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的那间我是打算要一直租下来的,至于二楼,你知不知道你们邻班有个复习生叫杜赛宁”
“知道呀”简捷印象里有这么个人。
“他跟我关系不错,想出来住的,我把二楼转租给他。”
看来他早就把一切盘算地妥妥当当,只等简捷同意了。
“你老实说,”简捷把胳膊担在桌面上半伏着身子凑到他面前,
“如果不是因为吴敬斌你会不会下定决心要搬走”
“其实搬走是早晚的事,”陆皓林用手把她划拉开,“咱们的这个房子在风水格局上有点问题,房子靠西侧的部分正对前排那家的屋爪,古语云,宁冲三山,不冲屋爪,不过主要是对女性有影响,不影响男性,因而我一直在这住着。”
“那你是为了我考虑了”简捷心里有点小小的欣喜,陆皓林的感情很少明明白白地表露出来,却往往能让人看得真切实在。
“你想说什么”陆皓林用勺子搅着蜂蜜水。
“我就问你是不是疼老婆,关心我”简捷调皮地窜到他身后揽住他的脖子。
“放手,我们约定过你考到前一百之前不要乱来的。”陆皓林嫌恶地去掰她的手。
“可是我一时半会也考不到前一百呀,在这期间如果我有了较大的进步你应该奖励奖励我。”简捷胡搅蛮缠地跟他说道。
“滚。”陆皓林压低了声音,他太容易被她激怒。
“就不。”简捷淘气地在他脸上蹭蹭。
“活该我这辈子受你的气。”简捷听到他的声音在发颤,却没有强行阻止自己占他便宜。
“陆皓林,”简捷在他耳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恨吴敬斌,他也挺可怜的其实。”
吴敬斌是简捷心里划过的一道伤痕,被陆皓林这面镜子照的清清楚楚,让她隐隐作痛,怎么也抚不平。
“有我可怜吗”陆皓林推开简捷说道,“他可怜也不关我的事,是你造成的。”
“可是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呢”简捷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道。
“不可能,就是他,就是他,简捷,我永远忘不了我妈妈死时的样子,鼻子嘴巴冒出的血顺着我的手就流到床单上,身上的衣服也全都像在血水里泡过一样,那么美的一个人,却被他折磨的那么惨,你说,你叫我怎么原谅他,怎么对他好”陆皓林喘着粗气,一只手狠狠地攥着水杯,愤怒地想要把它捏碎。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简捷把他的头摁到自己怀里,小心地安慰着他。
“丫头,我一直很疼你,”他对她说,“你不要老是逼我。”
“我不逼你,我不逼你。”简捷喃喃地说着,唯恐怀里的这个男孩受到一点伤害。
大休的时候陆皓林从店里叫了几个人,又从搬家公司租了一辆车来回几趟就把大部分东西搬到了陆皓林在西关的住处。
房子很久没人住过,不过里面的一些家具主人走后并没有带走,简捷在搬家前提前去扫了扫灰尘,这样一来,屋子里干净了不少。
这套房子是标准的瓦房结构,三间正房,两侧各分出一间卧室,中间是会客厅。院子靠东侧的位置有两间矮一点的留作灶房使用。
比起之前在楼里的生活,这边的一切都显得原始了不少,单说用水,院子里有一口压水井,简捷要一次储够整整一大缸水。厨房里也没有抽油烟机,简捷现在要在烟熏火燎中才能把饭做好。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里的环境确实是幽静的让人心醉。中午的时候如果没有陆皓林这个闹钟叫她起床,简捷极有可能会一觉睡到大晚上。
天气好的时候,陆皓林常拿着个小板凳坐到磨台上去吃饭,也爱在光线好的时候在上面写作业。每到这时候,简捷总是把躺椅放在院子里的大榆树底下,她喜欢这院子里青砖铺成的庭院,喜欢院子西侧她新开出来的园子,那里面种着白菜和萝卜。
简捷突然有了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这个小院子,只有陆皓林和她两个人。她觉得她和陆皓林越来越像在一起过日子的两口子了,经历了吴敬斌事件的阴霾,这种安宁舒适的生活恰恰是她渴望已久的梦想。
、我爱你
时光像是一片长满鬼针草的丛林,我们每行一步,都会触碰到它的倒刺。它血淋淋地扎到我们的血肉里,让我们忍不住时刻奔跑着,迫切地想走出这片丛林。可是我们越加快脚步,被刺伤地就越痛,还不等我们跑的出去,就已经被时光耗尽了血肉。事实上,我们永远也走不到时光的尽头,也无法回到从前,我们只是活在当下的前行者。
痛苦也罢,睡不醒也罢,或许是因为大大小小的考试,或许是因为充实的课堂,简捷高三的日子过非常的快,快地让她有种一切仿似在昨日的错觉。
搬到新的住处后不久,简捷就明白了自己的车子为什么老是毫无征兆地就瘪下去。那天下午的课间,她碰巧到宿舍楼里帮之前的室友拿东西,路过车区时正好看见吴敬斌蹲在地上给她的车子放气。
被简捷抓个现行,他也是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简捷却没有动怒,倒是对他这种傻里傻气的行为感到无奈,她朝他粲然一笑,只告诉他以后如果想和自己说话聊天只管大大方方。做不了恋人,简捷始终觉得吴敬斌可以成为她绝佳的男闺蜜。
或许是高三课业太紧张,抑或许是太过尴尬,以后的日子里,吴敬斌再也没对简捷表现出什么心思。甚至在知道简捷搬到新的住处后,他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吵大闹。座次调整,他俩现在离得很远,如果不是故意为之,一天之中想走个对面也是很难。倒是简捷,每天借着听写他化学方程式的机会,多多少少跟他有些接触,这也使得他们之后的邦交正常了不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就像午后透过木制窗棂照进来的温和的阳光一样平淡而温馨。简捷原以为这一年剩下不多的日子里,生活可以圆满地画一个尾巴。然而就在这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砸到了陆皓林的身上。
简捷记得那天晚上,按照往常的习惯,她等陆皓林回来吃完夜宵后才洗漱休息,可是饭菜热了好几遍,还是不见陆皓林的影子。她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几分钟瞅一次挂钟,急得像是丢了魂一样。一直到下半夜两点,陆皓林才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去,衣服都没脱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简捷才从街头巷尾人们零零散散的议论中知道,原来“一家人”那边出了大事。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在“一家人”点了一份土豆丝,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从凳子上摔下去,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没了呼吸。
死的这个人有心脏病史,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但是食品监管部门已经查出饭店里的土豆存在生芽的现象。“一家人”在出事的第二天便被贴上了封条。简捷当天中午便在路口看到死者的女儿带着一大帮人去饭店闹事,陆皓林把秦晓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个泼妇的巴掌拳头就像雨点一样打在他的身上,一直到警察出面才控制住局面。
下午的时候那帮人就在店门口打起了白色的条幅,还扬言要是饭店不给个说法就把棺材摆到店面里面去。
陆皓林住的三间小院也没能幸免于难,白天的时候简捷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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