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就是笙歌
这座坟茔
那几个女子说笙歌扫了她们的兴,说太晦气,指的是在游玩途中看到死人的墓
作为一只墨灵死而复生之后。前前后后我帮过不少人,虽然遇到过困难,可从没像这一次这般毫无头绪,总在看似要解决的时候。出现令我意想不到的状况。
而我最不能接受的事实就是,那个唯一能就温儿的希望,已经死了。
抱着万分之一的期待,我下了一个决定。
墨白对我的决定表示反对。
太阳完全沉入地下,天空被黑夜笼罩。墨白仰头瞧了瞧漫天星子,低头凝视着面前这座孤独的青冢:“你当真要如此若她的确死了,你这样只会让亡魂无法安息,即使她如你所料还活着,这样做也不能帮你找到她。”
夜阑人静,玉凉山上又大又圆的月亮,仿佛巨大的玲珑剔透的玉盘。我将铁铲杵在笙歌墓旁,墨白仍心疑虑地拦住我。
我斩钉截铁地说:“当真要如此。”
我做出这个决定,心知肚明是件不道德的事,我和笙歌素昧平生。今夜却要趁着夜黑风高掘了她的墓。
我只是无法接受唯一能救李温的人已经死了。
我乐观地想,曾经世上人也都以为少卿和钟离晓已经亡故,而事实上他们只是用一场镜花水月的假死换得一个全新的生活。既然死亡可以伪装,那么四年前通过伪装走进李温世界的人,会不会也通过伪装一次死亡来彻底走出他的世界
若果真如此,笙歌的死只是一个伪装,那我开棺验尸也就无碍。
就算她真的长眠在此,我的复生本身就有违天道,一个有违天道的存在做出一件有违天道的事,听起来也就没那么有违天道了。
墨白见我心意已决。思忖片刻,不再反对,而是夺过我手中铁铲:“那么,我来吧。”
他掠起铁铲。泥土像水花一样在坟茔上溅开。
突然想起白日里在酒楼吃饭,我以为他那一句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是一种嘲笑,嘲笑我食不知味,可现在想来,他好像真的从没有拒绝过我什么,我想要做的事。无论听起来多荒唐,做起来多难,他从来都顺着我,帮着我。
白日里风光无限好的玉凉山,夜晚黑色的树影如同厉鬼张牙舞爪地摇曳,沙沙树响似地狱里摇起急促的催命铃。
恐怖的氛围打破了我的遐思,我毛骨悚然地环视四周,夜间阴森雾气缭绕。
墨白挥动铁铲,没一会,一铲落下去,戳中了坚硬物什。我收敛了注意力,墨白也放慢了动作,小心翼翼除去周围的泥土,我躲在他身后往坑里望下去,惊讶万分。
坟茔里坚硬的物什渐渐从尘埃中显出轮廓,果然不是棺材,而是一只约莫两尺来长的木匣子。
木匣子上了一把铁锁,早已锈迹斑斑,铁锈把锁孔堵死,而木箱已几乎腐烂,如同纸糊的一般,墨白刚刚把它拎上来,他还提着把手,箱底的朽木就已经整个脱落,可见这个木匣子已被埋了有些年头。
随着箱底的脱落,掉出一团血红的锦缎。
不复往日光鲜,也不复往日华丽,但依然可以从暗淡的红色中分辨出用金丝绣上去的繁杂花样,有牡丹,有鸳鸯。
“这好像是”我心里有了答案,却不敢确定,不敢继续说下去。
墨白明白我心中所想,点点头道:“没错,这应当是笙歌当年为自己缝制的嫁衣。”
李温的心境中,唯一见过笙歌穿这件华丽的嫁衣,是她在清凉院哄骗李温喝下有毒的凉茶之时。那一夜的她真美,如同一个真正即将出嫁的新娘,上了精致的妆,涂了红艳的唇,美得一塌糊涂。
笙歌这个人,起初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简单的姑娘,身份低微,心地善良,爱上一个身份崇高,却身怀异病的贵族王爷。后来我知道她是靖怀太子的细作。也觉得她并不复杂,只是个一心一意想置李温于死地的刺客,而现在再回首,才发现那一桩桩一件件故事里。笙歌此人的种种行为是在诡异地令人想不通,以前觉得很正常的事,现在才总觉得不对劲。
她明知荷塘里的水只有没膝深,却仍然跳进荷塘里抱起正在避暑的李温渡气,起初我以为她只不过是太担心李温才会一时间忘掉水的深度。误认作李温溺水,现在看来说她是故意借机接近李温好似更能说得通;冰蛊一事原本并非她所为,她却将下蛊毒害李温的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这件事本就说不通,何况既然笙歌之前伪装的那么好,没有一点漏洞,怎么会偏偏在最要紧的时候,这番与同伙的对话就恰恰被李温听了去,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纯属巧合,那就有一种解释好像笙歌是在故意让李温喜欢他。又故意仍李温去恨她。
而这种解释本身又很矛盾。
还有今日葬在这里的这件华丽的嫁衣,如果换了让我去行刺一个人,我即便不穿成夜行衣,也一定会穿的简单,方便事成后逃走,谁会打扮成一个光鲜亮丽的新娘,拖着曳地七尺的红裳去暗杀当朝王爷呢。那不是自己送死么
神思游离了好一会,良久,带着无数疑问常常吁了一口气:“笙歌到底在干什么,我现在一点都不明白了。”
墨白的视线集中在这件红服上。淡淡道:“不管怎样,这里葬着的只是一件衣服,如此说来,至少笙歌还活着。”
我点点头。不仅如此。笙歌的所作所为也绝非单纯的刺客。
继续呆在玉凉山已是徒劳,何况玉凉山的夜晚阴森恐怖,墨白简单收拾了现场,我便急急忙忙拽着他下了山。正如他所说,即使掘坟之后得知笙歌尚在人世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没法子找到她。
大明宫咸宁殿里。晁凰的亲笔信一封接着一封传来,冰蛊的期限越来越近,李温的戾火症也一日比一日严重,内心的烈火舔舐着他,令他整日整夜不得安寝,已多日不曾临朝。双眼深陷,面容枯槁,形同死人,大明宫中风言风语近日也传开了,都说当今皇上的残暴不仁遭到上天惩罚,降下死罪,大限已至。而李温从不近女色,登基以来膝下无子,他的兄弟又早因他的残暴而被诛杀殆尽,朝中一时诚惶诚恐,流言四起,众说纷纭,最要命的一则流言则说大唐将亡,李温驾崩后将有异姓称帝。
晁凰写给我的书信笔迹越来越潦草,看其字可知其心,我知道她已心急如焚,度日如年。朝政的紊乱,时局的动荡,李温的性命,我有心帮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日后长安城久旱初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满塘荷叶上,我趴着窗子撑腮看荷叶被雨水敲打的前仰后合。
搅得满城风雨的流言也搅得我心神不宁。
之前我已经下了定论,笙歌的所作所为远远不是一个普通刺客那么简单。如果我能找到笙歌,如果笙歌所做的一切都另有隐情,那么,事情的真相很可能会成为化解李温心结的关键所在,李温的冰蛊虽然没有根治之法,但至少可以延长他几年寿命。
朝政的急转直下,已经让这件事情变得远远不止救活李温性命这么简单。李温常年积病,不问朝政已是常事,朝中大权早已旁落,如果李温此时病逝,一旦朝中大臣亦或是藩镇起了谋反之心,内里空虚的李唐皇室绝无实力阻拦外臣的铁蹄,到那时,李唐皇室被推翻,流言就将不再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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