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朝廷给的饷银,刘泽清已经,已经领走了。”张缙彦泄气地说道。
“什么”崇祯顿时又惊又怒,“领了朝廷的赏银,却敢不受君令,真是反了天了给我传旨大敌当前,山东总兵刘泽清拥兵自重,违抗圣旨,率众撤逃,且私吞朝廷饷银,即刻削去总兵一职,就地斩首”
“皇上,臣以为此时万万不可”张缙彦急忙劝阻道。
“有何不可”崇祯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道。
“启禀皇上,刘泽清手下有数万军士,此时若要斩他,只会逼他造反,反而投了贼寇。如果他倒戈相向,我们又哪来兵力去对付他为了大局,皇上不妨暂且先忍耐片刻,留他性命几天。待解得京城之围,再处置他不迟”
“身为天子,难道现下朕要杀一个小小的总兵也无能为力了吗”
“皇上,眼下大局为重啊一旦刘泽清造反,我们要兵无兵,又能奈何”
崇祯知道张缙彦说得有道理,眼下的情形他确实不能动刘泽清,京城已经势如鼎沸,刘泽清一反,那更是火上浇油。他只能按下心中的怒火,又问道:“那唐通呢唐通带了多少人马到了何处”
“回皇上,唐通本已至京城,现下又带兵撤回居庸关去了。”一连串的坏消息让张缙彦都有些不忍心说出口,因此,崇祯帝问到什么,他都回答得很艰难。
“什么唐通竟敢擅自带兵撤往居庸关”崇祯又如同惊闻晴天霹雳,额上立时青筋暴突。
张缙彦一脸无奈,叹气道:“那唐通接到朝廷命令后,倒是带领兵马尽快赶到了京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听闻皇上又派了黎公公去监军,登时翻了脸,带着三万人马离开了。”
“放肆,真是狂妄至极”一连串的打击让崇祯彻底失去了威仪,他不禁暴跳如雷,“一个个看朕身处险境,都敢擅做主张了,竟然都不听朕的号令真的以为朕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吗”
崇祯虽然愤怒,但其实他内心清楚,自己现下面对这些将领,确实有些无能为力了。要早在先前,只要他御笔一挥,便可生杀予夺,但而今,他已自身难保,更别说下诏书取一个远在朝廷之外的武将性命。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让太监黎世如去监视唐通。崇祯一向生性多疑,多年来一直有习惯让宦官到武将身边任监军,以牵制和监视武将的举动,以恐武将不听号令或谋逆造反。特别在这非常时刻,唐通带兵入京城,在天子脚下,崇祯心中当然顾忌,万一唐通真有谋逆之心,那真正是引狼入室,因此他更不放心,这才传令让黎公公任监军,在城外迎接唐通。没想到此举激怒了唐通,唐通竟愤然离去,援京由又少了一支劲旅。此时的崇祯皇帝,真是到了孤立无援,众叛亲离的境地。
张缙彦看着崇祯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昔日跺跺脚都会山摇地动的天子而今显得如此无助,也不禁心中凄然。他不知道暴怒和绝望交织的皇帝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他自己可不能与那些远在朝外的武将相比,此时他们已经不用顾虑皇上会拿他们怎么样,但身在朝中的众臣,皇帝要杀谁,自然还是轻而易举。方才崇祯已经因为他的失职而大发脾气,他不能保证这一连串的坏消息不会使皇上迁怒于他,砍了他的人头。因此,他心情复杂,大气也不敢出。
崇祯此时像热锅上的蚂蚁,步子丝毫停不下来,他指着张缙彦,焦躁地问道:“你说,而今,谁还可堪大任,进京入援”
张缙彦惶恐地道:“皇上,恕臣无能,刘泽清、唐通事发后,臣也冥思苦想,确实不知道谁能来勤王。”
崇祯脸色立时颓然,他绝望地自语道:“满朝文武,朕真的无一人可用了吗”
张缙彦沉默良久,搜肠刮肚,方小心地道:“皇上,万不得已,臣以为,可以调宁远总兵吴三桂进京勤王。”
“吴三桂”崇祯深深蹙着眉,一脸的疑问。
“听闻吴三桂镇守宁远,勤于练兵,手中有精兵数万。建州军数次攻城均吃了亏当此朝廷危机之时,他镇守孤城,犹自忠于职守,看得出此人有一副忠肝义胆,应该可堪一用。”
崇祯点点头,但免不了忧心忡忡地道,“吴三桂镇守宁远,如果进京勤王,那宁远不是白白拱手让给建州了吗”
张缙彦谨慎地道:“微臣以为,而今只有先解京师之急,他日可再图宁远。”
崇祯满怀忧虑,沉思片刻,确实觉得目前除了吴三桂,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你说吴三桂有精兵数万”
“臣依据邸报所知,应该数目确实。”
崇祯依然犹豫不决,他知道宁远到京城路途遥远,吴三桂即便领命来救援,恐怕也是远水难救近火。因此他迟疑叹道:“宁远离此路途遥远,吴三桂恐不能及时入援。只怕他还未到,京城已破”
“皇上,为今之计,只有调动一切可能的力量,方能解京城之急啊”
“吴三桂撤离宁远,为百姓免遭涂炭,必定要一并撤回,难免行程缓慢。贼兵已破真定,不知道居庸关能守多久”
“皇上,不用太担心。居庸关地居天险,易守难攻,且有重兵把守,屡次使京城化险为夷唐通虽然意气用事撤离京城,但犹自留在居庸关,说明他还是有忠心要护主。如果居庸关能守住,勤王兵马一到,京城之围便可解除。”张缙彦极力宽慰着崇祯,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居庸关能不能守住,谁也没有把握。而今人心已失,文臣武将不战而降比比皆是,谁又知道唐通退守居庸关到底是何用心。但无论如何,崇祯帝心里清楚,他根本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叹口气无奈地道:“好吧,传诏命吴三桂进京勤王。”
“是。”
定下了勤王的人选,崇祯帝心里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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