”
那小胡须摸了摸嘴上的一撮小胡子,“新来的既是认识她们,就由你带路吧”
“是,大人”
门内突然转出一个身影,清秀的面庞略显苍白,一身侍卫服装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贵气,他对我微微一笑。
许多年前,许多年后,仍是再也见不到这个微笑。
“请吧”
我诧异的睁大眼睛,“你如何会来”
“我给你的令牌乃是独一无二。我既是阻挡不了你出宫,何不放你自由。”
“你为何不早说令牌是独一无二的,我把它给了非暖。”我如实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
“你派人监视我”我更加诧异的睁大眼睛,原来,我的一举一动,早在某人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还是这么多年。
我一下恍然大悟,从多年前开始,我每一次的出宫他都了如指掌。
“唉,为夫只是想护你周全。”
“你狡辩,快说,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才会派人监视我”
“你究竟要为夫如何说,你才会相信为夫。天下女人一个样,疑心病太重。”
“你竟然说我聒噪加疑心病,快说,你不是这个意思。”不知不觉中,谈话画风已经奇怪的向着另一个方向扭曲。
“为夫不是这个意思。”
“你没有说我聒噪加疑心病重,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为夫的意思是好,为夫投降,为夫承认说不过你。”
王宫的长街上,一个婢仆与一个侍卫相偎着走在一起,越走越近。
突然,婢仆亲了一口侍卫的脸蛋。婢仆笑的满面桃花,“欢迎你回来。”
侍卫楞了一下,紧紧握住婢仆的手,“我回来了。”
欢迎你回来,我的遥。
55偶然
七日后。
我让迎新派人一遍遍去王城门口打听,有没有抱着孩子的女子来过。
派去的人一次次传来消息,今日王城口,他们连只蚂蚁都没放过,别说什么抱孩子的女子,甚至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我垂下眉,“我们出发吧”
东西我昨天挑拣了一遍,全都从简,还是装了三大车,说是贺礼,也不过是些燕国的特产,并没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遥说,我是燕国的王后,必须要专人护送。
我笑说:“来来回回去了几次,都没出什么事,哪就这么金贵了。”
遥还是不放心。
我换乘的马车换做了旁人。
我一人坐了辆轻便马车先行出发。
路上路过茶棚。一个个人都在热烈的讨论着燕国王后如何貌美如花,出手阔绰。
“本就是秦国公主,如今秦国国君大婚,她作为一国之后如何能不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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