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吓得哆嗦了一下,仍旧忍不住斗胆回道:“可三小姐说,说她是来请罪的”
“请罪”张夫人一愣,电光闪念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忙站起身厉声喝道:“让她进来”
谢冰玉在廊下将这一声怒喝听了个真真,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反倒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换上了一副沉痛的表情,推门走了进来。
屋内仍旧没有一个下人,张夫人面前的茶碗也是空空,谢冰玉也不说话,进来后直接给张夫人先添了一碗热茶,才不慌不忙地在屋子中央跪了下来。
“玉儿向母亲请罪,求母亲责罚”她的脸色虽透着沉痛,可声音却不卑不抗,张夫人听了,越发激得怒火横起,不觉“豁”一声起身,一个箭步窜过来,狠命就扇了谢冰玉两个耳光,同时嘴里还骂道:“下贱蹄子,让你算计我的雪儿我今儿非要打死你”
骂完,扬手还要怒打,却被谢冰玉一把攥住了手腕,同时,一个借力站起身,冷冷地将她的手腕一甩,沉声反问道:“母亲身为一家主母,不问青红皂白就一口咬定是我算计了长姐,如何能令人信服”
“就是你,小贱人,是你撺掇我的雪儿去上香,是你串通了匪人害我的雪儿,是你”
“证据呢”谢冰玉也是秀眉倒立,厉声喝问,“母亲口口声声说是我串通的匪人,那证据呢只要您把证据拿出来,我就认罪。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索性把这件事吵嚷出去,就说长姐在外面遇了土匪,失踪了好大一阵子,浑身是伤地来回了,受了惊吓却怪到妹妹头上”
“你住嘴”张夫人气得七窍生烟,不觉拍着桌子大喝道,“谁说我的雪儿失踪了好大一阵子谁说她浑身是伤你你这个贱蹄子敢再说一句败坏我雪儿的名誉,我立即就让人把你打死”
“呵,母亲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吗难道桃儿杏儿就没跟您说吗,我可是跟长姐坐一辆车回来的,她身上有没有伤,能瞒得了我吗”
“谢冰玉,你你要是敢往外泄露一句,我我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张夫人忍无可忍,张牙舞爪地又要扑过来。
这时,一直在床上默不作声的谢冰雪突然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道:“母亲,您消停会儿吧,难道还嫌这动静不大吗非得吵嚷得人尽皆知才好吗到那时,女儿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雪儿,我的傻孩子”张夫人一听这话,登时顾不上教训谢冰玉,忙跑到谢冰雪跟前,一把抓了她的手捂到自己脸上哭道,“都是这个贱人害得你,若不是她,你怎么能呜呜,娘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好了,母亲,三妹妹应该是无辜的,你别多心了。”说完,谢冰雪又艰难地转过头,望向谢冰玉缓缓道,“三妹,母亲也是为我担心才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又咬了咬牙劝张夫人道:“母亲若不想让女儿身败名裂,就安静下来吧,免得让下人听见”
“好,好,是母亲不对,母亲再也不闹了。”张夫人果然擦了擦眼泪止住了哭声,又用带血丝的眼睛狠狠瞪了谢冰玉一眼,喝道:“还不快滚”
谢冰玉倒也不再生气,而是慢慢来到谢冰雪床前,痛心道:“长姐此番遭遇,玉儿也是后悔莫及。其实母亲骂得对,若不是因为玉儿拉着长姐去上香,长姐也不会出事。如此,竟全是玉儿的罪过,所以玉儿才会来此请罪,望长姐原谅还有一句话,玉儿不妨说在前头,那就是无论长姐如何,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嫁过永定王府去,玉儿就能用性命担保让长姐毫发无伤地过一辈子。”
谢冰玉此番剖心剖肺的话,倒把张夫人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面上阴晴不定,但终究没能说出什么来,倒是谢冰雪,勉强冲她点点头,含泪道:“谢谢三妹,只是我恐怕”说到此,再也说不下去,又是一串眼泪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第045章退婚
自打谢冰雪出事后,谢府内先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后又开始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直指谢冰雪受惊吓是假,被人玷污是真。只是这些议论一直没有得到证实,慢慢地也就淡了。而当事人谢冰雪更是从此称病不肯再出奇珍院的大门一步。
谢夫人虽表面上硬撑了几日,可到底心里有事,没过几天便推病把当家的事交到了李母手中。李母无奈,只得勉强打起精神,把谢冰欣和谢冰玉两个孙女儿叫到跟前,一边帮她打点家事,顺便也就教教她们管家的本领。
谢冰欣自打谢冰雪突然遭了劫后,也像换了个人似的,不是呆呆的,就是愣愣的,原先那张牙舞爪的气势早就跑到爪洼国里去了。再加上谢冰玉订了那么好的一门亲事,身份地位已然不是她一介小小的嫡女可以蔑视,又没了母亲姐姐撑腰,越发在谢冰玉面前低眉顺眼,一味讨好。
对于谢冰欣,谢冰玉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毕竟前世她虽狐假虎威了一阵子,可毕竟没有对自己有太过分的危害,就是有些小打小闹,也大多是谢冰雪唆使,她不过是充个跑腿的而已,如此,谢冰玉也就懒得与她计较,甚至还在背后主动暗示李母尽快给她选了一门亲事。
对于谢冰欣这个女儿,张夫人原本就不太放在心上,加上谢冰雪又出了事,越发顾不上她,李母见这个儿媳不上心,只得亲自出马给她物色了吏部尚书的庶三子为夫婿。虽说是嫁给庶子,但毕竟是正妻,且中尚书的儿媳,凭谢冰欣的才貌,能得配这门亲事,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因谢冰欣是姐姐,谢冰玉的婚期又提前定了,只得把谢冰欣的婚期定在了腊月初十,这样几门亲事才不至于太挤,李母也好腾出空来料理。
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这样在表面的波澜不兴中流逝了。这一日,一直死气沉沉了一个多月的奇珍院中突然响起了稀里哗啦的摔打声,并伴随着张夫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各院的下人们得了消息全都交头接耳想打听个缘由,可奇珍院又突然静了下来,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有经常前来给主子们诊病的大夫冷汗涔涔地跑出来,连车马费都没敢要,急匆匆地逃走了。
奇珍院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张夫人再出来时虽面色沉郁,可也没有再发泄什么怒火,有好事的婆子们前来打探消息,丫鬟们便统一口径,说是夫人不满那大夫对大小姐久治不愈,遂发了火,众人也有信的,也有不信的,这件事遮遮掩掩也就过去了。
谢府人丁稀少,主子们无非就那么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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