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听见樊余的声音眼睛一亮,抬头望见梁牧神情淡淡走来,急忙跑上前去,“二爷,您可回来了庆哥儿她的心痛病老犯,修衣公子也一直看不出是什么缘由,二爷您看该怎么办啊”
“庆哥儿”
“噢,就是那姑娘,吕姑娘。”
梁牧正要说话,却听得一声柔若春风般的唤声,“表哥,你回来了。”
小圆一惊,突然神色落寞地低下头去,微微嘟起嘴,转身对来人行了一礼,“玉小姐。”
来人一袭翠绿衣衫,面容娇美又因着一身青翠而显得十分清丽,“嗯。”她淡淡应了一声,便将目光投向梁牧,“这一趟远门出的时间比以往久了些。”
“有些事。”梁牧没有多说,又看向小圆,“我离开的时间,她犯了几次病”
“好几次了,前几次还叫着修衣公子来看看,后来便不让我叫了。”小圆忧道,“二爷,您说该不是鬼上身了罢这样稀奇的毛病”
“既然不让修衣看病,就算了。”
梁牧语气很淡,甚至带着一丝漠然,这又成功地给小圆的表情增添了一丝惊讶,连带波及到了一旁站着的樊余,“二爷,您”樊余想了想,“不去看看庆姑娘”这句话还是不要在玉小姐面前说了,于是住了嘴。
“玉容,我给你带了一支簪子。”
玉容轻轻一笑,“我哪里还缺这些东西,你往年带了不少回来了。”
“看着还好看,就买回来了。”梁牧一边说一边跟玉容往里屋走去,“樊余,把盒子去取来,送到玉小姐那里去。”
“是,二爷。”樊余可怜兮兮地看了眼还在原地的小圆,“你别太担心了,这毛病估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你刚是要出山庄去么”
“庆哥儿说她想要一些花,我去给她采一些来。”
“要花做什么”
“不晓得,她没有说。”
“那你先去罢。”
、明月几时有
时值秋日,山庄附近的桂花陆陆续续都开了,小圆摘了一些四季桂,花香并不深浓,也正好合了欢庆心意。山庄周围的许多花卉都是梁牧从前让林合斐去收来特意种的,她不敢多采,拣了几枝长势好看的。
杏黄的花朵依着绿叶片,配在一块煞是好看,风中还留着一阵清香。
小圆心情也变得好了些,笑着将桂花给欢庆送了去。
屋里,欢庆似是没有再痛了,已经起身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两寸见方的青瓷花瓶,见她进门,便道:“采了些桂花么”
小圆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把花递上前去,“真是神算子庆哥儿了。”
“我闻着味了。”欢庆把小圆带来的花放入青瓷花瓶里,又整理了一番,将某几支往瓶深处进了些,某几支又往外拉了拉,参参差差的,比方才小圆拿在手里的一束模样要好看多了。
“庆哥儿,你还会插花么”
“怎么不会,把花放进花瓶里不就结了。”
“可我觉得你插的花好看,你要这些花便是用来放进花瓶里的么”
“是啊,屋里有鲜花,会显得亮一点。”
“可过不了几天花就枯萎了。”
“再采。”
小圆有些心虚,“庆哥儿,那些花是二爷让人买来种的,咱们这么采花二爷会不会不开心啊”
“他还管这点鸡毛蒜皮”欢庆瞪起眼睛,“也忒小气了”
小圆突地低下头,“我方才出去采花,见着二爷他们回来了。”
“哦”欢庆一喜,“我的认字课又可以开始了。”
“二爷去玉小姐那里了。”
“哦,那再说吧,先吃点东西,痛了那么久好饿啊。”
小圆有些奇怪地看向欢庆,“咦,庆哥儿你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说完人就往外走了,小圆看着她走向厨房的背影喊道:“慢点,我跟你一块去”
欢庆和小圆在厨房里缠着厨师一道做了些面疙瘩,小圆和厨师都没有听说过这东西,只觉得能用面粉和水做出这样的玩意儿,配上汤料加以佐味,挺稀奇。
两人这些日子来一向如此,想吃东西了便直奔厨房缠着厨师,做一些稀奇的吃食,做好了就当时在厨房吃了,吃得餍足,就又回去了。厨师柳师傅也习惯了这两人的作风,加上欢庆时不时还能对他的厨艺有点启发,也很欢喜这两人前来。
今日是面疙瘩,他看着欢庆的做法,大致记在了心里,听闻二爷今日回了山庄,打算在二爷面前露一手。
晚膳时分,侍女端了面疙瘩送去给梁牧,梁牧正与玉容在房里说着话,见到侍女端了两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进来,便皱了眉。
“这是甚么”
“二爷,这是柳师傅新做的吃食,说是叫面疙瘩。”
“面疙瘩”
“是。”
玉容听了轻笑,“庖厨柳师傅也爱搞些新鲜玩意了。”
侍女道:“这是庆哥姑娘去厨房做的,柳师傅给改了些,让二爷您尝尝看怎么样。”
“庆哥姑娘”
侍女解释道:“总是听小圆叫那姑娘庆哥,奴婢们不晓得那姑娘叫什么,便也跟着叫庆哥姑娘了。”
梁牧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时间不长,你们倒是都认识她了。”
侍女本还想说什么,见到玉容面色并不那么喜悦,神情寡淡得仿佛结了一层薄霜,于是就没有再说,低了头将两碗面疙瘩放在了桌上,便退出去了。
梁牧用筷子拣了一块疙瘩,放嘴里嚼了嚼,“还不错。”他看了眼一旁的玉容,“你尝尝,要是喜欢可以让柳师傅继续给你做。”
玉容微笑着,“白日里吃得多了些,瞧着这些便没有多少胃口,表哥吃罢。”
“胃口不好让修衣给你看看罢。”
“不用了,不碍事。”
“自己注意身体。”随后,梁牧没有坐多久,吃了些面疙瘩,便起身了,“我去书房看账目,你好好休息罢。”
“嗯,表哥慢走。”
玉容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终于见不到了,才回转头,桌上放着两碗面疙瘩:一碗满满的,几乎没有动;另一碗被吃得七七八八,多是汤水了。
夜里有些冷,梁牧从书房回自己房间,本不必路过山庄西面的院子,却不知道为何转了头往西边走了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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