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太监侍卫心中不忍,纷纷含泪称谢,一步三回头地拔腿往后跑去。
汤国祚斜了一眼朱慈烺,满脸不屑地道:“妇人之仁。带走”
城东城隍庙。冯鹿安顿好夏子矜和采薇,心中终究还是惦记朱慈烺。焦急地等待了一刻钟,仿佛过了一年那么久,冯鹿再也沉不住气,便对夏子矜道:“夏小姐。我看我还是回去接应一下殿下他们吧,终究有些放心不下。”
夏子矜心里也惦记朱慈烺,听冯鹿一说正中下怀:“也好。反正这破庙可以暂时栖身,你只管放心去吧。”
冯鹿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们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不对,就躲起来。总之,我们不见不散。”
“快去快回,不见不散。”
冯鹿急匆匆赶回到宫中,已是正午时分,他几个大殿都找了,见四处一片狼藉,根本没有朱慈烺和罗思远的身影,路上也未遇到他二人,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从皇宫出来,四顾茫然地站在门口,正一筹莫展,忽然看到两个人也正匆匆从宫里出来,其中一个他认识。冯鹿连忙叫住了二人。
“是冯哥”其中一人看见他也很意外,“你怎么也在这准备走吗”
冯鹿无暇回答他的问题,着急地问道:“楚平,你可见到太子”
“太子”楚平愕然道,“你找太子”
“正是,你可见到”
楚平笑嘻嘻地道:“你不是也要抓太子吧”
“别闹了,你见到没有”
“我听说被灵璧侯抓走了。”
“灵璧侯”冯鹿吃了一惊,“他为何抓走太子”
“为了向新朝邀功呗这你都不知道你刚刚问我,我以为你也要抓太子呢”
冯鹿无心跟楚平说笑,急切地道:“那他把太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楚平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冯鹿一把揪住楚平手臂,恳求道:“兄弟,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啊”楚平有些勉强地道。
“跟我一起寻找太子下落,行吗”
“为什么”
“把太子救出来,不能让他们把他送到清兵那里,要不他就死路一条了”
楚平一脸不情愿,无奈地道:“冯哥,说句不该说的,这不是你我该管的事”
“怎么不是”冯鹿怒道,“我们是明朝臣子,救太子怎么不是我们的事”
楚平一把挣开冯鹿的手:“那么多达官显贵都不管,你我管什么我们的俸禄才多少我们什么身份,管得了吗”
冯鹿知道要从灵璧侯手中救太子,自己一个人实在势单力薄,毫无把握,于是恳求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就当帮我一下。找到太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楚平坚决地摇头道:“不,对不住。朝廷亡了,我只想回家陪我娘。不想再去招惹什么麻烦”
冯鹿见他不肯帮忙,满心失望:“你”
“对不起,我得赶快回家了。再晚恐怕走不了啦”楚平拍拍冯鹿的肩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和另一个人径自走了。
冯鹿眼睁睁看他们走远,心中暗自发愁:“仅凭我一人之力,要救出太子并非易事,即便救得出,也未必逃得了。眼下又找不到人帮忙,这如何是好”
他无精打采地离开皇城,一边走一边寻思,思来想去,他终于心生一计:“有了”
他脸现喜色,得意地道:“原来我也这么聪明。”打定主意后,他只觉得脚下生风,飞快地往前跑去。
入夜,魏国公徐文爵府。这徐文爵先祖徐达,乃明朝开国功臣之一,洪武三年明大封功臣,徐达封为“奉天开国推诚宣力武臣魏国公”,尊享世袭,到了徐文爵,乃是第十一代。从弘治九年开始,魏国公奉命守备南京,世代居朝廷要位,享尽了富贵荣华,但子孙却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徐文爵,只知享乐,不知进取,更无气节德行,清兵还未至南京,这徐文爵已经和赵之龙、钱谦益等朝中重臣达成一致,准备在南京大张旗鼓迎降豫亲王多铎。
此时,徐文爵心中正暗自苦恼,自己在朝中早就失势,虽名义上还是魏国公,却早已没有什么实权。现下打定了主意投降清朝,但自己既无文韬武略,也无过人声望,到了清廷,必定不受待见,弄不好或许还罗织个罪名,随意就处置了自己。
正心神不定之时,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刚跨进门,作了个揖,就满面春风地道:“国公,大喜呀”
徐文爵正心烦意乱,抬头瞥了来人一眼,没好气地道:“是申先生。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大喜。”
申先生谄媚地道:“我知道国公近日心中不安,若没有喜事,在下怎敢打扰”
徐文爵勉强振作精神:“是吗那你且说说。”
申先生凑近徐文爵道:“国公,方才有人来报信,说太子被灵璧侯抓起来了。”
徐文爵一听,愠怒地道:“这是什么狗屁喜报太子被谁抓,关我们屁事我们现在还用得着庆祝吗那太子是真是假,是生是死,跟我们还有什么牵连”
申先生陪着笑,不缓不慢地道:“国公,您误会了。只是我听说,那灵璧侯抓了太子,是要去多铎王爷那里献功的。”
徐文爵一听,立时坐直了身子,但似乎还未完全明白申先生此话的玄机,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申先生微微一笑,接着道:“大人,这灵璧侯和大人心思一样,就怕到了清朝自己不受重视,因此才抓了太子。现下他有了太子这个宝,可要大大受奖赏了。”
“既如此,你报什么喜你的意思是”
“国公愿意眼睁睁看着灵璧侯独霸此一功劳他虽然脑袋灵光,想在了前面,但我们可不能就这样束手无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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