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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我终于说出口,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幻世,弥补了前世至死无法瞑目的遗憾。

他迟疑地愣了良久,双手缓缓从身后环住我,将我更深地送进他怀里:“我也是。”

泪水悄无声息滑下,这一刻我终于能够真切地明白,为什么曾经有些人心甘情愿改变画境的结局,留在我编织出的幻世里死去,因为此时此刻换了我,我也愿意。

我曾经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足够深,而我爱上的这个人,无论我爱他多深,他总能爱我更甚。

时值清晨,窗外却突然传来梆子声,我偎在湛儿怀中,向窗外望去,窗外竟是一片深夜,皎月高悬。紧跟着,大殿的门窗在我眼前一点点碎裂消失,如同一支无形的墨笔,将宫殿图覆盖成一幅山水卷,月色清凉,树影婆娑,落梅残香。

画境是时间的倒退,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发生时间上的跳跃,怎么会好端端地突然从白天跳跃到晚上

我正在纳闷,我怀中抱着的人戏谑的声音悠悠传下来:“小姑娘,初次见面就投怀送抱,是不是不太好”

我愣了一下,猛然从他怀中抽身,一模一样的眉眼,玄黑锦袍上花纹繁复,眸子幽幽望着我,似在望着一个陌生人。

这人的声音温柔似水,轻声道:“在下墨白,不知姑娘”

恍然想起这是我和墨白在风月楼的初遇,那时的我看到和湛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中又惊又喜,涨红了脸抢着说:“墨源,我叫墨源。”

他嘴角含笑:“哦在下与姑娘,竟是本家。”

在这个幻世之中,让我重新遇见墨白,是在冥冥之中暗示我,要我与墨白重新来过

我抬头望跟着他,和当年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我此时知道他就是湛儿,我爱了两生两世的心上人。

我正欲开口说话,他却望着我的方向,目光却好似能穿透我,满脸疑惑自言自语道:“原是我眼花了,方才分明看见一个姑娘跑过来”

我不能置信地瞪大双眼,分明我就站在他眼前,什么叫他眼花了

我上前扯他衣袖,手指却徒劳穿过他的身体,他就像一个幻影一样浮现在我眼前,我却打捞不到。

“墨白”

我对着他大叫,他丝毫不理会我,转身离去。

他听不见我,看不见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我就发现,不仅他看不到我,画境中的人都看不到我,而我也无法触摸画境中的任何事物。

我心中突然一阵憋闷,就像是一种恶兆,很快,画境出现了混乱,时间被打乱,空间也被打乱,我在错乱的时空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墨白,甚至看不见画境的出口,感觉一阵眩晕,终于明白过来,是秘术本身已经到达了极限。

s:有点心疼李湛。大家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灵魂碎裂

遇到蓝衣姑娘的时候,她告诫我说,要小心步虚画境造成的反噬,我没当回事,结果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逆天而行都要有等值的代价相交换,步虚画境虽然不像复生术一样公然违背天意,但时光本应一去不返,轮回本应将前生记忆抹除,步虚画境却能令过往重现,甚至能让人窥探到前世记忆,这本身就是一种逆天之行。

虽然步虚画境是死者的幻术,反噬却没有因为施术者已死而终止。

在一阵眩晕之中,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碎裂声,画境如同一面被狠狠打了一拳的铜镜,裂出蛛网似得裂痕。

下一秒,我很震惊的意识到,像裂出蛛网似得裂痕的,不是画境,而是我的灵魂。我过去一直用一具死人的身体承受反噬,所以一直感受不到,如今逐渐累积到可以感受到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寄存在一副画像之中的灵已经造成无法修补的破裂。

我身子已经站立不稳,摇摇晃晃,意识越来越浅,朦胧意识中,仰面是无垠无际的白色玉兰花,嫩白的花瓣簌簌飘落在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玉兰花花香。鼻尖忽然闻到清冷梅香,花香很淡,却有温柔的味道,像一坛佳酿令人陶醉。

寄托于画像的灵完全破碎后,我就要死了罢所以,这是我死前的幻觉罢,模糊的视线里,纷纷扬扬的落花间,一人一席玄黑锦袍,袖底梅香清冷,双手轻轻将我托起,将我拥入他的怀抱。

他的怀抱很熟悉,很舒适,是我怀念已久的拥抱,仅存的意识渐渐涣散,一串眼泪悄然淌下,墨白。是你么我找了你六年,我是不是找到你了

好在我六年四处漂泊的坏运气给我换来了一点好运。

在画境幻象里,我的灵虽然因反噬而受到破坏,但并没有完全碎裂。虽然已经长出了裂痕,不过幸而未从身体脱落,我得以保住这条性命,醒来时,身在栖凤山上。

茅草屋的格子窗大开着。暖风拂面,山间开满五彩的格桑花,山间的天蓝的几乎能滴下水来,随意铺展的几缕白云似海上浪花翻卷。几只不畏人的斑雀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互相啄对方的羽毛。

我爱上的人,他穿着玄色的锦袍,墨发顺着手臂滑下来,阳光恰到好处的照到他脸上,那双眉眼说不出的好看。

“是幻觉吗我又看见你了,墨白。在幻境里我看到你,却怎么也触摸不到你。”我抬起手想触碰他,但一想到若触碰到他就会发现他只是一个幻影,我迅速把手缩回去,这样观望,至少还能假装他真真切切的存在。

他抓住我缩回的手,附上他的脸颊,声音温柔的让人莫名的想要流泪:“不是幻觉,阿源,我在这里。”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却很柔软,想象着,他掌心的体温浸透我的肌肤,融入我的血脉。我感受到他的温和。不是幻觉,他就坐在我旁边。

我扑进他怀中,猝不及防地,他被我撞倒在榻上,我压在他身上他也不嫌重,轻轻一笑。抬起双臂将我紧紧包裹。他的长袖把我藏的严严实实,就像一个四处逃难的人终于找到一个藏身之所,我从没有过现在这么安心。

“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天南海北的找你,怎么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要我了我以为,你移情别恋,跟别的姑娘跑了。”

他笑着揉揉我的头发:“又胡说八道。”不知不觉间,他的声音变得严肃沉重,手掌在我头顶停下来:“阿源,对不起,我该早点回来找你的。”

我的手指在他胸前瞄着圆圈:“六年了,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黄巢起兵,李儇坐视不管,朱温能在一个月内横扫江南,连克三州,可为何兵临信州城下,区区一座信州城却迟迟攻不下”

gu903();若不是那时信州城内风言风语四起,胆小的士兵擅自打开城门,信州城一时半会绝对攻不下来。我想也没想张口就答:“因为李晔比李儇有骨气呗,他坚守城池誓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