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瞅了瞅一脸央求之色的小道士,又瞅了瞅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宋思,一番计较之后,他才面色凝重地跟宋思道:“我知道你是不死之人,杀不死你,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在尘世逍遥自在。这样吧,我可以救他,但是你要答应我,在我有生之年,不得下山。”
小道士一听,脸皮皱成了面团:“师傅,你这要求也太坑人了。”
和尚无视胳膊肘往外拐的徒弟,目光一瞬不瞬地定在了宋思身上。
辨不清方向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一袭红裳的女子呆坐在地,脏乱的妆容之下,她的一双眼,似道尽了无限的悲凉。
只一眨眼,女人仍旧维持着面瘫的脸,目光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和尚的话,宋思这才有了些许的反应,只见她慢慢直起了身,红裙逶迤,眸色苍茫。
她似乎叹息了一声,道:“和尚,你不过来凡尘历练一趟,凡事都有自己的命数,你又何须如此固执呢”
和尚听罢,摇了摇头,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颤抖:“执着的人,到底是谁。”
两人一问一答,小道士听得云里雾里。
倒是宋思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好了,不扯这个了,阿斐,我就交给你了。”
她说的随意,目光却一刻也没从男子的面上移开。
她的阿斐啊,怎么也看不够。
一旁的小道士满眼不舍地瞧着宋思,心里腹诽着师傅的不近人情,但是比起同归于尽的结局,这个结局无疑好了很多。他跟宋思也算是酒肉朋友了,眼下他师傅重伤了她的夫君,他这心里怪内疚的。
这么想着,他就不敢看宋思的眼镜,只是低着个脑袋,小声地道:“宋姑娘,你别担心,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宋思闻言,愣了一愣,余光瞧了瞧小道士的侧脸,明白他的心思,便回他:“好啊,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给我捎上我最爱喝的青梅酒啊。”
“放心,我一定记得。”
、结局中
往后,宋思便被和尚囚禁在了凌云峰。
说是囚禁,宋思这日子过得还是挺逍遥的,除了出不去。不过她的洞府蔬菜肉食什么都有,对下山的事宜也就不是那么热衷了。
闲暇的日子,她会养养鸡,给蔬菜除除草,给花儿浇浇水,每天的日子过得极为规律。
累了的话,她会躺在阿斐给她做的藤椅上晒太阳,想象着阿斐就在她的身边。
当然,她每天都会咒和尚早点死,这样,她就能出去了。
小道士是个信守承诺的人,隔三差五就来洞府看她。
宋思很是欣慰。
只是,每次见到小道士手里提着的青梅酒,她的馋虫就被勾了上来。
和尚布得结界果真厉害,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那青梅酒就更不可能落到她的手上。
偶尔,小道士会抗议道:“我上一趟山不容易,你这青梅酒又喝不到,我下次不给你带了。”
宋思翻了翻白眼,“你懂啥,我喝不到,过过眼馋也是好的。”
“”小道士。
有小道士陪着唠嗑,宋思这日子过得也不算无聊。可久而久之,小道士来看她的事情被和尚知道了,和尚就禁止小道士过来了。
宋思觉得有些忧伤,更是加大马力咒和尚死。
日子一天天过去,结界没破,老和尚始终坚挺地活着。
后来,宋思觉得没意思,干脆一心扑在了打理洞府的事情上,也不去管外头的是是非非了。
她要将洞府收拾地干干净净,好等她的阿斐回来。
因为知道阿斐也在等她,宋思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陆老板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过来的。
彼时,宋思正吭哧吭哧地给庭院里的盆栽浇水,察觉到洞口结界的波动,她以为是小道士来了,便喜滋滋地扔下水壶,跑到洞口去也。
等到了洞口,看到那张熟悉的胖胖的脸,她才知道来的人是陆荣。
陆荣是个凡人,压根看不到结界的入口,也看不到结界里的宋思,此时,他就伸出两手,有些害怕有些好奇地触摸着岩壁。
从宋思这个角度,几乎能够看到陆老板宽阔的额头上晶莹的汗水。
她不禁想,以陆老板肥胖的身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宋思很是感动地看着陆荣,情绪饱满地开口道:“陆老板,你来看我来了。”
她说这话时,没有考虑到陆荣看不见她,此话一出,陆老板跟见鬼一样吓了一大跳,胖胖的身体敏捷地朝后一蹦。
“是是宋思吗”
陆荣的目光虚无地晃了一圈,也不敢上前,只在原地犹犹豫豫地开口问。
“是我啊,我被封印住了,你看不见我的。”
宋思很有耐心地解释着,眼瞅着陆老板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她又补充道:“陆老板,你别害怕,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陆荣听言,这才放下心来,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宋思啊,我是听那小道士说你被关在这儿,一个人很是孤单,我就过来看看你。”
宋思继续感动地点点头,“陆老板,有你这份心,我真是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陆荣罢了罢手,上前几步,谦虚道:“哪里的话,本来,我还想抱我儿子过来给你看看,没成想这凌云峰如此之陡峭,我也是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能来此一遭。”
宋思惊喜地问:“你儿子多大了,取名了没”
“都两岁了,取名了,大名叫陆宝宝,小名叫宝宝。”
一提到宝贝儿子,陆荣的眉眼间闪过了慈爱之色。
宋思真心为他感到高兴:“你给他取得名字真好听。”
“是吧。”陆荣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两人一番叙旧后,太阳渐渐西下,陆荣看了看天色,有些不舍地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宋思同样不舍,但还是附和道:“是啊,等天黑了,山路就不好走了。”
“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陆荣望着西下的太阳,有些感叹。
他此番前来,在路上整整耗时了三个月,他年纪大了,身体到底有些吃不消。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跟宋思说的。
直到再也看不到陆老板的身影,宋思才回到了屋舍前,提起落下的洒水壶,继续给花儿浇水。
陆老板最后的那句喃喃自语,她听到了,可她注定给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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