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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说完我已经躺到了他身边。

遇见他之后我就想,如果湛儿生前我也能这样主动,厚着脸皮说出我想说的话,如今也就不会落得至死也无法瞑目的结果。

他偏过头看我,面具下这双深邃的眼睛深不见底。

我被他看的有些脸红,早知道我也戴个面具。“我脸上有东西”

“昨日我遇见一个修习秘术的朋友,他对我说了一些事。”他眸子里闪过笑意,不动声色的看着我:“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我腾地坐起来,我想我哪里是有事瞒着他,我是有太多事瞒着他。我不知道他的那个朋友告诉了他什么,但我最大的秘密莫过于我是一只墨灵,根本不是个活人。这样一想,觉得有一种悲哀漫过心底。

他依旧含着笑:“步虚画境,不止能看到过往,也能索人性命”语气难以置信:“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会修习这种术法。”

我吁了一口气,想来这就是他所指的瞒着他的事,他并不知道我是个死人。如果我没有死,如今就刚好过了二十五岁生辰,我说:“我不是小姑娘,我是个二十五岁还没嫁人老女人。”

他看了看我:“哦”

湖水映出我的影子,我低头看了看水中倒影,依然是那个十八岁的自己,也永远只能是那个十八岁的自己。我抽了一口气小声道:“好吧,我十八。”

他嗤笑出声。

我们在湖边赏了一会月,沉默良久,我不说话是因为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他则纯粹是赏月赏的无聊并且快要睡着,我看了看他,他闭着眼睛,我稍微凑近了一些,听到他均匀的吐息,果然已睡熟。

我曾经深深爱上一个人,而他和那个人一模一样。我看着他紧闭的眉眼,他戴着面具也是这么好看。我想,茫茫人海不乏相似之人,而我能机缘巧合地遇到他,算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我想,今夜过后,我就再也不能见到这个和湛儿一模一样的人了。

他翻了一个身背朝我。

如果明天我死了,他没准若干年后才会听到宫中秘辛说有个姑娘刺杀帝王被杀,而他只当听个笑话一样一笑而过,根本不会难过。那个时候他没准已经忘了自己和那个姑娘有过几面之缘,给她带过路,她还带他在幻境里寻过墨宝。

离别这样安静,我悄悄站起身,走出几步又舍不得地走回来,再看一眼,再看一眼,这个我到死都放不下的身影。

“能遇见你真好。”我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虽然他睡着了没有听到,但我可以假装他听到了,还捏着嗓子模仿出男人的声音替他回答:“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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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一章总觉得女主很可怜,大大们有没有同感少爷的收藏量也好可怜,大大们快把书加入书架吧

、第二十五章破碎的美好

翌日破晓,李涵传召我入长生殿,殿内十三重帷帐,他在帷帐最深处独倚雕窗,窗子半开,晨光熹微照他半旧的白袍,手里揣着一把破纸伞,芭蕉叶绿得发亮。

听闻脚步声,他微微偏头,不知是否是光线的缘故,显得脸色有些苍白,像还没有从噩梦中走出来:“昨夜朕又梦到她,梦到她在朕身旁,却喊另一个人夫君。”

如果我没有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听到他说这样一句话或还会觉得他很可怜,如今却觉得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但依然昧着良心劝慰道:“陛下坐拥天下,也坐拥天下女人,何必对一缕亡魂念念不忘。”

侍女已事先备好纸笔,近日里第三次割腕取血,感觉自己有点像自残,旧伤还没有痊愈,墨白打的好看的结还憩在手腕上。

“朕也不明白,朕以为只要龙袍还穿在身上朕就会心满意足,为了穿上这件龙袍,朕连弑兄篡位的不义之举都做得出,可如今朕却迟迟忘不了她。”他笑了笑,手中纸伞抱进怀里:“终归是朕害死了她,朕不想再有愧疚。”

身子晃了晃,手腕上流下的血滴到砚台外,我抬眼看了看他,原来他也知道弑兄篡位是不仁不义的。

“即使是个幻境,能再一次看到她活的好好的,也就不会再愧疚了罢。”他望向窗外,晨光熹微,芭蕉葱翠茂盛。

我说:“好,我来实现陛下心中所愿。”

笔尖嫣红血色点染,白绢上盛开百里玉兰,可想画境之中花香醉人,房间中却徒有淡淡血的腥味。李涵一动不动地望着画笔在白绢上游走,毛笔就像被看不见的神灵控制着,在绢上飞速流转,仿佛不是我驾驭着笔,而是手中笔驾驭着我。

这是墨灵对人心的感应,步虚画境是人心的欲望,欲望多强烈,感应就有多强烈。李涵强烈地想要回到我笔下所画的地方,这就是他的欲望。这个欲望被我感应到,手中的笔就被这种欲望控制着画出他想要去往的地方。

画成,鲜血淋淋的玉兰花盈满双眸。李涵扎破指尖在画中滴了一滴血,待到他的血与墨灵之血融合,他的意识就会被我的血牵引进入他滴血的地方。

眼前一片模糊的明亮,模糊渐渐淡去,明亮之中越来越清晰是长安城外百里玉兰花林。

李涵分花识路,迫不及待地朝着繁花深处走去,天空飘下隐隐落雨,手中握着那把旧的有些泛黄的油纸伞,我几乎不用故意凝聚精神来感受他心中所想,他已表现的足够清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早些见到她,为她撑伞。

可是我欺骗了他。

画卷所绘的确是他想要去往的百里玉兰花林,却不是他和钟离初遇时候的花林。他想要更正一些错误,但就在他说他不想再心存愧疚的时候,我却突然意识到有些愧疚是不能抹掉的,尤其是一段感情。虽然这场步虚画境只是一段虚假的幻象,我也想要对幻境里的钟离晓负责。是李涵执着于皇位太深,亲手推开了她,她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这段幸福即使在幻境里也没有任何人有权利篡改。

落花落雨,钟离晓一席大红的嫁衣,乌丝如瀑,在一片朦胧白色间如一朵盛开的裂缘莲。空气中飘来玉兰浓郁的花香,似沾了些雨水的湿意。他正要举起手中纸伞,脚步却兀地停下来。

红的像血一样的色彩自花林另一端疾步走来。一把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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